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在層巖巨淵這件事情上,璃月高層的格局小了,但是如果指望我們向你們道歉的話,感情上我們也很難接受,但至少我還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給你一些幫助。”
對于層巖巨淵這些絲毫沒得到外界消息的愚人眾們,至今都還記得和璃月的合作內容,至死都以任務為先的精神,徐寧還是十分佩服的。
而璃月對于層巖巨淵出現問題時的處置,明顯是存了刻意困死這里面愚人眾的心思,盡管感情上還說的過去,但是手段未免太落了下乘了。
所以徐寧對著這位雷螢術士說了一句類似于道歉的話語,然后靜靜地等著她會提出什么樣的要求。
“哼,戰爭就是這樣,敵友之間瞬息萬變,這就是愚人眾在提瓦特棲身于其中的環境。不過我現在已經沒了心思去了解上面發生的事情了,你們如果沒其他的事情就離開這里吧,讓我在這里靜上一靜。”
雷螢術士說完,再沒看三人一眼,目光反而放在了在旁邊蹲著一臉嚴肅的影狼丸。
“嗯,我一直都想有一只自己的狗狗呢,像科利亞的腦袋一樣毛茸茸的大狗狗,讓我看看有什么給你吃的沒……牛奶,嘔,酸掉了,還是扔了算了,只有些硬餅干和酸果醬了,你不喜歡?那我可就只剩下火水了……”
徐寧見她在那癟癟的小包包里翻了半天也沒找出什么像樣的吃食,伸手攔了一下,“別忙活了,它最近迷上了蒙德口味不加胡蘿卜的蜜醬胡蘿卜煎肉,不會吃你那點東西的。”
沒能喂成壯狗狗,雷螢術士頗有些遺憾地砸了咂嘴。
“你們的上尉已經犧牲了,剩下的幾個人已經被帶往上層了,干脆你現在就跟我們走,跟他們正好一塊遣送回國,也省得千巖軍一趟趟地送人。”
雷螢術士將手里的包包合上,隨手丟在薄薄的干草鋪上,然后再次坐了下來。
“要走你們走吧,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想出去時我自己自然就出去了。”
被她一再地下逐客令,徐寧和志瓊臉上都是覺得有些掛不住。
志瓊連告別的話都懶的和這些愚人眾們說,繃著個臉挺著個小胸脯就走了過去。
徐寧等人也只好快步跟上。
在即將臨近出口的時候,一直走在最后的申鶴突然開口道:“她已經萌生了死志。只怕……”
聽到這句話的志瓊陡然轉過身來,對著申鶴問道:“你怎么知道她是想要……”
申鶴淡淡地道:“感覺。”
徐寧知道申鶴雖然平常看起來冷漠,但是內里還是對于身邊的人都十分在意的,或許是同樣在山洞里,看到她孤身一人,或許是在那個女孩兒眼中看到了一樣的神采消亡。
盡管與這個雷螢術士只有一面之緣,不過既然她能讓申鶴去關注一眼,自己就不能隨意地丟下那個女孩在這里送死。
和兩人隨意商量了幾句,在得到了連同影狼丸在內的一致同意,徐寧便直接又折返了回去。
那位雷螢術士正斜靠在石壁上閉眼小憩,突然聽到徐寧等人的腳步,手掌不由地便覆在了身邊的紫色螢燈上面。
“不要緊張,我們想了想,現在正好是天黑的時刻,與其出去再去尋找安全的地方扎營,倒不如干脆就借著你這片地方休息一晚,畢竟你一個人都能在這里休息,我們人多應該更沒什么問題了。”
那位雷螢術士呆了呆,沒想到這幾個人這么難纏,明明受了自己的冷落,竟然還能轉一圈又貼了過來。
“哼,隨便你們,與我又沒有相干。”
徐寧笑了笑,將手中的塵隱葫蘆放置好,然后申鶴伸手按在志瓊的后頸上。
徐寧分明是看到申鶴那一下是想抓頭的,估計是想來有些不妥當,這才向后略略挪了些位置。
“不要抗拒我的牽扯……”申鶴對著志瓊淡淡地道。
“什么牽……唔?”志瓊話都沒說出來,整個人就被申鶴帶到塵隱洞天休息去了。
在一旁瞥見這一幕的雷螢術士嚇了一跳,仔細看了一眼被放置在半空中的酒葫蘆,還有上面鑲著的那枚奇特的神之眼。
“雖然我不認識你手中的這個寶貝,也不知道你是什么大人物,但是有這種東西,還說什么找個安全的地方休息,實在是太假了。”
徐寧笑了笑,他本來就沒準備瞞著這位雷螢術士,做什么暗搓搓的事情,直接坦然一些更好。
而且從剛才這位雷螢術士的反應來看,她確實從被派到這里來之后,就沒再得到過任何消息。ωωω.ΧしεωēN.CoM
甚至說不定她是剛從新兵營出來,就被委派到這里來了,不然也不會連自己這標志性的酒葫蘆也認不出來。
“我叫做徐寧,旁邊這個狗狗叫做影狼丸,不知道你怎么稱呼,名字什么的應該無關愚人眾的機密吧?”
