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疼……”我把疼痛感夸大了十倍,哆嗦著呻吟。
他手指上沾著我的血跡,平時一貫冷靜的表情正一點點崩落,他高聲換來守候在外殿的侍中:“能卿!速宣程太醫!”
殿外一個“諾”聲應了,即去。
“傷口裂了,要不要先把衣裳脫下來?”
“陛下!”我喘息著阻止他,“陛下貴為九五之尊,不必為賤妾這點小傷太過掛懷。”
“小傷?”他又氣又笑的望著我,“你呀你,真是要強。”
“趙夫人溫柔依人,陛下若想瞧人撒嬌,大可去長秋殿。”我似假還真的嬌嗔,引得他哈哈大笑。
約摸過了一刻鐘時間,程馭在侍中的拖拽下氣喘如牛的進了長信宮大門。我不讓劉玄脫我的衣服是因為我對背上創口迸裂的程度心知肚明,傷口本該已經愈合了,不過是我為了避開他的親熱而故意收縮背上的肌肉撕裂的,下手輕重,我自有分寸。看著兇險,其實并不算什么大事。
我連哄帶騙的把劉玄轟到偏殿等候,程馭果然是高手,稍加探視已明其因:“怎的如此不小心?”
我不答,反問:“可有什么藥能讓病情反復,傷口一時半會兒愈合不了的?”
程馭吹胡子瞪眼:“你瘋啦。”
我嫣然一笑:“也許。”
他定了定神,蹙眉:“無需拿傷口作賭,老夫開副藥方,添上一味藥,可使人四肢無力,狀若重患……”
“多謝先生,陰姬感激涕零。”我跪在床上拜謝。
“是藥三分毒,你見機服藥,能停則停,切勿逞強。”
“諾。”程馭坐到案前開藥方,我望著他的背影猶豫再三,終于囁嚅著開口,“舞陰王之事……多謝先生。”
他背上一僵,停下筆:“你這可謝錯人了。長秋殿趙夫人小產后微恙,老夫這三日羈留宮中,未曾覷得機會出宮通知子山。”
“什么?”
他回頭,目光銳利:“看來有人與你不謀而合。”
我錯愕難當,一時陷入沉思,難道是馮異?
“唉,舞陰王氣數如此,此乃天意,不可逆轉。”他感慨的搖晃著腦袋。
我心有所動,忍不住點破他:“看來先生不是無法出宮,而是不愿出宮呢。”
他輕笑兩聲,背影挺拔如松,沉筆疾書,只當未聞。
寫完藥方,出門交給侍中,劉玄趁機進殿噓長問短,我忙于應付,再無閑暇分心關注程馭。
這是我最后一次在宮里見到程馭,這之后,據聞他不辭而別,杳無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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