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姜雨墓走下擂臺時,人群已經散了。
姜雨墓快速地跑到了南奕琛的身旁,有些不知所措地問道:“你怎么給我投那么多硬幣啊?很貴的?!?br />
南奕琛笑得溫和自然,道:“我不缺錢,就是每次都看到你冷著一張臉的,想讓你開心點?!?br />
南奕琛換了一個語調,調侃道:“所以...我這錢也花了,美人怎么還不笑???”
姜雨墓瞪了他一下,嘀咕道:“就知道花冤枉錢...”
南奕琛被她瞪了一下,心都酥了。她瞪人的時候,并不讓人感到討厭,反而有一絲撒嬌的味道,撩撥人心,勾魂攝魄。
南奕琛自然地拉起了姜雨墓的手,將她那只小小嫩嫩的手放在了掌心里,道:“好了,我錯了,拍馬屁拍到了馬尾巴上?!?br />
姜雨墓被他的說辭都笑了,一雙眼睛彎彎的,臉頰上是兩個淺淺的酒窩。
南奕琛也跟著笑了,摟著姜雨墓的肩,道:“走,帶你去個地方?!?br />
南奕琛帶著姜雨墓穿過了一片樹林,樹林里的路有些顛簸,姜雨墓跌跌撞撞地走著,好多次都才一點跌了下去。
這其中也少不了南奕琛的功勞,樹林里陰暗,見不著路,他便故意將石子樹枝什么全都踢到姜雨墓那里,然后,等姜雨墓一跌倒時,她就會正好撲進了自己的懷里。
軟玉溫香抱滿懷,在黑暗中,南奕晨的眼里閃過了一絲狡黠的笑意。
姜雨墓對此全然不知,只認為這山路難走了些。
一炷香的路程硬生生地被南奕琛弄成了一個時辰。
等他們走到京河時,其他人都已經放完花燈,離開了,這也正是南奕琛拖了那么久的原因。
河畔上空無一人,小河嘩啦嘩啦地流著,水面上全是一盞盞五彩斑斕的花燈。一盞盞花燈將河面染成了金黃色,它們在星空下閃閃發光,竟比天上的星星還要明亮幾分。
姜雨墓第一次見到這種美景,她“哇”的一聲,跑向了河畔。
“好美?。 彼@嘆道。
南奕琛瞧著在燈火下那張帶著笑意的小臉,道:“嗯,的確很美。”
燈火闌珊,燈火輝煌,這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姜雨墓跪在地上,眼眸里亮晶晶,仿佛藏了什么珠寶似的。她笑得肆意,笑得張揚,眉宇間全是興奮與驚喜。
南奕琛走了過去,為她披上了狐裘,道:“小心點兒,夜里涼,別沾水?!?br />
姜雨墓仰著頭,看向了南奕琛,對著他甜甜的笑了一下。
南奕琛已經習慣了姜雨墓這無意間的撩撥,但心還是很狠地跳動了一下,他有些懊惱自己的反應,但卻又無能為力,所以便只能認命般地跟著姜雨墓蹲了下來,幫她撥弄衣裙,別讓她的裙擺沾上了水。
南奕琛從衣袖里掏出了那帶來的花燈。這花燈是他花了不少的不眠夜設計出來了,也是他一筆一刀刻出來的。
河面上的那些花燈大多數都是亮粉色,還有那種臭臭的蠟味兒,南奕琛手上的這盞花燈這是藕粉色的,粉色中還帶了一絲冰藍色,顯得非常精致且不俗氣。
花燈是用特別的香蠟制成的,所以散發著一絲淡淡的草藥香,就像他的小神女一樣,清新脫俗,落落大方。
姜雨墓的雙眼都亮了起來,驚嘆道:“這個花燈好美??!”
南奕琛心里對姜雨墓的夸獎那是非常受用的,但是他表明上還是一副溫潤的模樣,道:“真的很漂亮嗎?”
姜雨墓用力的點了一下頭,道:“嗯!最漂亮的!”
南奕琛笑了一下。他等的就是這句話。
姜雨墓一接到花燈后,就明顯感覺到了花燈下有一點凹陷,等她轉過花燈時,才發現,原來花燈下刻了一個字兒。
暮。
姜雨墓愣了一下,盯著花燈低下那端端正正的“暮”字。
南奕琛直覺事情有些不對勁,有些擔憂地問道:“怎么了?”
姜雨墓再次揚起了笑容,搖了搖頭,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我名字里的墓吧,其實不是美人遲暮的暮,而是墳墓的墓。”
這次輪到南奕琛愣住了,他怔怔地重復道:“墳墓...的墓?”
姜雨墓“嗯”了一聲,繼續把玩著手里的花燈。
過了好一會兒,南奕琛才終于回過神來,他小心翼翼地看了姜雨墓一眼,見她沒有什么特別的神情,便道:“為什么...會是這個墓???”
尋常人不會給自己的孩子取這種沒那么吉利的名字吧。
姜雨墓抬起來頭,看著天空中的繁星,神色有些黯然,道:“我娘不認字兒,我爹...沒專心學認字。在幫我取名時,誤將’墓‘當成了’暮‘。”
南奕琛看著有些傷心的小神女,心中懊惱自己怎么哪壺不開提哪壺。
姜雨墓沒有爹娘這件事,他是知道的,所以也應該更加避開這話題才是。
南奕琛將一個漂流在河面上的花燈去了下來,用那花燈里的燈點燃了自己的花燈。
姜雨墓只覺得眼前一亮,一盞精致粉嫩的花燈便在自己眼前亮了起來。
南奕琛將花燈重新遞給了姜雨墓,道:“許愿吧?!?br />
見小神女總算是笑了,南奕琛的心也就不再那么難受了。
姜雨墓小心翼翼地接過花燈,深怕自己弄壞了它。
她閉起了眼睛,嘴角上微微上揚。
我愿,這世人們能不受戰火之苦,不受疾病之痛,不受天災之禍。
姜雨墓偷偷地掀開了半點眼里,從眼皮細縫中見到了那白衣少年。
少年溫潤如玉,神祇一般地矜貴,眼眸中柔情似水,全是對她的愛慕。
姜雨墓像是個做錯事被發現的孩子一般,迅速地回過了頭,閉起來眼睛,壓制著心中那加速的心跳。
嗯,我貪婪一點,再許對一個愿望。
我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南奕琛剛才顯然捕抓到了姜雨墓偷看他的那個瞬間,他眉開眼笑地閉上了眼睛,竟也許了個愿。
南奕琛從前是從來都不會相信這些的,但是如今,他確實愿意相信了。
我愿得一人心,相濡以沫,執子之手,與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