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自己一手從大雪山帶出來的貝利爾,徐寧其實一直都是十分放任自流的。
“行啊,那枚洞天關牒你還帶著的吧,里面也就只有溫迪和青衣在,你都認得的。什么時候想出來了,讓青衣給我打個招呼便是。”
貝利爾含笑應下,然后便入了洞天去了。
徐寧見申鶴有些好奇地看著自己的塵隱葫蘆,笑道:“要不要進去看看?雖然同樣是洞天,但是和你師父那里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申鶴明顯有些心動,卻又似乎在猶豫什么。
最后還是微微搖了搖頭,“先去把千奇核心給制作好吧。”
徐寧看著個子都快要趕上自己的申鶴,比起當年那個沉默的小女孩,現在的申鶴更是多了一層淡漠出塵的氣質。
也越發讓人難以猜測到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好,我們就先去找老章。”
徐寧帶著申鶴走到天衡山南麓的一個傳送錨點處,然后對著她伸出手來。
“牽著我的手,我直接帶你到吃虎巖去。”
申鶴點點頭,將自己的手放入到徐寧的手心時,卻沒來由想起了徐寧牽著凝光小手的模樣,淡淡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異樣,不過最終還是歸于平靜。
徐寧倒是沒想太多,只是略略感嘆了一下為什么女孩子的手為什么都是有些冰冰涼涼的。
隨著吃虎巖橋邊的傳送錨點微微一亮,徐寧和申鶴的身形同時出現。
“那邊的寒鋒鐵器就是老章的鋪子,貌似才傳承了兩代的百年老店,不過當著老章的面千萬不要這樣說,會翻臉的。”
和徐寧有過一次大合作的老章,看到徐寧就像是看到了財神爺一樣,立即便是笑呵呵地搓手問道:“徐哥兒,這次有什么好關照的?”
徐寧笑了,“自然是有好生意。凝光要建造新的群玉閣了,千奇核心缺幾個,上次你去幫過忙,我想著這活兒還得你干,我才放心。”
老章拍著胸口道:“我早就在想著,怎么這次都不叫我呢,原來是把大活兒留著呢,放心,我就算把手里的活兒都推了也得加班加點地給你們做出來。”
徐寧讓申鶴把圖紙交給老章,“慢些也沒關系的,不著急,還有許多配套工作需要準備。這圖紙您先參詳著,需要的材料凝光會派人給你送過來的。”
老章仿似沒聽到徐寧的話一般,從拿到圖紙就沉迷進去了。
徐寧說完了看他一副專心的樣子,也不去叫醒他,輕輕拉了申鶴一下,兩人無聲無息地離開了寒鋒鐵器。
“把事情交給老章,就可以放心了,后續的事情他自己就會完成的。”
徐寧轉身對著申鶴笑道:“事情辦完了,接下來有什么打算?璃月港這里晚上可是十分熱鬧的,可以喝茶聽戲,或者聽評書,當然若是你想試個新鮮的,我可以帶你去聽搖滾……”
申鶴突然開口道:“我想你陪我回家看看。”
徐寧沉默了一下。
從申鶴帶他去鳴海棲霞真君的洞天取浮生石,經過兩人初遇時的山洞,徐寧就知道必定逃不過這個話題。
在山頂的時候,徐寧就見到申鶴有意無意地向著她小時家園的方向眺望了幾眼,不過申鶴不提,徐寧自然更不會主動說起她家里已經發生的事情。xしēωēй.coΜ
此刻既然申鶴開口,徐寧也不會有半點阻攔。
畢竟很多事情,并不會因為你不去看它,它就不存在。
它會藏在你內心最深處的黑暗里,用冷冷的目光盯著你,每次你的目光掠過那個角落,都會為它而感到深深地顫栗。
很多時候,反而你打開燈,將它拿出來,仔細擦拭后擺在自己能看得見的位置,才會睡的更坦然,直到時光悄無聲息地將它打碎。
“好,我們一起去。”
走到傳送錨點的時候,徐寧伸出手想要帶著申鶴再次傳送過去。
申鶴卻是沒有伸出手來,“我想慢慢地走過去,可以么?”
徐寧縮回手,喝了一口酒,點點頭。
“好。”
后面的路程就顯得有些沉默了。
還是申鶴先開的口,“你那時是怎么找到我的?”
徐寧想了想道:“那時剛剛獲得神之眼不久,學會了使用元素視野倆觀察周圍,看到你父親身上沾染著類似邪祟的氣息,一時好奇就追了過來……”
“……當時在這里的岔口是第一次錯過,到了村里才從明俊大伯嘴里知道你們出去了,不過追上山之后,在洞口處又是第二次錯過,直接上了山頂,還得了一個寶箱呢。”
徐寧笑了笑,“好在上天眷顧,沒有錯過你第三次。”
申鶴一直在靜靜地聽著,等徐寧講完了才說道:“師父把我帶上山后這幾年,我偷偷來過一次這里,就站在山頂處。”
“我沒敢回家,就好像我不回去,家就一直會停留在我看它最后那一眼的模樣;我也沒敢去找你……”
說話間,徐寧和申鶴已經走到了天衡山的石拱處。
這里是申鶴居住村子的入口處。
只要走過這里,轉個身就能看到申鶴小時居住的村子,若是熟悉的話,輕易也能從為數不多的住戶里找到申鶴的老家。
徐寧走到這里站住了腳,轉頭看著申鶴。
不過申鶴卻也只是頓了一頓,徑直便走了過去,徐寧欣慰地笑了笑,跟了上去。
“那邊就是我的家。”
徐寧跟了過去,自從香菱入山鍛煉那次,自己過去看過一眼,這么久以來,他也從未再來過這里。
畢竟于徐寧來說,只要知道申鶴還好好活著,就夠了。
徐寧和申鶴走過去,原本的房屋許久沒有人住,已經殘破的不像樣子。
屋頂瓦片脫落,門窗朽壞,房屋內一片狼藉,甚至看得出有人曾經在這里打過地鋪的樣子,應該是匪人居多。
“我來過一次。”
徐寧站在申鶴的后面輕聲道:“明俊大伯說你父親回來后就有些清醒了,三日后苦等無果,絕望之下便在這里尋了短見。明俊大伯辦的后事,就埋在后山。”
申鶴靜靜聽著徐寧的話,臉上看不出悲色。
但是徐寧卻清晰地感受到了申鶴內心的難過。
“我想去看看……”
徐寧點點頭,“我帶你去。”
兩人剛轉過身,這座舊宅旁邊的一座房子的房門突然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