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葉東行挑了挑好看的眉毛,無動于衷的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在跟我哭窮,想讓我借給你錢?”
喬煙不知道葉東行是在故意曲解她話里的意思,還是真的沒有聽明白,可他那么聰明,一定知道她為什么會追來的吧,還是他愿意看到她驚慌失措,這樣才能平衡一下他的心理,喬煙不敢多想,趕緊回應他的話。
她激動的擺擺手,認真的說道,“不不不是的,葉總,你誤會了,你放心,我就算借高利貸,去賣身,也不會朝你借錢的,我只是想解釋一下我為什么會在走廊里耽誤你和王總那么長時間,希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生氣。”
喬煙的這番話或許說的不夠華麗,但她所說的這些,都是發自她內心的真實想法,就算再難再苦的那一刻,她都沒有想過朝葉東行去借錢,愛他是愛他,她不會用這種方式去綁架他,他有能力有手腕能賺錢,是老天賜予他的財富,是他個人應得的。
同樣的,她想要什么樣的生活,都會自己去努力賺錢爭取,而不是徒勞而獲,最不濟,她還有一副年輕的身體,在酒吧工作了許多年的前輩跟她說過,來錢最快的方式就是找個有錢人買自己的初夜,雖然會遭點罪,但一晚上就可以賺那么多,劃算。
進入酒吧的那一刻,燈紅酒綠的世界,她就在想自己會不會有一天墮落到需要像那些?女人那樣,靠取悅男人來生活,那時候,她在心里想,就算窮死餓死,也不會像那些?女人那樣墮落,可如今,現實的困境逼得她喘不過氣的時候,她腦子里會偶爾蹦出這種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不就是一副身體嗎?早晚都會給男人,給一個給幾個有什么區別?
她承認,她已經墮落了,在思想上,已經墮落到黑暗的深淵里。
葉東行顯然沒有想到會從那么開朗明媚的喬煙嘴里聽到這樣的話,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僵硬了起來,冬雨慢慢變大,雨滴滴落在他寬闊的肩膀上,形成了透明的水珠,在橘紅色的路燈下,顯得極為好看。
“王總還在大廈里面等著葉總,如果葉總不回去,王總那里我實在沒有辦法交差,生意場上的禁忌,我一個?女人確實知道的太少,希望葉總不要怪我。”
葉東行那么聰明,肯定已經明白了她話里的含義,一個公司的總裁不放過一個員工,這個不放過會用什么樣的方式不放過,葉東行在商場行走多年,肯定明白,雖然他沒有幫她的義務,可現在她真的已經走投無路了。
或許只有在這種時刻,才能夠明白現實的殘酷,曾幾何時,那個溫潤如‘玉’,穿著白襯衫的男孩已經成長為商界里令人聞風喪膽的冷血商人,他的一言一行,足可以顛覆另一個人的人生,就好比現在的她,她以后的人生,只需要他輕松的一句話就可以決定,時光的殘酷,大約就是體現在這吧!
“我沒有怪你,今天我已經很累了,不想再談什么項目的事情了,你回去告訴王總,就說過后我會派助理再聯系他。”說著,他就轉過身,準備要走。
喬煙咬唇,在那零點零一秒猶豫的時間里,她還是伸手拽住了他風衣的衣袖,那上面有著他的體溫,溫暖了她冰冷的手,他感覺到風衣衣袖上傳來的觸感,轉回頭看向她,她的眼睛里帶著明顯的祈求,“葉總,你剛剛那樣離開,明顯是因為
我,如果今晚我不能夠把你請回去,王總是絕對不會放過我的,好聚好散,你就當在徹底分開的時候,給彼此留下一些溫暖的記憶,這樣也不可以嗎?”
她用整個青春去愛的男人,就站在她的面前,他高大英俊,迷人又多金,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什么樣的都有,或許從沒有一個像她這樣,一糾纏就糾纏了這么多年,她想想過去對他生活造成的困擾,也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好在,她已經明白了感情不能勉強,也好在,葉東行不是個記仇的人,不然,她早就在家里領著失業金度日了。
他現在是云城里只手遮天的人物,想要玩弄她,就如果玩弄一只螞蟻那么簡單,她是個愿意屈從現實的人,只要是在她能接受的范圍內,他可以隨意的對她進行嘲笑和諷刺,當年她高高在上,把一切都不看在眼里,以為只要家庭條件好,就可以追到任何男人,包括葉東行這樣極品的男人。
五年的時間匆匆而過,現在輪到她在底層體驗那種強-迫于人的感覺了,她總在想,這是不是老天爺對她當年跋扈霸道的報復呢?
喬煙苦笑著搖搖頭,誰知道呢?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那樣的話,只會讓自己更累,也會讓別人更累,還不如笑著祝福,哭著安慰,一點一點的往下走去。
“你憑什么這樣要求我?喬煙,你哪里來的自信,或者你以為我還是當年那個忍氣吞聲的窮小子,任你這個千金大小姐為所欲為?拜托,請你睜開眼睛看看,現在站在你面前的葉東行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葉東行了,我沒有義務也沒有必要幫你,你知道了嗎?懂了嗎?”
葉東行的話落后,周圍是一片可怕的安靜,冬雨不停的從天空中灑落,就如同喬煙此刻在墜落的心,那么冰冷,如果不是街道旁的路燈為她默默的撐起一片光幕,她想她此刻的世界,剩下的一定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他靜靜的站在那,高大挺直的身軀顯得十分優雅,遠遠的看過去,就自成了一道風景,路燈的光影傾瀉在他的黑色碎發上,隱隱散發著一層淡淡的光暈,都說優雅是一種獨特的氣質,隨和而不隨便,內斂而不內向,這個男人簡直把這句話展現的淋漓盡致。
一盞盞‘玉’蘭球型的路燈,將柏油路面照的水霧蒙蒙,街道兩旁,法國梧桐樹枝繁葉茂,橘紅色的燈光透過法國梧桐樹葉的間隙漏射下來,那光影從高空墜落,將地面點綴的斑駁陸離,變成圈圈點點的光暈,偶爾有汽車駛過,和路面的積水產生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響,在耳邊呼嘯而過,萬千光影折射中,她只看到了這個男人冷漠的雙眸和那雙過于薄削的雙唇上帶著的極淡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