其實并非是顏瑾虞將她強留在這里，是顏瑾虞在救下她后，她自己堅持不離開。
    照著零自己的說法，她留在這里有兩個目的。
    一是提高自身，不再那么輕易就遭人算計，留在這里五年，她也確實成了這地下格斗場的最強者；
    二是她堅持要報答完顏瑾虞的救命之恩才離開。
    而這些年，顏瑾虞都沒有什么需要她報恩的地方，她就一直等在這里。
    顏瑾虞五年不曾來過這里，她也就五年前顏瑾虞救下她時見過顏瑾虞一面而已。
    零抬眼看她。
    其實零是很乖巧的長相，只是她面無表情又太冷，才將她的乖巧給模糊了。
    年紀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
    “小姐有事請吩咐。”
    “幫我保護一個人一年，一年后你我再無瓜葛。”
    “可以。”
    “行，那你明天一早來找我，我會將我住的酒店地址留給你。往后一年，你就以她助理的身份跟在她身邊。”
    說完，顏瑾虞就起身準備離開。
    畢承本想出聲挽留，就被人搶了先。
    “您這就要走？”是零。
    她依舊面無表情，不過眼底明顯有細微的情緒波動。
    畢承看零一眼，也跟著道：“是啊，您難得來一次，不多留一會兒？格斗場今晚也很熱鬧，您可以留下來看看。”
    “下次。”
    看向零，顏瑾虞道：“那么，明天見。”
    叫上譚詩韻，離開。
    畢承沒讓人送她們，因為他知道顏瑾虞不需要。
    兩人回到酒店已經是凌晨四點。
    各自回了房間，顏瑾虞就給顏瑾云和封遠分別發了條短信。
    彼時顏瑾云還留在封遠的房間，坐在沙發上靠著封遠，差點睡著了，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機振動，她就猛地驚醒。
    看到顏瑾虞的短信，兩人提起的心才放下。
    “既然姐姐回來了，那我就先回房間。都這個點了，明天還要早起，你也早點睡。”
    起得太急，沒發現腳麻了，顏瑾云差點跌倒。
    幸得封遠眼疾手快的將她扶住。
    “我送你回去。”
    顏瑾云倒也沒拒絕，她其實就住隔壁。
    只是兩人出去，卻看到同一層樓的某間房的房客才回房。
    不知是不是心情不好，大半夜的狠狠砸了門。
    安靜的樓道上突然這么大聲的砸門，嚇了顏瑾云一大跳，“這人大晚上的砸門，有毛病吧！”
    顏瑾虞回來，她就放心了。
    這一放心，加上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本性就比較容易暴露出人最真實的一面。
    顏瑾云這會兒就是她最真實的樣子。
    不過封遠并沒有注意到她此時的樣子，他的注意力被別的事吸引了去。
    “剛才那個人是今天中午我們辦理入住手續時，在酒店大廳看到的那個女人？”
    顏瑾云抬眼緊緊盯著他，“哪個女人？”
    封遠見此，忙無辜道：“你別誤會，我會注意到那個女人不是因為關注她，是當時她和王枝撞到的時候，我無意間看到瑾虞好像很有興致，或者說，瑾虞當時好像多看了這個女人兩眼，我就記下了。”
    “姐姐？”
    “是啊，不然我沒事記住一個陌生女人做什么？”
    “當時我們也聽到了，譚詩韻好像在和瑾虞說什么畫像上的人，瑾虞還和你說是認錯了人。”
    “不自覺的，就多看了這個女人兩眼。”
    “看她這樣子，像是剛從外面回來。這大晚上的，一個女人獨自出門也不害怕？”
    “你怎么就知道她是一個人出門？萬一有人作陪呢？”
    “我先回房間，你也快回去睡覺，別人的事還是少管吧，不然人生地不熟的，惹了麻煩很不好辦。”
    嘴上這么說，其實顏瑾云也很好奇。
    因這個人大晚上出門還氣沖沖的回來而好奇，更因顏瑾虞所謂的畫上的人是不是這個女人而好奇。
    “嗯。”目送她回房間，封遠看顏瑾虞緊閉的房門一眼，再看剛才那道砸上的房門一眼，心懷疑惑的回了房間。
    *
    另一邊，顏瑾虞簡單的洗漱換好睡衣躺在床上，卻沒什么睡意。
