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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金杯有假,線索浮現(xiàn)【02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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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金杯是真的,司笙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金杯一還給冬穎,她就能當(dāng)做什么都不知道。
    有些時候,沒必要較真。
    段二虎發(fā)家并不光彩,私下里做的事,稍微一了解,普通人聽著都膽寒。
    司笙不做“俠盜”之事,但對別人“俠盜”的行為,并不加以評價。
    不過,如果金杯是假的——
    這事的性質(zhì)就不一樣了。
    好歹得弄清楚,這件事情,冬穎是否無故背黑鍋。
    “上午有空嗎?”
    電話一接通,司笙就直接問。
    “視事情情況而定?!彼吻迕饕幻攵创┧倔系囊鈭D,答得也挺直接的,“太麻煩的話,就沒時間?!?br/>     無事不登三寶殿。
    司笙從來沒邀他出來喝過早茶。
    “幫忙掌個眼。”司笙道,“唐宋時期一金器。”
    宋清明語氣淡淡的,“爺爺成天都盼著你找他?!?br/>     “不能給他看的那種?!?br/>     “……”
    宋清明明白了,一時無言。
    良久,他問:“在哪兒?”
    *
    宋爺爺曾是國家文物鑒定委員會的,慧眼如炬,除了早年有過幾次打眼的經(jīng)歷,后面幾十年沒有一次失誤。
    能請到宋爺爺鑒定,自然是最好,可以百分百確定無誤。
    奈何這金杯來路不正……
    只能靠宋清明了。
    不過,司笙和秦凡自幼跟在宋爺爺身邊,耳濡目染之下,都學(xué)得不少本領(lǐng),一般的古玩糊弄不了二人。
    宋清明這種親孫子,能力更不用說。
    何況他自幼有小天才之稱,成年之前,擁有過目不忘的外掛技能,偏偏還愛學(xué)習(xí)、鉆研,家里的書被他翻了個遍,基礎(chǔ)知識是最牢靠的。
    除非仿品真的到極致,讓宋清明出馬,一般不會有錯。
    窗外陽光明媚,室內(nèi)光線充盈,一片靜謐。
    司笙單手支頤,翹著腿,百無聊賴地坐在椅子上瞧著宋清明和那金杯。
    等待是最受折磨的事。
    而她,素來沒耐性。
    “怎么樣?”
    在宋清明放下金杯那刻,司笙便忍不住開口詢問。
    宋清明摘下手套,手指一推眼鏡,說:“假的?!?br/>     “幾成把握?”
    “十成?!?br/>     “嚯。”
    司笙一揚眉。
    她有七成把握,所以算不上驚訝。
    不過,得知冬穎沒盜走真品,又背了黑鍋,難免有些一言難盡。
    鏡片之下,宋清明兩道視線打過來,沉靜中帶著點審視。
    手套被放回兜里,宋清明瞧著司笙,一字一頓地問:“上月初正好有個金杯在沙州被盜,現(xiàn)在它的仿品怎么會出現(xiàn)在你這里?”
    凌西澤接了一杯水,走過來,將其遞給司笙。
    拿過水,司笙喝了口,輕笑,“既然是仿品,那就鬧著玩唄?!?br/>     “……”
    平靜地看她兩眼,宋清明作勢掏出手機。
    司笙瞇眼,“你做什么?”
    “跟爺爺打電話?!?br/>     “……”嘴角微抽,司笙無語道,“你這么閑?”
    宋清明很少會管她的閑事。
    盡管有時候他心里有數(shù),但基本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宋爺爺問及時都說不清楚、不知道,一問三不知。
    像現(xiàn)在這種狀況,放在平時,宋清明鑒定完后就會離開,不會多問一句。
    今天倒是有些反常了……
    面對她的問題,宋清明竟是沒敷衍,且一本正經(jīng)地解釋:“我的畢業(yè)論文已經(jīng)完成了,現(xiàn)在很有空?!?br/>     司笙:“……”睜眼說瞎話。
    “秦凡和易爺爺都有交待。”三秒后,宋清明就說了實話,“不讓你進(jìn)監(jiān)獄被強行列入我的人生計劃里?!?br/>     怔了怔,司笙扭頭看凌西澤,“……揍他?”
