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會兒,我又忍不住念叨:“阿澄那女子,我瞧著子麗待她也親厚,兩個人一見面就如膠似漆的黏一塊,子麗還求了我很多次,讓我把她撥回太子宮去,也好早定名分。我才不傻呢,他現在貪戀著阿澄才每天往我這宮里跑,我要把阿澄給了他,我還能天天見到他?”
“你也別把太子說得如此不堪,他可一直是個孝順的孩子!”
“嘁!”我笑啐,“誰還不知道你們男人的心思,假模假樣!子麗現在在盤算什么我不是不知道,他啊,就想把阿澄的肚子搞大了,然后名正言順的把她從我這里帶走……唉,劉老兒,我問你,這兩孩子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短了,怎么阿澄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呢?倒是那個她的外甥女賈氏,宗正來報,又有孕了。”
劉秀輕咳一聲,掩飾著尷尬,窘道:“兒子兒媳的事,我這個做公公的如何知曉?你也糊涂了,拿這事來問我。”
我一愣,轉瞬哈哈大笑起來:“你少在我面前裝正經,你那點花花腸子,我早摸得一清二楚了。”
他別開頭,急忙插入其他話題:“我說,陰老夫人,你的腿好些沒?”
“好什么呀,好不了了!就這么著吧,還能指望跟年輕時候那樣生龍活虎么?現在骨頭都硬了,膝蓋疼的時候連腿都抬不起來,更何談抻腿了!”說到這里,不免又傷感起來,上了年紀才知道年少時的沖動,是多么的無知與魯莽。
劉秀笑吟吟的挨近我,替我輕輕拿捏小腿肌肉:“一會兒泡泡腳吧,爬岱岳那么高的山巔,你也辛苦了。”
我撇了撇嘴:“跟你在一起,哪一天又是不辛苦的?”頓了頓,抬眼看他又愛又憐的眼神,不禁嘴角勾起,莞爾一笑,“可我不后悔,我想如果時光倒轉,讓這四十年重新再來一遍,我還是會選擇和你在一起。”
他忽然一把將我拉進懷里抱住,用盡全力的抱住我,直到我快被他勒得喘不過氣,大叫:“劉老兒你吃錯藥啦!勒死了我,看還有誰能給你撓背!”
劉秀噗嗤一笑,并不放手,只是力道放松了許多。
我和他彼此相依相偎,一時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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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明堂、靈臺,辟雍建成,這也算是劉秀這輩子唯一花錢建筑的殿宇,卻仍與自身享受無關。
隨著這三處宮殿建成,劉秀的健康狀況開始急遽衰退,可即使如此,他反而比平時更加勤勉辛勞起來。每天天一亮便上朝聽政,直到中午才散朝,回來后也不休息,不斷接見三公、郎將,談論朝事,直到半夜才肯就寢。如此周而復始,劉莊實在看不下去了,找了個機會規勸父親愛惜身體,注意休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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