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他能好好活著……而已,僅此而已。為什么連這么渺小的希望都不給我,為什么經歷那么多坎坷,最后還是要讓他離開……為什么?為什么?難道只是因為他的存在妨礙了歷史?因為他是蕭王,因為他的強大威脅到了光武中興,所以注定要他消亡,所以他的最終結局只能和他的兄長一樣,消亡在不可逆轉的歷史洪流中?!
那我這個未來的闖入者又算什么?又算什么?我以為自己能護他周全,以為用那樣的委曲求全,能夠換得他一生的平安……我是他的妻,是肯為了他舍棄性命,換他一生平安的妻子。可我最后卻無法陪在他身邊,相隔千里,他已一個人悄然逝去,我卻被困掖庭,無法……陪他,即使連去尋他的自由都沒有。
就此錯過,悔恨一生!
劉秀!劉秀!秀……
“房里沒聲了……”
“許是哭累了吧?”
“難道是睡著了?”
偏殿有腳步聲靠近,我伏在枕上瞪著眼睛,一動不動。
兩名小宮女躡手躡腳的出現在我床前,我忽然一個挺身坐起,嚇得兩個丫頭失聲尖叫,小臉煞白。
“你,留下;你,出去!”我沉著臉啞聲命令,“守著殿門,未經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放進來。”
兩個小姑娘面面相覷,低聲道:“諾。”
留下來的小宮女約摸十三四歲,圓臉,劉海齊眉,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忽閃忽閃的透露著一絲懼意。
我將身上的外衣解開,一直脫到褻衣,然后轉過身,將頸后的青絲挽起,露出赤裸的背部。
“呀――”
“閉嘴!”我沉聲厲喝,“不過是拿胭脂作的畫而已,有什么可大驚小怪的?!”
“是……是……”盡管有我的胡扯和警告在先,那丫頭仍是嚇得不輕。
我讓她捧起一面銅鏡,然后站到另一面大些的銅鏡前。鏡面光潔平整,只可惜怎么看都不如現代的玻璃鏡那么好使,光線折射后我只能隱約看到整個背部肌膚,猙獰扭曲的的趴著四只丑陋的動物。
我倒吸一口冷氣,強做鎮定的問:“你可認得四靈獸?”
這個時代崇拜鬼神之力,也許一個小宮女并不會清楚二十八宿是什么,但至少守護天地的四靈獸應該是耳熟能詳的,不說皇宮掖庭,便是尋常百姓家也常用四靈獸圖案鎮宅。
果然那丫頭抖抖索索的回答:“奴婢……認得。”
裸露的肌膚微涼,我凄然一笑:“這是陛下替我畫的,你瞧著可好看?”
那丫頭又是一哆嗦,手中的銅鏡險些失手落地:“好……好看……”頓了頓,又忍不住小聲的問了句,“夫人……這是拿針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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