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些滿當(dāng)當(dāng)?shù)闹窈啠也挥梢魂嚉怵H,低頭見他神情專注的收拾著書案,忽然心中一動(dòng),我跳到他身后,身子趴在他背上,雙臂從身后環(huán)住他的脖子,輕輕搖晃:“秀兒,給我講講時(shí)政吧!”
“時(shí)政?”
“就是……你對眼下天下分崩,群雄并起的分析和理解啊!你怎么看待今后的局勢和發(fā)展呢?”
劉秀沉默不語。
我不依不饒的繼續(xù)加大幅度,拼命搖晃他:“別跟我裝傻,我知道你才不傻!不許拿對付外人的一套來敷衍我。”
他終于笑了起來,笑聲動(dòng)聽悅耳的逸出,我能感覺到他喉結(jié)的振動(dòng),心里一陣兒迷糊,似乎被這誘人的笑聲給勾去了魂魄。
他輕輕拍著我的手背,一搖一晃的說:“好……我說……唔,別再晃我啦……頭暈了。”
“暈了才好。”我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暈了你才會(huì)說實(shí)話。”
“我答應(yīng)你,以后無論你問我什么,我都說實(shí)話!”
“真的?”
“真的。”
沉默。我停下晃動(dòng),靜靜的趴在他的背上,下巴頂上他的頭頂。
“我不信。”我輕輕吐氣,半真半假的說,“你是個(gè)大騙子,還是騙死人不償命的那種。信了你,才是傻瓜。”
他幽幽吁了口氣,牽著我的手,將我拉到身前,示意我坐下:“隗囂也好,公孫述也罷,這些人無非或明或暗的打著漢家旗號想一奪天下,即便奪不得這片江山,分得一杯羹亦是好的……至于劉望,呵呵,我只能說,先稱尊者未必就真能握住江山社稷……”
“就像劉玄一樣。”我心直口快,“能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贏家!”
劉秀怔怔的瞅了我一眼:“也不盡然,我們這位陛下……”他輕輕搖了搖頭,淺笑,“如果真是那般無用,南陽劉姓宗室也罷,綠林軍也罷,在大哥死后,只怕早成一盤散沙。”
他眉心微微揪結(jié),露出一絲苦痛,我憐惜之心頓起,伸手抱住了他:“別再想那些不愉快的事了,你以后有我……你有我了……”
他仰天長嘆,黯然無聲。
我閉上眼,不忍看他痛苦的表情,于是故意裝出一副困倦之意,嘟噥道:“秀兒,我困了,咱們明天再接著聊吧。”
“好,”他的聲音恢復(fù)百般溫柔,善解人意的說,“你且寬衣,我去替你打水。”
我點(diǎn)點(diǎn)頭,默默的看著他離開,心里只覺得一陣揪痛。
傷疤就算愈合了,仍然還是塊傷疤,即使面上完全看不出來,可是到底痛不痛,卻只有自己知道。
我尚且擺脫不了這份痛楚,更何況劉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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