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br/>
司機啟動車子,很快,也駛離了這個小區。
……
秦南城許久沒回秦宅,接到母親的電話時,他沒有猶豫便答應晚上回去用餐。
母親的聲音雖然聽不出什么起伏,但身為兒子的秦南城知道,她這是高興的反應。
走出秦氏大廈,他正看到蘇蕎彎腰上了一輛車,主駕駛座位上的男人,正是唐靖深。
她和他一直都有聯系?看他們相處似乎十分自然融洽。
坐上車,秦南城拿出手機,打開短信編輯。
打了幾個字,又刪掉,再重新打……
反復了幾遍,他放棄了,將手機收起。
他怕她會反感。
他怕……他從什么時候,開始有了怕的情緒。
葉東行開車有個習慣,就是特別喜歡和人聊天,偏偏秦南城性子沉悶。
“姜氏那個單子還要找一下突破口,可姜竟這人除了男人,難道就一點弱點都沒有了?”
秦南城看向窗外,卻想著她彎腰坐進另一個男人車時,嘴角彎起的弧度。
最近想起她的頻率超乎了他的想象,走路時,坐車時,就連開會時……
他不喜歡這種失控的感覺,但奇怪的是,他卻并不覺得討厭。
秦宅。
母親秦荔坐在輪椅上,眼疾再加多年的癱瘓,讓她看起來很消瘦,她正仰著頭,似乎在曬著太陽。
都說眼睛看不見的人,耳朵就會特別聰敏,她聽出了秦南城的腳步聲。
“哼?臭小子,你還知道回來一趟?”
秦南城走上前,駕輕就熟的推著母親往屋里走。
“工作忙,兒子也沒辦法?!鼻啬铣抢⒕蔚牡貞?。
一句話,堵的老太太也說不出什么重話來責怪了。
她這個兒子啊,就專挑別人軟的地方說。
秦宅從管家到傭人一應俱全,看到少爺回來,都熱絡的問候。
飯菜早已準備好,傭人按照順序,一道一道擺了上來。
蘇韻下午就來了,陪秦思遠玩了一會,知道秦南城回來了,趕緊下了樓。
“阿城。”蘇韻畫了一款網絡上最新流行的妝容,等一下午就是為了讓他看一眼。
秦南城看了一她眼,并沒有特別的反應。
“沒覺得我今天有什么地方不同嗎?”蘇韻在桌旁又轉了一圈,提醒。
“有什么不同嗎?”秦南城蹙眉。
“真是敗給你了,人家明明有畫不同的妝和穿了新買的裙子啊!”
秦荔聽到這,忍不住笑,“小韻,你別理他,我兒子除了投資眼光很好外,其他方面的眼光,的確都不咋地。”
蘇韻也笑,“我也覺得是。”
秦思遠組完了一組積木,聽到樓下的笑聲,匆匆的跑了下來。
秦南城很久不回一次老宅,每次回來也只是呆一小會,所以秦思遠很少敢跟爸爸撒嬌,只是遠遠的望著。
“爸爸?!鼻厮歼h打招呼,秦南城摸了摸他的頭,“乖!”
蘇韻上前拉過秦思遠的手,并排在餐桌的一側坐下。
“奶奶,今晚的菜色好豐盛?!鼻厮歼h大叫。
秦荔年歲大了,家里只要熱鬧就顯得很開心。
“那我們小思遠就多吃些?!?br/>
“嗯!”秦思遠很乖巧的點頭。
晚飯時間很快過去,秦南城以公司還有事為借口就先走了。
臨走時沒忘了囑咐母親,“您腿和腰都不好,別老去外面吹風,我只要抽空就會來的?!?br/>
秦荔聲音有些哽咽,“知道,你也多注意身體,別光顧著賺錢,早點把人生大事辦了。”
母親說這話的時候,秦南城瞥了一眼旁邊的蘇韻。
“我會的?!?br/>
葉東行開車很快便趕到了秦宅,“我說你回家吃個團圓飯也這么不安分,才幾點就叫我來。”
秦南城看了看表,六點半,確實早了點,以往都是八點。
車子上路,葉東行揶揄他,“我說你最近有些不對勁??!”
“怎么不對勁。”秦南城正低頭摩挲著手機,問的漫不經心。
“像丟了魂似的,好像……是從上次出差回來后就這樣了?!?br/>
葉東行邊開車,邊努力回憶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不對勁的。
“上次出差,不就你和蘇……蕎?”葉東行透過后視鏡看了一眼后座的男人。
“不會吧,你們難道在江城出差的時候發生了什么?”
秦南城正在編輯一條短信,“能發生什么?我是去談生意又不是約會!”
他反復推敲,覺得可以,發了出去,“吃晚飯了嗎?”
握著手機,他的心情有些雀躍,雖然他不知道這種雀躍的感覺從何而來。
不一會,手機震動。
“正在吃……”對方回復。
“在哪?”他又問。
這次對方回復的很快,“公司……在加班?!?br/>
秦南城將手機收了起來,“轉頭,回公司?!?br/>
葉東行詫異,“為什么?”
“有東西需要整理?!?br/>
……
蘇蕎趴在工位上,看著手機,有些發呆。
他與她這到底是在干什么?說曖昧卻又克制,說克制卻又曖昧。
那天,他在電梯里說給他時間,那是什么時間,多久,他從來沒說過。
他們之間明明隔著千山萬水,隔著那么多人,怎么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她一度以為他們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事情發展成這步,多少讓人有些始料未及。
正胡思亂想著,手機又震動了一聲。
“下樓,我在負一層。”
她咬唇,回復,“我還要加班?!?br/>
“老板批準你下班了?!彼芸旎貜?。
到了負一層,直接上了他的車。
她不想裝假,他確實在這些天的相處中對他的心態產生了變化,可僅僅是點變化。
就像你發現了果凍還能冰著吃一樣,是一種新鮮感。
那并不代表什么,該適可而止的。
“秦南城,以后我希望我們只是上下級的關系,沒有其他多余的?!?br/>
秦南城開著車,聞言沉默。
“我知道對你們這種人來講,對曾經的女人都有些特殊的占有欲,因為你看見她不再非你不可,不再愛你,那只是不甘心,就像你扔了一件東西,你看見過路人將它撿起來,你也會不舒服一樣。”
蘇蕎覺得她總結的很好,很對,這就是他們兩人目前的現狀。
“怎么,開始怕了?”秦南城終于打破了沉默。
“或許吧!”蘇蕎點頭。
他說的對,她很怯懦,她怕重蹈五年前的覆轍,她怕她在一個人的身上跌倒兩次,她怕她再也沒有一顆堅強的心臟去抵御那么多是非紛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