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摟著劉衡不斷扭動的身體,嘴唇貼著他的耳朵,柔聲哼唱:“一只哈巴狗,坐在大門口……”翻來覆去地清唱了四五遍,劉衡也不再鬧了,安靜的聽我哼唱,然后嘴里還時不時的跟著我唱上幾句。
我教他唱了幾遍,然后在他耳邊嘀咕了句,他馬上興奮的跑到劉秀面前:“爹爹,你聽我唱歌吧!”
不等劉秀回答,他已上舉下蹲扭屁股的自顧自的表演起來,口齒雖然不夠伶俐,但比起剛才那一遍已經有了飛速提高。
“一只哈巴狗,坐在大門口,眼睛黑黝黝,想吃肉骨頭……”兩只小手伸前,劉衡學著小狗模樣吐著舌頭汪汪叫了三聲,然后繼續很賣力的唱,“一只哈巴狗,吃完肉骨頭,尾巴搖一搖,向我點點頭……”他先是拼命扭屁股,然后還不斷猛烈點頭,這樣上下不協調的動作,結果是把自己晃得頭暈眼花,他嘴里尚在“汪汪汪”的學著狗叫,人卻跌跌撞撞的往前面仆倒,一跤摔到席上。
我心里一緊,劉衡這一跤顯然摔得并不重,不等我上前扶他,他已利索的爬了起來,仍是瘋瘋癲癲的學著狗叫,四肢并用的向劉秀爬了過去。
我莞爾一笑,淡定的望著那對容貌酷似的父子倆。
“汪汪汪!汪汪――”劉衡用頭去頂父親,劉秀卻一動不動的端坐。
我心中詫異,走過去坐到他對面,小聲問道:“別小心眼嘛,不是我不說,我是實在不知道說什么……”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懷里嬉戲的兒子,我倏然住嘴,驚駭的發現他的鼻孔一側正不斷的滴下血來。
“秀兒!”我失聲尖叫,剛想伸手去托他的下巴,他臉上肌肉微顫,眼一閉,端坐的身體突然向前癱倒,重重的壓在劉衡背上。
“哇――”年幼懵懂的孩子不明原由,還以為父親在跟他鬧著玩,盡管被父親沉重的軀體壓得氣喘咻咻,卻仍是不停的發出咯咯的笑聲。
心跳仿佛被震得停住了,下一秒,我發出一聲尖叫:“秀兒――”手忙腳亂的將他抱起,他的頭無力的枕在我的腿上,面色灰白,半張臉被血跡污染,那樣驚心動魄的顏色令人毛骨悚然。
“秀兒……”顫抖的用手撫摸著他的臉,觸手冰冷,“秀兒,你怎么了?別……嚇我了……”
守在云臺的宮人亂作一團,尖叫聲迭聲響起,我腦子里嗡嗡作響,眼前一陣眩暈。
“你起來,不玩了,起來……”手心里全是濕濡的血,帶著一股余溫,我用袖子抖抖瑟瑟的去擦他臉上的血漬,眼淚簌簌落下,“起來,別開玩笑!這一點……都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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