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世?去那里干嘛?”
他問的很隨意,就像很不經(jīng)意才知道這件事情,語氣多少顯得有些漫不經(jīng)心。
蘇蕎拿起餐具,夾起面前的甜品放入口中,爽口干脆的甜膩感瞬間在口腔內(nèi)蔓延,她只是笑笑,語氣顯得比他還要漫不經(jīng)心,“這是我和煙兒之間的秘密,干嘛告訴你?”
她這話里帶著的刻意成分,根本就不需要多么仔細去分辨,就能夠聽出來,秦南城已經(jīng)沒有立場再問一遍,只能頗為同情的看向葉東行,后者眉頭已經(jīng)深深的蹙起,似乎在等待喬煙的回應。
喬煙很慌亂,一是太突然,她沒有任何的準備和防備,二是她不是個擅長撒謊的人,也不是個擅長偽裝的人。
雖然沒想到蘇蕎會用這種方式告訴葉東行,可仔細一想,她又覺得這樣也不錯,倒是個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她要走的事情,他總會知道的。
深吸了一口氣,她終于開口,緩緩的說道,“是和相親對象一起去,家父為我安排了一場相親,相親的對象是他多年朋友的兒子,全家都在蘇黎世生活,家父希望我去那里……和他們一起生活。”
她沒敢看向身旁,只是目視前方,蘇蕎還在不停的吃著面前的甜品,多少有些幸災樂禍的感覺,“煙兒,你相親對象說,蘇黎世的冬雪不化,那是不是代表,如果我冬天去,就可以盡情的滑雪了,說實話,在云城呆久了,偶爾看見一場不化的積雪,那種感覺肯定很‘棒’,很刺激?!?br/>
“所以,你是打算走了以后,再告訴別人?”
葉東行的雙手變得有些顫抖,但在他的偽裝下,并未讓任何人發(fā)覺,已經(jīng)到了忍耐的極限,手不受控制的伸向褲袋,下一秒,就從褲袋里拿出煙盒,從里面抽出一根煙點燃,煙霧彌漫間,尼古丁的味道讓他冷靜下來不少。
包房內(nèi)開了換氣,秦南城也并未阻止葉東行吸煙,畢竟喬煙的這件事,誰聽了,都會一時接受不了的。
喬煙還是保持著剛剛的動作,沒有看向他,只是聞到了他點燃的香煙的味道,有些烈,有些嗆人,她捂住口鼻,忍不住的咳嗽了幾下。
似乎在這短短的動作中,就已經(jīng)想好了該怎么回答,下一秒,她就輕啟紅唇,語速緩慢的說道,“我在國內(nèi)的朋友并不多,以為不用做什么道別儀式……”
“所以……你是根本就沒打算告訴過我?”葉東行接過她的話,聲音冷的讓她忍不住的顫抖了下。
喬煙想否認,卻說不出什么否認的話,聰明如葉東行,想必已經(jīng)明白了她的沉默代表的意思,她有些懊惱的閉了閉眼睛,明明不想將事情處理成這種糟糕的局面,可為什么總是事與愿違呢?
包房里隨著兩人這微妙的對話后,陷入了一片僵硬的沉默,誰都沒再開口說話。
“東行,下午的應酬可能需要喝許多酒,你這幾天胃不好,吃過飯就直接回家休息吧。”
大約隔了兩分鐘,秦南城才開口打破這死一般的沉寂,葉東行聽后,搖搖頭,“不必了,興許這胃就是喝酒喝少了。”
胃再痛,似乎也沒有此刻心里的那股悶痛讓他難過,可就算再難過,他也不能像?女人那樣發(fā)泄,只能默默忍受。
五分鐘后,秦南城接到了一個商業(yè)合伙人的電話,就急匆匆的走了,當然,葉東行也跟著走了,沒有和她再說一句話,似乎剛剛那帶著憤怒質(zhì)疑的話語,都不曾從他的口中說出來一樣。
蘇蕎咬唇,看著一邊臉色慘白的喬煙,心疼的說道,“對不起煙兒,我本以為用這種方式,能夠刺激到葉東行,好讓他能夠表達出真實的自己,可……哎,對不起,煙兒,真的對不起?!?br/>
一直以來,似乎都沒有人能夠從心底里去理解喬煙的痛苦和迷茫,蘇蕎雖然能夠理解一些,但也不是全部,她并不怪蘇蕎,這件事情,他早晚都會知道,早早晚晚,只是時間的問題,結局,根本不會因為時間的早晚而有任何的改變。
她和葉東行都是那么驕傲的人,誰都不愿先低頭,或者說,葉東行已經(jīng)低過頭,卻被她拒絕了,他那么驕傲的人,是絕對不會忍受?女人對他第二次拒絕的,她也一樣,決不會讓自己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蕎蕎,這件事情根本就不怪你,是我一直猶猶豫豫舉棋不定,所以才會導致時間越拖越緊,如果今天你不說,我想我還會繼續(xù)拖下去,拖的越久,葉東行知道后就會越別扭,所以,我還要謝謝你,謝謝你讓我沒有了拖下去的理由,那顆懸著的心,也終于可以落下去了。”
兩個人互相安慰了一番,就起身匆匆的離開了包房。
餐廳外,又下起了冬雨,已經(jīng)數(shù)不清這是云城入冬以來的第多少場冬雨了,往年,都是夏季的雨比較纏綿,可今年,卻連冬雨都這般纏綿了,像是她此刻的心情,烏云密布,陰雨連綿。
本來下午還要陪蘇蕎挑婚紗的,可這場冬雨來的太急,兩人商量過后,只好更改了計劃,將挑婚紗的行程又向后推了一天。
和蘇蕎分手,喬煙乘公車回到了公寓里,因為沒有傘,衣服多少被淋濕了一些,她回到公寓,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浴室沖個熱水澡,這樣不僅可以驅(qū)除寒冷,還可以讓她冷靜下來,一舉多得。
洗完澡后,她吹干頭發(fā),躺在床上,竟然不知不覺的睡著了,夢中的她和葉東行回到了青蔥的校園,過往的那些記憶猶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腦海,醒來后,出了一身的汗。
迷迷糊糊中,她起床去喝水,回來時看了一下鐘表,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凌晨四點了,不知怎么,突然睡不著,她就換了身運動服,跟隨著早健的人,一起跑了五公里。
回來時大汗淋漓,洗了個澡,就匆匆和蘇蕎會合,也許是因為婚期近了,
蘇蕎已經(jīng)開始著急,在走了三家后,她挑出了一件這兩天最出眾的意見,喬煙也覺得很好看,兩人便定了這款。
越是婚期臨近,瑣碎的事就令她越繁忙,也沒有顧得上和喬煙聊天,細細的了解一下她此刻心里的活動狀態(tài),喬煙也知道她忙,盡量不提自己的那些事情,讓她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