    “……”
    凌西澤舉杯喝茶,強行壓住上揚的唇角。
    但是,唇角上挑的一瞬,還是被司笙敏銳地捕捉到了。
    “艸?!?br/>     司笙煩躁地罵了一句。
    怎么到他們這里,她就像個隨時能誤入歧途的危險分子?
    她胡作非為那么多年,到現(xiàn)在一個人都沒殺過!
    很有分寸了好吧?
    “不是我做的?!彼倔蠠o奈坦白,然后一指斜側(cè)站著的凌西澤,“他作證?!?br/>     “嗯。”
    凌西澤配合地點頭。
    宋清明不語。
    能這么坦然,以司笙的演技來看,應(yīng)該不會有假。
    司笙問:“你怎么知道金杯被盜的事?”
    “金杯要參加的古玩展覽會,爺爺一直在關(guān)注?!?br/>     像宋清明這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能知道這事的途徑,自然是來自于宋爺爺。
    而且,知道的細(xì)節(jié)還比較多,金杯的花紋圖案照片他都有仔細(xì)研究過。
    正因如此,他才能篤定地判斷這個金杯是假的。
    “這仿品,怎么說?”司笙輕抬下頜,問。
    “做工很細(xì)致,研究過金杯,而且有豐富的仿制經(jīng)驗。”宋清明解釋,“不過制作周期很短,瑕疵也多。”
    “老手啊……”
    司笙喃喃出聲。
    偷盜者是易中正以前的徒弟,合她的眼緣,又幫過她的忙。
    稀里糊涂的,她還參與進(jìn)來。
    這件事,她有那么點想管。
    畢竟一旦東窗事發(fā),冬穎偷盜“假貨”的罪名,肯定要比偷盜“真貨”的罪名要輕……何況這事拖得越長,留下的線索就越少。
    不過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讓百曉堂調(diào)查一下在沙州負(fù)責(zé)監(jiān)管金杯的工作人員,再一一對其進(jìn)行篩選了。
    這事還不宜鬧大,得偷摸著進(jìn)行。
    “最近全國范圍內(nèi)出現(xiàn)大規(guī)模的古董仿制品。”手指在桌面輕輕叩動,宋清明漫不經(jīng)意地出聲提醒,“這個金杯的仿制工藝,跟市面上那些假貨有幾分相似。”
    司笙一怔。
    忽的,一只手落到她肩上,凌西澤沉聲道:“適可而止?!?br/>     一件跟司笙無關(guān)的事,他不想司笙卷入其中。
    牽扯的事件越大,其中危險就越大。
    沒必要。
    司笙微微抬頭,神情沾染著些微冷然,眸一瞇,淡聲道:“那可不行,我跟這批人有仇。”
    她的語氣輕慢隨意,看似悠然自若,實則毋庸置疑。
    還不是普通的仇。
    梁野一條命。
    她的半條命。
    如果真是那伙人……
    這事兒,她就真得管定了!
    凌西澤+宋清明:“……”
    這都能碰上你的仇家?
    思忖片刻,司笙問宋清明,“全國范圍內(nèi)都有?”
    “嗯?!彼吻迕鞯溃岸鄶?shù)城市都是零散的,主要集中在西北、西南這一帶,比較偏,魚龍混雜,不好查?!?br/>     司笙挑眉,“又是通過宋爺爺?shù)弥???br/>     “嗯?!?br/>     他又不關(guān)注這些事。
    古玩方面的消息來源,基本都來自于他爺爺。
    就算他爺爺退休,閉門不出,以他在古玩界的身份地位,一些重大的消息,都會自己找上門來。他爺爺閑在家里沒事,偶爾就當(dāng)樂子來聽,聽完了會在餐桌上聊起,宋清明就聽個一兩句。
    司笙問:“有線索嗎?”
    “沒聽說。”
    宋清明如實回答。
    出現(xiàn)大面積的仿制品,搗亂古玩市場,且是嚴(yán)重違法犯罪行為,警方肯定在調(diào)查,不過以宋清明的消息渠道,沒聽到有什么進(jìn)展的。
    微頓,宋清明眉心輕擰一下,問:“你跟他們什么仇?”