    她心里還是膈應得很，想給殷九燼打電話。
    拿出手機一看，凌晨四點四十。
    心道算了，殷九燼最近那么忙，怕是都沒能好好休息，她這個時候打電話過去，會打擾他休息。
    不僅現在不能打，明天，甚至之后旅行的日子，就算給殷九燼打電話，她也不能提今晚這件讓她很膈應的事。
    她了解殷九燼，一旦知道有這么個事，定會擔心她，然后不顧手上的工作直接趕過來。
    而他手上的工作又確實是不能不管的，他就算趕過來也一定會帶著工作過來。
    這多辛苦啊。
    于是，她不僅膈應，還有點憋屈。
    這都是什么事？
    偏偏她就是舍不得讓殷九燼這么忙還來回奔波。
    算了，這筆賬就先記下，等她回去再慢慢算。
    還有那個楚伊然，等去帝都，就成了她繼玉清婉之后第二個想要會一會的人。
    不對，應該說，比起玉清婉，她更想先會一會楚伊然。
    *
    第二天一早，顏瑾虞如常起床。
    不過并不是六點起，而是七點。
    昨晚大家定好的出門時間是八點，七點起床完全來得及。
    顏瑾虞洗漱好換了一套輕便的休閑服出門。
    雖然沒睡多久，但誰也看不出她昨晚很晚才睡。
    倒是譚詩韻顏瑾云和封遠三人，都是一副沒睡好的樣子。
    在酒店吃過早餐準備出門，就看到一個人等在酒店大廳。
    正是零。
    她換了一身打扮，普通的運動服，氣場也收了一些，并沒有那么引人注目。
    見一行人過來，視線就鎖定顏瑾虞，態度恭敬，“小姐。”
    走在顏瑾虞身側的顏瑾云不解，“姐姐，這……她是？”
    其他人打量的視線也落在零身上，尤其是王枝，盯著零看了好一會兒才淡淡收回視線。
    “是我讓一個朋友幫忙找來的人，接下來這一年，她就是你的助理。你一邊管理公司一邊上學，會有很多地方兼顧不上，她能力不錯，可以幫你。”
    “至少在你剛接手公司的這一年有她幫著，你會輕松很多。”
    “零，這是我妹妹顏瑾云，北城顏家當家人，你接下來的一年就是她的助理。”
    零的目光從顏瑾虞身上轉向顏瑾云，神色無波，“是。”
    “二小姐，我是楚零，接下來這一年，請多關照。”雖是自我介紹，但她面無表情，還是很給人壓迫感。
    顏瑾云看看顏瑾虞，再看看面前的楚零，“那接下來這一年就辛苦你了。”
    顏瑾云說完就看向顏瑾虞。
    她不知道顏瑾虞為什么會突然找來這么個人跟在她身邊，如果只是給她找助理，犯不著特地跑到薩市來找。
    一大早這個人就等在這里，那昨晚顏瑾虞出門，十有八九就是和她有關了。
    不管這個人是真助理也好，是以助理的身份作掩護跟在她身邊也罷，她都很高興。
    這說明顏瑾虞對她是關心的。
    卻沒人看到，顏瑾虞聽到楚零的自我介紹后，眉頭挑了一下。
    這其實是她第一次知道零的全名。
    姓楚？
    會不會太巧了些？
    狀似無意的瞥一眼王枝。
    王枝沒什么反應，和其他人一樣，似乎只是有些意外他們出來玩，她竟還給顏瑾云找了個助理。
    “既然來了，那接下來的旅程，你就跟著一起吧。”
    “是，小姐。”
    幾人一起往酒店大門走去，今天一整天外出的車已經租好，就在酒店外等著。
    幾人剛轉身離開，電梯里就走出一人。
    正是昨天那個短發冷艷的女人，她手里拖著行李箱。
    突然，腳步頓住，朝顏瑾虞一行人離開的背影看去。
    一開始是盯著顏瑾虞，隨后才看向已經開始工作，落后顏瑾云半步走著的楚零看去。
    眉頭深擰。
    “小姐，您是要退房？”
    前臺喚回她的思緒。
    “是。”語調透著不耐煩，應該是心情不佳。
    就在她轉身去處理退房手續時，朝酒店大門走去的顏瑾虞腳步忽而一頓，回頭看了她一眼。
    眼底情緒不明。
    “瑾虞，怎么了？”譚詩韻問。
    “沒什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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