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需驚訝。”我笑道,“姑且不論謝將軍是如何亡故的,蕭王總還是大漢的蕭王,是陛下的蕭王,他為臣,陛下乃君,君臣名分仍在。陛下如此在意蕭王的所作所為,難道是為了最終逼得他在漢朝無處安身,而像公孫述那般自立為王?還是……像當(dāng)年劉望那樣,尊號稱帝?”
劉玄倒吸一口冷氣,臉色慢慢變了。
“賤妾以為,當(dāng)務(wù)之急,眼光并不應(yīng)短淺的放在蕭王身上,如今蕭王連連征戰(zhàn),剿滅收并河北各路自立勢力,這不也是替我大漢朝斂兵揚威么?蕭王再如何兵多將廣,那也是大漢的蕭王,陛下的臣子。比起擔(dān)憂遠在河北的蕭王,賤妾以為陛下不如多想想近在咫尺的赤眉軍才是正理!”
說完這些話,我不忘擺出一副謙卑之態(tài),畢竟在我面前的這一位乃是一國之君,即便他的癖好與眾不同,喜歡看我咄咄逼人的發(fā)狠,卻也不代表他能容忍我以下犯上,拂逆龍鱗。
該如何把這個分寸把握得恰到好處,我還得繼續(xù)作進一步的摸索探試。
良久,劉玄吸氣:“你平時也是這么著和劉秀講話的?”
我思量片刻,模棱兩可的答:“陛下難道還不了解賤妾是何等樣人么?”說罷,抬頭嫣然一笑。
他有片刻的愣神,而后輕笑,伸手撫上我的面頰,呢喃:“野性難除的狼崽子!”
我下意識的想躲,卻最終克制住,忽略他的手掌在我臉上撫摸的觸感,笑道:“難道陛下不喜歡賤妾如此講話?如果陛下認為賤妾言行太多放肆,那懇請陛下責(zé)罰,從今往后賤妾必當(dāng)引以為戒……”
劉玄猛地將我胳膊一扯,拉入懷中,他的手攬著我的腰,灼熱的鼻息噴到我的臉上。我脊背一僵,險些忍耐不住欲出手打人,好在他只是摟住我,并未再有進一步的動作。
“陰麗華,你有呂后之風(fēng)!”
呂后?呂雉?!
心里猛地一跳,劉玄的話好似當(dāng)面扇了我一巴掌,就連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陛下為何拿賤妾比作呂后?”
永不敢忘記,后人是如何評價這位西漢開國之后的,用“蛇蝎心腸”四字尚不足形容貼切,劉玄居然拿我跟她做比,壓抑不住勃發(fā)的怒氣,面上慍意乍現(xiàn)。
劉玄是何等樣的人,怎能看不出我的不滿,于是瞇眼問道:“怎么?你似乎待高皇后頗為不屑?”我冷哼一聲,未予答復(fù),劉玄似笑非笑地瞟了我一眼,“高皇后的才智決斷,你若能多學(xué)得幾分,當(dāng)可不輸男兒矣!”
我萬萬沒料到劉玄竟對呂雉的評價如此之高,記憶中對呂雉的唯一印象便是她用極其殘忍的手段對付戚夫人,將其剁去四肢,剜目割耳,喂食啞藥,最終丟入茅廁制成了“人彘”。除去這個,我對呂雉的生平軼事,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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