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姬顯然也不太適應劉玄的怒火,所以當他將一只鎏金鑲玉銅枕迎面砸過來時,她嚇得連閃躲都忘了。我及時拖了她一把,只聽“咣!”的一聲,銅枕砸在地磚上,滾出老遠。
地上凹陷了一個坑,銅枕也塌了一角。
趙姬面色雪白,嬌軀抖得愈發厲害。劉玄怒氣未歇,伸手對她一指:“你出去!”說著,嗜血的眼神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趙姬抖抖索索的在宮女攙扶下匆匆離去,剩下我一個孤零零的站在大殿中央,在六月酷暑中不受控制的冒著冷汗。
“他可真是顧惜你啊!”不陰不陽的冷笑,劉玄緩緩逼近,一只手故伎重施的卡住我的脖子,“居然敢這么肆無忌憚的除掉朕的人!”
脖子上的力道一點點的加重,我被他勒得難受,張大嘴使勁吸氣。
“夫債妻償!”
我憋紅了臉,他要真想弄死我,索性拔了劍一刀結果我,這么做擺明就沒想要取我的性命,要的不過是折磨我。看我痛苦,他就高興,典型的精神病、虐待狂。
“為什么不求饒?嗯?”他將我拎到眼前,黑沉沉的眼眸近在鼻端,我有些厭惡的撇開目光。“你對朕不滿么?別忘了,現在待你不仁的,是他,不是朕!”
他搡開我,我倒跌兩三步,一跤摔在地上,自始至終,我都保持著沉默。劉玄唱著獨角戲無人應和,沒多久也就厭了。
“陰麗華,”他突然放柔了聲音,面色平和中帶著一絲憐惜的望著我,“他不要你了。”
白玉垂旒輕輕的晃動,寂靜的殿堂中隨風漾開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氛,我坐在地上喘氣,慢慢的收攏身體,盡量將自己蜷縮起來。
“嗯。”喉嚨里刺癢干澀,我無意識的應了聲。
“這樣也沒關系嗎?”
“嗯。”沒關系的,已經沒關系了……
“你不會傷心嗎?”那聲音像是好奇起來,帶了股輕快的笑意,然而很意外的卻沒有嘲笑與諷刺。在這個冷清的宮殿里,那個原本厭惡的聲音突然變得親切起來,“不會……哭嗎?”
我搖了搖頭,強忍著心里那股又酸又痛的感覺,笑了:“不會。我和他早沒有關系了,在他娶她的時候……”
腳步聲緩緩靠近,一聲婉轉的嘆息聲在我頭頂響起,劉玄把手遞到我跟前。我吸了口氣,把手遞給他,他用力一拉,便輕輕松松的將我從地上拉了起來。
“那么……”他的目光看向殿外,面色平靜,看不出一絲異樣,“忘了他……”沒等我應聲,他回過頭來,沉沉一笑,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這張俊顏上露出無暇純粹的笑,“跟朕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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