雷螢術士冷冷開口,“名字在愚人眾里面是最不值錢的秘密了,告訴你也無妨,我叫做卡塔琳娜,卡塔琳娜·雪奈茨芙娜。”
對于她說的什么名字是最不值錢的秘密,徐寧確實了解一些。
似乎在至冬有個慈善機構,收養了許多無家可歸,或者是在戰爭中失去父母的孤兒,他們在那里接受著軍隊一般的訓練。
他們都有著一樣的姓氏,女孩子們的姓氏統一便是“雪奈茨芙娜”。
“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手中拿著一枚帶著血的徽章,是你的同僚的嗎?”
徐寧將半空中的酒葫蘆拿下來喝了一口,隨口問道。
卡塔琳娜拿著酒壺的手一抖,似乎是沒想到徐寧竟然觀察的那么仔細。
“嗯,是我弟弟的。”
徐寧呆了呆,“你的弟弟?”
卡塔琳娜仰起頭說道:“是啊,我的弟弟。不是壁爐之家里的那些弟弟,是我的科利亞,我的親弟弟。”
徐寧似乎有些理解卡塔琳娜現在的樣子了。
“你的弟弟也在第九連隊,是在這里犧牲了?”
盡管徐寧知道這句話很殘酷,可是卻也殘酷不過現實,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
卡塔琳娜點點頭。
“我從進入這里的第一天,這里就發生了可怕的變故,那些黑色的空殼們似乎被什么東西刺激了,開始到處獵殺我們,甚至隨手處理掉一些沒用的丘丘人,就可能觸怒一大隊黑色空殼,我們的隊伍被打散了。”
“從那一天開始,我就無時無刻不在找我的科利亞。”
卡塔琳娜微微搖了搖頭,“直到昨天,我都沒能找到。”
徐寧靜靜地聽著她的講述,沒有插話。
“直到昨天我在一個帶著鐵柵欄的房間里,找到了他的日志,還有那枚帶著血的徽章。”
卡塔琳娜的聲音有些哽咽,“他們也遇上了那些黑色的空殼,沒能逃脫,為了拯救其他人,他主動落在隊伍后面,將那些魔物引開,然后死在了那里。”
徐寧從這里大致便知道第九連隊的遭遇了。
那些黑色的空殼,不用說就是哈夫丹手下的黯色騎士,曾經的黑蛇騎士。
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么會出現在層巖巨淵的這座古城附近,但是從自己上次和哈夫丹的會面,可以知道,這些家伙們分明是把這個地方當成了曾經的坎瑞亞一樣在守護。
甚至將這里的丘丘人都當成了坎瑞亞的國民一樣,盡忠盡責地守護著他們。
而第九連隊的愚人眾們,平日里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對于可能阻礙都是毫不猶豫地下手清除,就連地面上的人都是這樣,更別提這個大陸隨處可見的普通魔物丘丘人了。
極有可能他們在消滅丘丘人的時候,剛好被執勤的黑蛇騎士遇到,黑蛇騎士將其當成了殘害國民的兇手,開始了不死不休的追殺。
徐寧慨嘆著喝了一口酒,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可憐這兩方的哪一方。
這里面的丘丘人自然也不全是當年坎瑞亞的遺民,但是黑蛇騎士卻早已經被深淵侵襲,沒了理智,為了這些丘丘人,五百年間未曾磨滅的恪守職責,讓他們擊殺了另一隊恪盡職守的愚人眾。
“所以,你現在有什么打算?”
卡塔琳娜沒有想到徐寧會問出這一句,但還是誠實地回答了。
“我的弟弟不能白死,那些黑色的空殼們必須付出代價。”
徐寧眉頭一皺,“你的實力能比得上整個連隊的力量嗎?連他們都被打的七零八落,你一個人又能做的了什么,你這分明就是去尋死。”
卡塔琳娜冷笑,“那也不關你的事。”
“多少還是關我一些事情的,你不是說到了那些金光嗎?我弄出來的。”
徐寧指了指上面,“現在那里已經再難找到一個能活動的黯色空殼了,全部在金光的感化下消解了。所以你也別再想著什么報仇和尋死的事情了,跟我走,返回你的家鄉,回去至冬吧。”
卡塔琳娜搖了搖頭,“那種金光也不過只能在表面肆虐一番,對于處在深淵之下的它們,絲毫沒有作用。”
“若是你不信,明日我帶你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