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總,秦總打電話過來問我您在不在,我就回答您在,沒什么其他特別的事情了。”
蘇建勛勾唇一笑,“李特助,你緊張什么,秦總也沒多說什么,瞧你這出息。”
李特助抬手摸了額頭上的冷汗,松了一口氣的似的說道,“瞧我就是這么沒有出息,讓秦總和葉總見笑了,我下去吩咐人端點茶水過來。”
李特助走出去后,辦公室里頓時變得安靜多了,葉東行隨便走了兩步,“蘇總,一路趕過來有些累了,怎么不請我們坐下?”
蘇建勛指了指會客的沙發,“秦總和葉總請坐,瞧我真是老糊涂了,人不服老不行啊!”
葉東行坐下后,笑著說道,“蘇總老當益壯,我們這些后輩都比不上,怎么談上老字了,蘇總這么說,還真是折煞我和秦總了。”
蘇建勛掏出一盒煙,抽出兩根,遞給秦南城一根,又遞給葉東行一根,三人同時將香煙點燃,整個辦公室里頓時充滿了淡藍色的煙霧。
“不行了,老了,得服老了,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蘇建勛走到葉東行的身邊坐下,“秦總,過來坐下。”
秦南城正倚靠著蘇建勛的大班椅,看見蘇建勛的手勢,走了過去坐下,這時,葉東行繼續接話說道。
“蘇總,年輕人不是也得走你們走過的路嘛,我們走了歪路還要你們指點,這一點,您可不能否認。”
葉東行間接的說出了政fǔ查封項目的事情,這條歪路,如何能夠修正,還是需要他的一句指點的話,而這句話,很有可能關乎著橋北開發區項目的死活。
蘇建勛淡笑不語,好一會,才緩緩的說道,“蘇某人從政fǔ退下多年,一直都秉持著做一個良心商人的標準,從不弄虛作假,從不偷工減料,政fǔ督查的項目,審核肯定比其他的小項目嚴格的多,秦總和葉總還是太大意了,政fǔ的人可不都是吃素的啊,有的,還吃人不吐骨頭。”
葉東行之所以能夠成為秦南城的左膀右臂,除了他的能力和手腕外,還有一點最重要,那就是他察言觀色和揣測人心的的能力,他心里清楚的知道,秦南城與蘇建勛之間的身份尷尬,有些話,還是得從他的口中說出來,老秦嘛,在蘇建勛面前能做的,就是偶爾說一句至關重要來提點自己,剩下的話,必須他在心里深思熟慮的總結后,才能說出口。
在蘇建勛面前,老秦都未必能夠做到全身而退,更何況是他,這個老‘奸’巨猾的狐貍,如果他們兩個不配合的話,根本就拿不下。
“蘇總到底在商界多年,見識就是比我們這些初出茅驢的晚輩要多得多,這次政fǔ督查的項目確實比以往進行的項目稍有些難度,不過秦氏到底還是有許多大項目的累積經驗,知道項目進行中材料的重要性,星海一直是我們的合作伙伴,并且每次的合作都很愉快,如果說星海會在秦氏在建項目的材料上動手腳的話,以后星海就很難在云城立足了,蘇總也知道,一個材料供應商,在業界的口碑有多重要,想必借星海十個膽,他們也沒那個膽量。窒”
“那么換條思路想呢?如果不是星海的材料出問題,而是有人在故意散播這種謠言,那么敵在暗我們在明,這種情況就很被動了,蘇總見多識廣,如果真的是我說的第二種情況,蘇總覺得誰最有可能?政fǔ的人?還是……蘇總認識的人?”
男人之間的博弈往往就在簡單的幾句話之中,葉東行既然有想把事情挑明的想法,說出的話就要簡明扼要,并且要直中要害,蘇建勛不是個省油的燈,如果想長時間和他對弈下去,對他和老秦并不有利,對付蘇建勛,最好的辦法就是快準狠,他們的勝算也會大大增加戛。
葉東行將手邊燃了一半的香煙再次湊到嘴里狠狠的吸了一口,淡藍色的煙霧從他的口鼻慢慢的溢出,煙霧裊裊上升,在葉東行與蘇建勛之間形成了一道看的見的透明煙霧墻,氤氳了兩人此時的表情。
秦南城坐在蘇建勛的另一邊,單手扶在沙發的扶手上,另一只手夾著煙卷,燃了一半,因為只吸了一口,顯得煙卷上的煙灰過長,他身子向前探,伸手將煙灰彈在會客沙發前的茶幾上放著的煙灰缸里,彈完煙灰,他又慵懶的將背部靠倚在沙發背靠上,雙腿交疊,西褲隨著他交疊的動作而向上蹭了蹭,露出深色的襪子,和過重的腿毛,男性的成熟穩重盡顯。
蘇建勛在政商兩界多年,閱人無數,可像秦南城這樣不可多得的商界奇才,他其實是十分欣賞的,內心里也是十分愿意他做自己的?女婿,只是,同樣身為男人,他能夠看出來秦南城對韻韻的心意,不愛一個?女人,就算這個?女人身上有無數的優點,也不見得能夠讓男人多看一眼,韻韻之于秦南城就是這樣的?女人。
當年秦南城羽翼未豐的時候,他或許能夠靠用自己在政商兩界遮天蔽日的能力,讓他雖然心不甘但必須情愿的呆在韻韻的身邊,可是風水輪流轉,長江后浪推前浪,他的強大能力注定了會給他帶來數不盡的成功和榮耀,現在的秦南城絕對不是當年那個任他擺布的商界的后輩,而是成長為一個讓人無法忽視的商界權貴,一舉一動都惹人注目,尤其在項目談判的能力上,可以說是目前整個云城商界年輕一輩里無人能及的,這樣的年輕人,讓人覺得可畏,又讓人覺得欣賞。
類似于心癢難耐的那種感覺,他就像一頭難以馴服的猛獸,既讓人有征服的欲望,又讓人有臣服的欲望,給人的感覺十分極端。
三個人同時沉默了一會,葉東行沒說話,蘇建勛也沒再說話,秦南城在三個人中一直都處于比較靜默的狀態,葉東行剛剛的那幾句話明顯的觸到了蘇建勛的逆鱗,就連常年掛在臉上的笑,都收斂了三分,既然東行的那幾句話已經將話挑明了,他也不妨挑明了說幾句話,這樣既能緩解一下現在僵硬的氣氛,還能探探蘇建勛的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