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見我激動,忙出聲寬慰,一邊又細細的詢問:“奏報說結客襲殺,難道劉鯉還有同黨不成?”
代卬面露難色:“這事還真叫人犯難了。近年北宮諸王結納賓客,劉鯉依附沛王,這些黨眾,正是沛王賓客!”
“咣啷!”劉秀面色鐵青,一揮手把床上的酒鍾扔得老遠,鍾內酒水淋漓的灑在床上,“這個不聽教誨的忤逆子!”
我肅容道:“不聽教誨、死性不改的又何止他一個?不過,這個賢王,結黨縱兇,不分青紅皂白,害人性命,也未免太猖狂了點!”
正生著氣,門外大長秋又十萬火急似的有要事稟告,等不得讓代卬退下,他已激動的報道:“回陛下與娘娘,才北宮來報,沛太后——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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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夏天,伴隨著雷雨陣陣,雒陽城內卷起一片血雨腥風。沛太后郭圣通薨逝后數日,棺柩尚擱置在靈堂未曾出殯,沛王劉輔便被抓捕入獄,囚禁牢中。劉秀同時下詔各郡縣,搜捕諸侯王所有賓客,處決殺害劉恭的兇手。入獄連坐的賓客互相招供,一共牽扯出一千多人涉案,最終除這一千多人盡數處死外,其余人等也各自按輕重罪名遭到處罰。
三日后,被劉秀叱責痛罵的劉輔從牢中放了出來,與同胞手足料理母親喪禮,將郭圣通靈柩送上邙山安葬。
八月十九,居住于北宮的五位諸侯王——東海王劉彊、沛王劉輔、楚王劉英、濟南王劉康、淮陽王劉延,受詔離開雒陽,前往各自的封地居住。
十五歲的左翊王劉焉以年幼為由被留在了雒陽皇宮,雖然結黨聚眾的藩王被驅逐回各自的封地,但我不能不留一手,即使如今郭圣通已經不在了,威脅太子的賓客勢力也被皇帝連根鏟除,但成年后的藩王們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遠放在外,即使不掌兵權,也實難叫人心安。
五王就國后,劉秀召開廷議,要替皇太子劉莊尋覓師傅,朝堂上的臣公察言觀色,一致推薦陰識,只博士張佚一人反對:“陛下立太子,是為陰家?還是為天下社稷?若是為陰家,可拜原鹿侯,若是為天下社稷,就該舉賢納才!”
劉秀聽后,覺得張佚能直言,便拜他為太子太傅,另拜博士桓榮為太子少傅,賞賜輜車、乘馬。
這件事決定后,有許多陰氏內眷借著進宮請安的機會,在我面前表現出諸多不滿,認為陛下這是在防范陰家。
我對這些抱怨置之不理,而陰識那邊更是一點動靜也沒有,再過了一段時間,那些陰家夫人們也都沒了聲息,進宮時再不提及此事。
這一日得閑,我對劉秀提議:“鄧訓與素荷這兩孩子年紀都不小了,難得他們情投意合,不如就選個日子替他們辦了這門親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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