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圣通凄然一笑,眼神絕望到極點:“五年……原來我不只遲了半年,當初你愿意用五年的時間去等她,所以現(xiàn)在也愿意再用五年的時間作準備,目的不過是為了將我逐出長秋宮,好讓她當皇后,是不是?衣食無憂?你果然是我的好夫君啊……陛下現(xiàn)在打算把賤妾安置到哪里呢?陳阿嬌有長門,霍成君有昭臺宮,陛下打算將賤妾遷到哪里?”
“依你的所作所為,誅九族亦不為過……”
“哈哈……”她仰天大笑,悵然道,“陛下何必非要給賤妾強扣罪名呢?廢后,難道僅僅是為了這個理由?陛下籌劃了整整五年,難道劉衡不死,陛下今日便不會廢我了?”
劉秀目光陡然一利,我在書堆后不禁氣血翻涌,險些沖了出去。
“衡兒才不過四歲,你可真是個好皇后啊,心狠手辣,當真堪比呂雉、霍成君!若朕駕崩,你當上皇太后,又將如何待朕幼孤?”
郭圣通一直笑,不斷笑出聲來,她從袖中取了絲帕,慢慢的將臉上的眼淚擦干,然后收斂笑容,恢復回那個雍容冷靜的貴婦人模樣。
“事到如今,陛下要皇后璽綬只管拿去便是!你我結縭十八年,難道如今為了廢后,陛下便要如此不擇手段的污蔑賤妾么?這也太讓妾寒心了!妾作為后宮之主,統(tǒng)領掖庭,身為懷公嫡母,沒有盡到照拂之責,以至于皇子夭殤,陛下傷痛。妾有難辭之咎,陛下因此要廢謫妾,天經(jīng)地義,妾實也無話可說!”
劉秀不說話,只是看著她,她不躲不閃,仰著頭直顏面對。
“朕的掖庭,你……哪都不用再去。”
很平淡的一句話,卻讓極力維持鎮(zhèn)定的郭圣通為之一顫:“陛下何意?”
“你我夫妻情份,只到今日止!”
郭圣通大叫一聲,向前撲出,劉秀退后一步,她猝不及防的摔倒在他腳下,慘然道:“你……你居然這么狠心,不止要廢我后位,還要將我休離……我和你做了這么多年夫妻,生育了六個子女,難道你一點都不念夫妻之情嗎?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怎么可以這樣——”
劉秀一步步的往后退:“你總把錯怪在別人頭上,怨懟之心如此強烈,總覺得是別人對你不起,欠你許多。你有沒有想過,若非念及情義,看在兒女的面上,朕大可誅你郭氏滿門!”
二人糾纏不休,郭圣通只是憤怒的嘶喊,叫得嗓子都啞了:“妾無罪——我的孩子,絕不能留給那個女人……那個狠心的毒婦,一定會挾私報復……”
劉秀怒極:“你自己心若鷹鹯,才會以己心度人!”不再理會她歇斯底里的呼喊,拂袖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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