    “沒什么,”司笙淡淡說著,慢吞吞地穿上被扔地面的拖鞋,“反正跟我有仇的太多,介紹起來麻煩?!?br/>     這話確實不錯。
    凌西澤斜了她一眼,沒有做聲。
    “你們聊,我去打個電話。”
    站起身,司笙掏出手機,趿拉著拖鞋走向陽臺。
    宋清明和凌西澤對視一眼,各自轉(zhuǎn)身,去做他們自己的事。
    他倆又不熟。
    *
    來到陽臺,司笙撥通安老板的電話。
    她簡明扼要地說了跟前的事。
    安老板聽得有些愣神,“這么巧?”
    “嗯。”
    司笙也覺得挺巧的。
    不過,涉及到“古董仿制”這一點,是同伙人的話,巧合率大大降低。
    他們這伙人就在古玩圈混,只要能謀取利益的地方,沒準(zhǔn)就摻和一腳……
    跟安城的隨緣閣合作,又打起段二虎金杯的主意,歸根結(jié)底,不都是為了利益二字嗎?
    說五年前打劫鐘裕古董的人里,有這一伙人的存在,司笙現(xiàn)在都不覺得意外。
    “如果真的是同一伙人的話,沒準(zhǔn)能根據(jù)這條線索查出點什么。”安老板語氣溫和依舊,并主動道,“我讓人調(diào)一份有可能掉包金杯的工作人員名單給你?!?br/>     “嗯?!?br/>     話鋒一轉(zhuǎn),安老板忽然道,“不過有個事,得跟你說一下?!?br/>     眼皮跳了跳,司笙有種不祥預(yù)感,擰眉,“什么?”
    “段二虎金杯被盜,警方?jīng)]有線索,他不肯善罷甘休,所以以‘A級’任務(wù)向百曉堂進(jìn)行委托?!?br/>     “……”司笙捏了捏眉心,“能拒絕嗎?”
    “能,”安老板輕輕一笑,“剛過了審核,還沒確切的委派下去。這種情況,想要取消,需要堂主走一系列的流程。”
    “怎么個流程?”
    聽到‘流程’二字,司笙就沒來由的頭大。
    流程代表秩序、規(guī)矩、時間,一步一步,能把她這種無視規(guī)則的人折磨死。
    安老板道:“你去百曉安保,孟家兄妹會告訴你的?!?br/>     司笙擰眉,“不想去?!?br/>     “A級以上的委托,在經(jīng)過審核后,只有堂主有權(quán)限拒絕。我暫時壓幾天,不過最遲一周,就不得不行動了?!卑怖习逭Z調(diào)緩慢溫和,“你知道的,百曉堂做事,一向以效率為前提。”
    倚在欄桿邊,司笙隨手摘下生長茂盛的薄荷葉,放到鼻尖輕嗅兩下。
    聽完安老板的話,她輕哼一聲,“還不是壓著陷入僵局的任務(wù)讓我來處理?!?br/>     “要不怎么讓你做堂主?”
    “少恭維?!?br/>     凌西澤成天說這些恭維的話,司笙聽著都有免疫力了,安老板這一句兩句的,司笙內(nèi)心簡直毫無波動。
    “那幾個任務(wù)都有進(jìn)展了,”安老板道,“等解決得差不多了,你的位子就穩(wěn)了。”
    “……”
    司笙皺皺眉,沒有說話。
    事實如安老板所說。
    不過,百曉堂堂主于她而言,的確是一件糟心事。
    若不是知道老范有逼不得已的理由,她是不可能心甘情愿當(dāng)這個堂主的。
    ……
    掛斷電話,司笙回到客廳。
    視線一掃,卻只見到在沙發(fā)上玩手機的凌西澤,尋不見宋清明的身影。
    “人呢?”
    狐疑地挑眉,司笙抬步走過去。
    凌西澤看向她,“走了。”
    “你趕的?”
    “……”凌西澤無語,“閻天靖一直想要挖他,我能趕?他說沒他什么事,就先走了?!?br/>     在他身側(cè)坐下,司笙隨口問:“給你制造機會,你怎么不挖他?”
    “不喜歡強人所難。”凌西澤道,“他連工作都找好了。”
    “是么?”
