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的念頭,真想點一把火,把這大片的草場全都給燒了,最好能把那兩個看似悠閑的家伙也燒得屁滾尿流。腦子里想象著他們兩個在大火中丟掉魚竿,狼狽逃竄的樣子,我忍不住大笑起來。
笑聲終于引得莊遵回過了頭,距離甚遠,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我正笑得歡暢,忽見他倏地從河畔跳了起來,右手指向我,厲聲大吼。我聽不清楚,手擱在耳后示意,他竟著急的丟下的魚竿向我奔來。
“跑啊――”奔得近了,終于聽清了他的吼叫。
那一頭程馭也撩起長袍,健步如飛般沿著河堤奔跑起來。
我愕然回頭,剎那間背后一條彤紅的火線映入眼簾!
“媽的,怎么真燒起來了?”背后被人猛烈一撞,我下盤不穩,當即一頭栽倒。莊遵大手一撈,扛沙袋似的一把將我甩在肩上,我憋著氣尖叫,“火――不是我放的……”
我也只是這么想罷了,誰能料到這種天干物燥的天氣還真能勾起火苗來,這可真應了我這張烏鴉嘴,平白惹來一場無妄之災。
幸而今日氣溫雖高,風勢不強,否則大火迅速蔓延,我們三個人不被燒死,也會先被濃煙熏死。
但是……事實比我們想象得要糟,因為大火并不是從一個方向燒過來,而是從三面一起蔓延,形成了一個沒有缺口的包圍圈。這樣巧合的著火點顯然不可能是天災,而是人禍!
莊遵跑得有些氣喘,程馭年紀大了,更是面色通紅,揮汗如雨。眼瞅著火勢越燒越大,火線越逼越近,草場在頃刻間化做人間煉獄,熊熊大火把人烤得口干舌燥,熱浪撲面襲來。
“你會不會鳧水?”
我打了個愣,這才慢半拍的明白莊遵是在向我問話。
“會,只是……”
不等我說完,他和程馭對望一眼,竟同時往河邊跑。
“只是我……”
撲通一聲摔進了河里,我嘴正張著,冷不防一口河水倒灌進來,嗆進氣管。“咳!”咳嗽的同時,又是一口水涌進口鼻之中,河水沒頂,我在激蕩中七葷八素的一徑沉墜。
殺千刀的莊遵!我會游泳那是以前!現在我兩條腿根本使不上力,你讓我游個屁啊!
一邊咳一邊吞咽大量河水,這口氣從落水時便沒控制好,結果憋不了多久,胸口便開始發悶、發漲,我的腦袋暈乎乎的,雙手亂抓。河底的光線不是很好,且水溫沒有河面上溫暖,越往下沉越覺河水刺骨。
就在我快要失去知覺的時候,手上一痛,胡亂撥拉間似乎拍到了一個活物,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死死纏住,不曾想卻被那人一腳踹在腰上,掙脫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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