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個激靈,從床上一躍而起:“你是誰?”
“小人劉能卿!”他抬起頭來,面色平靜的望著我,目光清澈,絲毫不像作假。
劉玄的侍中——劉能卿。
我警惕的瞅著他:“侍中大人有何指教?”
“主公讓小人轉告姑娘一件事。”他咧嘴一笑,笑容純真,“蕭王未死,已至鄗縣。”
腦子里像被一根針狠狠的扎了下:“什么?劉秀還活著?”等我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的時候,話已出口,我忙掩飾,強作鎮(zhèn)定,“你什么意思?”
“姑娘果然謹慎。”他也不著惱,卻從袖中摸出一件東西,指尖一松,一塊銅牌在我眼前左右晃蕩。
我的手下意識的便去摸腰上的銀質吊牌。
劉能卿笑道:“姑娘若還有疑慮,不妨瞧瞧這個。”他像變戲法似的又掏出一只錦匣,匣上用繩子捆縛,木槽內的印泥宛然,原封未動。“這是主公命影士傳到長安,昨兒個才交到小人手上。”
“你……”我將信將疑的接過錦匣,刮去印泥解封。匣內放了一片縑帛,帛上僅四字——“能卿可信。”
字跡乃是我看慣了的陰興手筆,絕不會有錯。
我一陣激動,捧著縑帛的手不禁顫抖起來。劉能卿微微一笑,抽去我手中的縑帛,放置一旁的燈燭上點燃焚毀。
“劉秀真的還活著?”
“是。”
“之前不是說他墜崖了么?”
“當日情況危急,耿弇將軍掩護蕭王突圍,蕭王策馬陡崖,不料馬失前蹄,胯下坐騎將他摔下馬背,而后一同摔下崖去。所見之人皆道蕭王遇難,其實僅僅坐騎墜崖,蕭王僅受輕傷,后幸得馬武將軍率精騎殿后,才得以化險為夷。不過,那些奔散的士卒退回范陽,不知內中詳情,紛紛傳言蕭王陣亡,這才有了諸多謠言。”
我呆若木雞,良久才消化掉這個驚人的消息。一時也不知道是不是高興過了頭,心里酸漲難當,竟是怔怔的落下淚來。
“劉秀……未死?”
“是,蕭王一直都在領兵四處征戰(zhàn)。”他抿嘴一笑,“蕭王足智多謀,即便不是親征,偶爾指點謀略,勝似軍師。”他似乎極為欣賞劉秀,說這些的時候,臉上不自覺的露出敬佩之色,“一招借刀這計不僅輕易取了舞陰王性命,更使得洛陽城中人心猜忌,許多人因此越城投降。”
離間計,一箭雙雕。
“你是說李軼之死,乃是蕭王用計?”
“正是,蕭王命馮異將軍故意泄露雙方密約,使得朱鮪疑心李軼,最終殺之。”他得意的一笑,“這事雖說隱秘,卻又怎能瞞過我們影士的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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