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也知趣,居然懂得避諱。我眼珠一轉,銀吊牌是陰興私自給我的,陰識這會兒到底知不知情我并不清楚,若是知道那自然是好,若是不知……萬一得知我假借吊牌看了不該看的機密,甚至插手組織內部操作,不知道會不會雷霆大怒。
雖然不怕他會打我殺我,可我也實在怕他生氣起來又想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來懲罰我,為杜絕這種后患發(fā)生,倒不如現(xiàn)在索性把尉遲峻一同拖下水,成為共犯。
我微微一笑:“我讓你看,你看就是了!”
他猶豫片刻,終于勉為其難的拿起竹簡,隨著目光的上下游移,他的臉色愈發(fā)凝重,片刻后,啪的收起竹簡:“信都危矣!”
“信都?”
“王郎派遣大將軍張參進駐柏人城,而后命信都王督率部眾圍困信都!信都城內有大姓豪族馬寵,殺死守門的漢軍將士,打開城門接應邯鄲軍,信都城不戰(zhàn)而失!太守宗廣帶兵抵抗,可惜寡不敵眾,已被生擒。信都王與馬寵押著宗廣,滿城搜捕漢軍將士家眷,李忠的老母妻子、邳彤的父親、弟弟以及妻子等數(shù)十人皆被囚禁!”
我驚得險些跳起:“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就在幾天前——正是我們離開后沒久發(fā)生的事!”
我倒吸一口涼氣,因為劉秀娶妾之事,尉遲峻誘我前往昌城,最終卻使我一手促成了專門婚事。然而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當初我若仍留在信都養(yǎng)傷,只怕傾巢之下,我亦難逃被俘的下場。
“劉……劉……大司馬那邊可有動靜?”
他搖頭:“只聽聞大司馬與郭夫人在漆里舍大宴賓客……想必還未收到消息。”
我心里如刀割般一陣劇痛,伏于案上,稍稍緩了口氣:“子山,依你看,李忠與邳彤等人會如何做?”
“有兩種可能,一是他們被逼對大司馬行不利之事;二是不肯受挾,忠于大司馬,放棄自己的家人。”
選前一種那是人之常情,選后一種則是忠肝義膽,無論是前一種還是后一種,以劉秀的性格都不會坐視不理。就算李忠等人選擇了第二種,劉秀也會堅決反對。
我托腮冥想,手指不停敲擊著案面,吋吋有聲。
“子山!我們在河北有多少影士?”
尉遲峻嚇了一跳:“姑娘的意思……”
“調集人手,想辦法把李忠等人的家眷都給救出來!”
他臉色刷的白了,撲通跪下:“姑娘請三思!此事萬萬不可!”
“有何不可?”
“影士只負責傳遞四方消息,互通有無,他們的身份有些只是平頭百姓,販夫走卒……這些人并不適合放到明面上,更不適合行軍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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