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是看著我笑,只是笑容里多了一份難以描述的酸楚,像是在笑我,又像是在笑自己。
話一出口,我便后悔的只想咬掉自己的舌頭。當(dāng)初鄧禹送了這支半釵,允諾無論何時何地,只要我愿意都會帶我離開……可是如今滄海桑田,我卻要用這半釵之約來央求他答應(yīng)其他的事。
卑鄙如我,又有何面目問他愿不愿意呢?
正羞愧難當(dāng),鄧禹當(dāng)著我的面伸出左手,掌心竟然也躺了半支斷釵。他一言不發(fā)的將兩股斷釵拼在一起,冰冷的玉器碰撞,發(fā)出一聲碎冰般的“喀”――分離了三十四年的白玉釵終于合到了一起。
鄧禹癡癡的望著席上的那支玉釵,眼神又愛又痛,半晌后,他徑自離席起身。
我抬起頭,呆呆的仰望于他。
“傾禹所有,允你今日分釵之約,一生無悔!”他淡淡的念了句,稍頓,稽首向我深深一拜,鄭重的說出四字,“如爾所愿!”
旋身,離去。
廡廊的風(fēng)勢強勁,衣袂在裂帛般的呼嘯聲下颯颯作響,那個振袖欲飛的卓然姿態(tài)漸行漸遠,逐漸淡化成一個模糊的輪廓。那個瞬間,我的心口異常脹痛,眼眶不自覺的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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