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彎刀如一輪彎月,揮灑著燦燦的寒影,已經(jīng)有幾名黑騎軍之人倒在血泊之中,尚有數(shù)人受傷,馬匹更是被砍傷了十幾匹,騎隊竟被這一人攔住了。
杜仲見這男子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便令其他人留下,自己帶著另外幾人繼續(xù)去追那個女子。
那男子見黑騎軍分兵追捕,心中萬分焦急,可眼下卻也無力脫身,黑騎軍之中也不乏高手,分神一瞬間,渾身已經(jīng)新添了數(shù)道傷口。
一路向著西南方疾行,杜仲清楚那女人肯定很重要,否則也不會有那么多高手拼命護送她離開。
又追了幾里之后,在一片山丘之上,杜仲幾人終于追上了這名女子。
黑騎軍團團圍住了她,那女人眼中透著不甘和怨恨,緊咬著下唇,冷冷的盯著杜仲幾人。
看到那樣的目光,就連杜仲心中都有些驚顫,可自己指責(zé)在此,自是不能放過這個女子。
“你是白棘族的余孽?!”杜仲沉聲問道。
“余孽?哈哈哈哈……”那女子聽了這個詞笑得幾乎癲狂,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成王敗寇罷了,你們以為誅滅了白帝,驅(qū)逐了白棘族的人,就能夠高枕無憂了嗎?不會的,這只是開始,你們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看這個這個女子如此癲狂,杜仲正欲下令活捉此女子。
誰知道這女人竟然掏出一把匕首,狠狠的向著自己的心口刺去,頓時鮮血噴涌而出,瞬間染紅了女人的衣襟以及腳下的草地。
“這……”杜仲也沒曾想這女子會如此極端。
那女人靠著最后的氣力,向著杜仲幾人怒喊,聲音尖銳而刺耳:“你們永遠擺脫不了白帝的陰影,你們也只是棋子,也只是任人擺弄的棋子,你們永遠不會知道,你們永遠不會知道……”
話還未說完,那女人便癱軟的倒在了草地上,鮮血在她身下慢慢四散開來,就像一道正在綻放的妖艷的花朵。
“去把那孩子抱過來?!倍胖俣硕ㄉ?,下令。
其中一個人下馬,走到那女子身前,正欲抱走那孩子。
可手還未伸到孩子身前,那人臉上立刻露出的猙獰的表情,那表情帶著恐懼和絕望。
女人仿佛回光返照一般,猛然伸手抓住了那人的盔甲,眼睛瞪大,緩緩的突出一句話:“以命為媒,以血為介,魂霧所及,皆為地獄!”
前幾句聲音十分微弱,最后一句嘶吼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鬼復(fù)仇而來。
聽到這咒語,杜仲大喝一聲:“推后!”
立即調(diào)轉(zhuǎn)馬頭向后推,可還未等所有人反應(yīng)過來,那女人流出的鮮血頓時化成有毒的霧氣,瞬間奔涌四散開來,頓時將所有人籠罩在濃郁的白霧之中。
霧氣中之人只感覺渾身無力,一種難以描述的痛苦自渾身各處而來,巨大的痛苦仿佛身在無間煉獄之中。
四處皆是哀嚎之聲,杜仲閉住氣息,運轉(zhuǎn)內(nèi)力抗衡著這毒霧。
這乃是白棘族的燃魂術(shù),通過生命和鮮血為媒介,化為白霧,讓吸入或接觸到白霧的人經(jīng)受無盡的痛苦,仿佛將靈魂投在火海之中一般,直到痛不欲生自行了解。
但是這霧氣還會使人麻痹,杜仲隨運功抵御,但若是不能盡快離開這濃霧,自己也會與其他人一般陷入無盡的痛苦之中。
可此時的杜仲也已經(jīng)渾身虛軟,還有一條腿壓在馬下,根本無法移動分毫。
他努力抽出自己的御刀,若是無法離開這濃霧,那盡快自行了結(jié)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正當杜仲要動手之時,忽然一陣勁風(fēng)吹來,一瞬間驅(qū)散了這濃厚的霧氣,同時周圍其他人的哀嚎聲也消失了。
杜仲聽到一個腳步聲,緩緩的走過,隨后便聽到衣物摩擦之聲,緊接著腳步聲向著他而來,最后停在了他身后。
隨后那個人開口了:“今日之事你需妥當處理,否則日后必有滅頂之災(zāi),若是哪天朝野大變,便去青靈山,那里將會是這世間變數(shù)之始?!?br/>
“你是何人?”杜仲奮力吐出幾個字。
“我是誰不重要,你應(yīng)該問有價值的問題,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那人語氣悠閑,似乎并未把此地發(fā)生的事放在心上。
“你為何要來這里?”杜仲思索了片刻,再次問道。
“對,這才是正確的問題?!蹦侨溯p聲說道,隨后腳步聲慢慢遠去,只留下一句話在涼風(fēng)之中,“黑騎軍大劫之日,青靈山亂局之始?!?br/>
等到杜仲與其他人從痛苦及麻痹中醒來之時,山丘之上只剩下那女子的尸體,懷中的孩子已經(jīng)然不知所蹤。
莫非是那個人抱走的嗎?杜仲心中猜測。
“方才你們看到來人來過嗎?”杜仲問道。
“杜哥,剛才我好像一下子昏迷了,等到醒來就現(xiàn)在這樣了,沒見有人來過?!逼渲幸蝗苏f道。
“我也是……”
“我也是……”
除了杜仲之外,看來似乎并沒有人知道這神秘人來過的事情,而且似乎也是那人故意將其他人迷暈了。
“即使如此,今天之事便是我們圍殺了逃跑之人,那孩子被野狼叼走了,必死無疑?!倍胖侪h(huán)顧著眾人,眼神嚴肅且透著殺意,說道:“聽清了嗎???”
“聽清了!”眾人齊聲回道。
“很好,我們已經(jīng)完成了任務(wù),回去領(lǐng)賞!”杜仲振臂高呼。
深夜下,三人迎著微涼的夜風(fēng)而立,此時他們就在這青靈山之上。
“這就是杜仲當時告訴我的那件事?!眳菃柷G說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仿佛將心中積壓依舊的包袱放了下來,“后來在杜仲遇害之后,我便著手安排離開皇都來青靈山的事宜?!?br/>
“青靈山,這到底藏著什么秘密。”玉凌煙望著月光沉思,但是心中卻在想今天白天之事,宿墨長老曾說十幾年前楚平真忽然自門外帶回一個孩子,這兩件事莫非有所關(guān)聯(lián)?
“而且近日還聽說楚平真曾在誅帝之戰(zhàn)上帶回來一本劍譜,那里面記載了白帝所用的無上劍法?!眳菃柷G補充道。
“怎么感覺這么矛頭都指向了青靈山玄道門呀。”羽風(fēng)頓時感覺此地不在安全了,反而成了眾矢之的。
“是呀,可能以后一段時間,世人的目光都會在青靈山之上了。”吳問荊嘆了口氣說道。
“我只想好好學(xué)劍,我可不想摻和這些以往的恩怨。”羽風(fēng)坐在一旁,看著手中的蘇木劍。
“喂,我還帶也算你大哥,大哥有難,做兄弟一定要幫忙呀。”吳問荊舉著御刀用刀鞘捅了一下羽風(fēng)。
“算了吧,跟你在一塊指定有危險,我才剛步入江湖,還想多活幾年,在江湖上闖蕩一番呢!”羽風(fēng)用劍擋開。
“唉,要起風(fēng)了?!庇窳锜熅従彽恼f道。
另外兩人看著夜空,心中各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