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來今晚“金宮”里關于這場宴會的總負責人,讓他調出“金宮”的所有視頻監控影像資料,奇怪的是,從九點十分到九點十五分的時候,整個“金宮”的所有視頻監控資料全都是空白的,沒有任何圖像顯示。
這五分鐘究竟發生了什么?為什么會是空白的?這會跟蘇蕎突然的不見有關系嗎?
在所有事情面前都可以做到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第一次露出了懊悔的表情,他狠狠的抹了一把臉,準備回到宴會廳頂層去看看。
宴會廳里跟他剛剛離開時沒什么區別,只有幾個員工還在清理,他四周尋找了一圈,卻毫無線索。
再次走出宴會廳時,他的心里一時也是百感交集,走到一旁的角落里,準備抽支煙,卻聽到一旁的通道門里面有微弱的拍打聲,他走近,聲音似乎更大了一些,不知道是他太敏感,還是太熟悉她的聲音,他根本不需要仔細辨認,就知道是她。
他大力的去轉動把手,卻發現門是被反鎖的,他趕緊找來“金宮”的工作人員,把門打開。
門被打開的那一瞬間,他覺得他的眼睛是紅的,伸出雙臂緊緊的將女人擁在懷抱里。
隔了好一會兒,他說,“蘇蕎,對不起,我來晚了,讓你受委屈了。”
不知道他在指著什么道歉,總之她的感官已經完完全全的被他的男性氣息所覆蓋,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心安,也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疲倦。
他的懷抱很緊,緊的她有些透不過氣來,喊了幾個小時怕了幾個小時,她的身體已經到了承受的極限,她只覺得眼前一黑,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黑暗。
……
她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四下環視了一圈,她才記起,這是秦南城的公寓,之前來過一次,她記住了。
有淡淡的煙味從不遠處傳過來,她覺得應該是那個男人在陽臺吸煙后殘留下來的煙味,因為不嗆,移開視線,她在床頭柜上看到了他的煙盒火機和腕表,又仔細聽了聽,不遠處的浴室里有水聲傳過來,證明他在洗澡。
抬起腕表看了下時間,已經是凌晨四點了,隨后,她又朝著床頭柜看了一眼,最終還是沒有忍住拿過上面的煙盒和火機,今晚她心煩意亂的很,她想,吸煙會不會緩解現在的心情。
捻過一根煙,湊到嘴邊,按下打火機的開關,如豆的火苗亮起,她將香煙的頂端湊過去,深深的吸了一口,煙著了,卻也被那股嗆人的煙味給嗆的咳嗽了起來,好一會,咳嗽止息了,她又吸了一口,這回相對來說順利多了,最起碼沒有被嗆的咳出眼淚。
這樣幾下后,心里那股憋悶感似乎消失了不少,正準備再吸一口時,浴室的門開了,男人高大的身影慢慢的顯現在她的眼前。
整個臥室并沒有開燈,只有床頭這側的臺燈發出微弱昏黃的暖光,床的這邊是落地窗,外面連著一個大陽臺,落地窗旁有個連著陽臺的玻璃門,玻璃門沒有關,吹起落地窗旁的輕紗窗簾,頗有點電影質感的畫面。
他走過來,抽走她白皙指間夾著的香煙,熟練的掐滅并放到床頭柜上的煙灰缸里,他沒說話,她也就沒說話,或者說,他不知道用什么話做開頭,而她不知道用什么話做結束。
他的身上只圍了一條浴巾,夜風透過輕紗吹進來,有些冷,他站起身,準備走出去。
蘇蕎躺在那,也沒問他去哪里,這公寓這么大,空房間那么多,他隨便就可以找到住的地方,她確實沒什么好問的。
他知道她現在不想聽他說任何話,也知道,解釋對她來說只會是更大的傷害,莫不如兩人就這么難受下去,至少還能讓彼此知道,他們還在一起。
門被他輕輕的闔上,蘇蕎將身上的被子拉高,整個人縮進去,不管將面對什么樣的結局,她此刻最想做的,就是好好的睡一覺。
陌生的房間里,有她熟悉的氣息,閉上眼睛沒一會,她就進-入到了熟睡狀態,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的八點鐘了。
她下意識的去摸枕頭旁的手機,卻摸了個空,她才想起,這不是她的公寓,不是她的房間。
半坐起身子,她下意識的看向旁邊的床頭柜,上面的煙盒火機和男士腕表已經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她的手機和腕表,還有一套全新的衣服。
昨晚被關在“金宮”的應急通道門里,手機被她頻繁的按亮滅掉按亮滅掉,本就所剩不多的電量,被她反復的動作給消耗掉了最后一點電量。
他發現她時,她已經喊的聲嘶力竭了,暈過去又在他的公寓醒過來,那時腦子里一片空白,忘了問他手機的事情,也忘了問他有沒有人透過他在找她。
拿過手機,電量已經被充滿,只不過被調成了靜音,上面有許多未接來電的顯示,其中母親的電話就占了未接來電的三分之二,她不敢再耽擱趕緊回撥回去。
“你昨晚到底去哪里了?知不知道所有人都在找你?怎么?看我出院就那么讓你生氣?生氣的躲我一個晚上短信不回電話不接,蘇蕎,你真是越來越能耐了,是不是篤定你媽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蘇蕎本來就很疲累,聽到母親這一連串的責問不知道怎么眼眶就開始發酸,醞釀了一會,變成了眼淚,從眼眶轟然落下。
她咬唇,不敢露出半點哽咽的聲音,好一會,才將自己調整好。
“媽,昨晚我不是參加公司的十周年慶典嘛,酒喝得多了一些,怕回家打擾到您和甜甜,我就想著跟同事回家湊合一宿,本來是想給您打電話報平安的,可到同事家都已經凌晨一點了,太晚了我就沒打。”
她的解釋雖然合情合理,但太過牽強,董明慧了解自己的女兒,知道她不是那么草率的個性,肯定還有其他的原因,只是再追查下去,她也不會承認任何事情,只好作罷。
“今天周五,晚上早點回家,我叫了小唐來家吃飯。”董明慧深吸了一口氣,才放柔聲音叮囑。
蘇蕎小聲的應和,然后就掛斷了電話。
她掀開被子下了床,拿起床頭柜上的那身衣服,便往浴室的方向走了過去,洗漱完,她換上新的衣服,走出浴室,她又將床褥仔細的打理好,看起來沒有一絲褶皺,戴上腕表,拿過挎包,又將昨天的那條項鏈取下,放到了他房間床頭柜的抽屜里,才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