    司笙只知道宋清明要當(dāng)老師,并不清楚宋清明的求職意向。
    “第一附中,物理老師。”
    “……挺好的?!?br/>     司笙由衷地評價。
    作為國內(nèi)都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中,第一附中的offer還挺難拿的。
    凌西澤失笑,“你和你的朋友怎么老跟自己過不去?”
    “嗯?”
    “明明有更好的選擇?!?br/>     康莊大道擺在前面,偏偏要往一些出人意料的方向死磕。
    比如,司笙不擅長演戲,偏要當(dāng)演員,遭人非議。
    比如,沈江遠(yuǎn)有更好的選擇,偏要跟的父親較勁,‘自甘墮落’。
    比如,宋清明在無人機領(lǐng)域研究首屈一指,橄欖枝無數(shù),只要他一點頭,就能留校當(dāng)高校老師,可,他偏要去高中教物理。
    ……
    司笙將摘下的薄荷葉扔到水杯里,舉杯喝了口水,漫不經(jīng)心地說,“又不是每個人都想要更好的人生?!?br/>     有人想要名聲。
    有人想要金錢。
    有人想要權(quán)勢。
    有人想大富大貴,肆意揮霍盡情享樂;有人想成人中龍鳳,站在山頂俯視眾生;有人為家國天下,發(fā)光散熱奉獻(xiàn)自我。
    都行。
    個人選擇罷了。
    只是,像他們這樣的也不少……沒什么特別想要的,反倒是更注重自身感受。
    就像——
    她知道德修齋的飯菜全國頂尖,從衛(wèi)生、口味到服務(wù),但是,她依舊熱衷于普通的路邊餐館,尋覓著各色各樣與眾不同、好壞不一的食物。
    凌西澤不置可否。
    他“嗯”了一聲,將事情翻篇。
    片刻后,他忽然說,“那,說說你那樁仇吧。”
    “一言難盡。”
    司笙眼皮一掀,起身就走。
    手一抬,凌西澤抓住她的手腕,又將她生拽回來。
    他眸色一凝,說:“我有時間。”
    “一點小恩怨,沒你的事。”
    司笙將話說得輕描淡寫。
    她不想將凌西澤拖下水。
    何況……
    凌西澤跟她的社交圈相差太遠(yuǎn),就算告訴凌西澤,凌西澤也難以幫上忙,只會徒添擔(dān)心。
    沒那個必要。
    “……”
    凌西澤唇線微微抿直。
    就在這時,玄關(guān)門鎖有動靜,很快門被推開,魯管家和陳非買菜回來。
    眉頭微動,凌西澤沒有逼問司笙,而是舒展眉宇,松開了她。
    有些事,不可操之過急。
    五年時間攢下的差距,并非一朝一夕就能縮短的。
    *
    冬穎快天黑時才來到水云間。
    因凌西澤、魯管家、陳非都在隔壁,司笙約冬穎到自己家里見面。
    將金杯還給冬穎時,司笙順勢跟冬穎講了宋清明的鑒定結(jié)果。
    “艸?!?br/>     冬穎捏著木盒,陰著臉爆出句臟話。
    合著她真被算計了?
    若不是冬至釀成這次意外事故,沒準(zhǔn)這件事就隨著金杯被毀,就這么被封死了。
    盡管,她能百分百確定,這事她做得沒有痕跡,不管真的假的,都沒法查到她頭上來……
    但憋屈是不可避免的。
    “我這邊盡量查一下?!彼倔系溃坝邢⑼ㄖ??!?br/>     冬穎凝眉,“怎么查?”
    “在西北有點人脈?!?br/>     司笙回答得有些含糊。
    不知道冬穎是什么情況,司笙不太好跟冬穎說明。
    她也沒有交代自己底細(xì)的習(xí)慣。
    怔怔地看了司笙幾眼,冬穎灑脫輕笑,頗有幾分感慨。
    “沒想到得靠你來幫忙?!?br/>     畢竟是師父的外孫女,冬穎本想著,如果有機會的話,可以幫襯司笙一下。
    不曾想,現(xiàn)在倒是司笙幫了她的忙。
    司笙無所謂地聳肩,“師姐妹一場,互相幫助。”
    眼瞼微微一垂,冬穎盯著手中的茶水,頓了頓,爾后自嘲一笑,“我可是被逐出師門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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