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言！”婧婧臉色微沉，呵斥著，
    侍女瞬時閉上嘴不敢再說。
    “長公主仁慈，但我等終究是奴婢，萬不可仗著長公主的疼愛任意妄為，知道嗎？！”
    婧婧眉眼間頗具威嚴，令人心中惴惴不安。
    侍女不敢放肆，小聲應道。“諾。”
    婧婧深深看了眼，眼神凌厲再度警告一次，免得她認不清身份，胡亂在長公主面前亂說話。
    身后傳來一聲戲謔忍笑聲，“你這丫鬟倒是忠心。”
    知道維護主子，挺好的。
    婧婧只覺渾身汗毛戰栗，一股涼意直沖頭頂，她嚇得臉色蒼白，回過身，對上一雙陰沉沉的眸子，
    她宛若被兇猛狼王盯上，身體僵硬，大氣都不敢出，僵硬道，“奴婢參見藍公子，陸公子。”
    “起吧，”那蘭溪笑了下，見婧婧嚇得身體微微顫抖，手肘戳了下藍亦臣，“你將她嚇到了。”
    要是把這么忠心的丫鬟嚇到。
    以后銀鈴身邊，可就沒人護著了。
    藍亦臣輕哼一聲，挪開陰沉沉的眸子，看向一旁懊惱的侍女，聲音冰冷，“她待你不薄，為何幫別人。”
    侍女：“？？？？”
    她錯愕的抬起頭，眼底滿是詫異。
    她可是幫藍公子說話的，為什么藍公子沒有半分的開心，反倒是責怪她？
    她一時間心亂如麻，不知道為什么會得罪了兩人。
    婧婧同樣錯愕，但更多的是多了一抹輕松，
    僵硬的身體也因此放松下來。
    心有余悸的飛快瞄了眼藍公子側臉，心里嘀咕一句，藍公子性格古怪，難怪長公主不喜歡跟藍公子來往。
    這樣陰沉的人，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做出令人驚駭的事情。
    “奴婢知錯，”侍女不敢辯解，飛快跪下認錯，這樣才能減少責罰。
    藍亦臣神色卻越發沉冷，周身冷冽氣質令人心慌。
    侍女感受著一股巨大的壓力，壓迫的她額上冷汗涔涔，她屏住呼吸，生怕藍亦臣下一句就要了她的命。
    婧婧也不敢多說一句，低垂著眼眸。
    半晌，
    那蘭溪溫和的聲音傳來，恍若春風拂過，吹散冰冷，
    “小懲即可，免得她看出來。”
    怕被誰看出來，不言而喻。
    畢竟銀鈴根本沒有責罰的意思，現在人卻被狠狠責罰，也不知銀鈴會如何想，
    更何況，藍亦臣本就被銀鈴所敵視。
    若是擅自動她的人，怕是更加讓銀鈴不喜。
    話落，庭院中壓抑的氣壓頓時減輕許多。
    婧婧跟侍女同時恍若死里逃生，松了口氣。
    她們知道，藍公子將陸公子的話聽了進去。
    但更多的是因為長公主。
    侍女心中懊惱，早知道藍公子性情古怪，還不如堅定站在長公主這邊呢，也省的發生今日的事情。
    “跪到明日再起。”藍亦臣冰冷的眸子從侍女的臉上掃過，聲音不帶一絲溫度，
    侍女卻已極為感激，只是跪上幾個時辰罷了。
    最起碼她還活著。
    “多謝公子。”她深深一拜，感激道。
    婧婧也舒了口氣，她也是長公主身邊的侍女，頂多口頭上警告兩聲，更多的事情，卻做不得，
    藍公子出面警告，也省去很多事情。
    “王爺快回來了，長公主歇下了嗎？”那蘭溪輕搖扇子，笑彎了眼睛問道。
    婧婧福身，“回陸公子的話，長公主今日事務繁多，身體疲憊，已經歇下了。”
    “那就好，明日再跟她說今日的事，現在你先回去照看她吧。”
    婧婧看了眼藍亦臣，見對方眸色冷淡，沒有反對，才輕手輕腳離開。
    ……
    勤政殿，
    石公公將司夜云開好的藥方，分別交由幾位太醫檢查。
    得到眾人一致的高贊，才放下心命人煎藥。
    熱騰騰的藥端至殿內，苦澀的藥味迅速充斥整個書房，令人聞之便擰眉。
    石公公瞧著陛下蹙起的眉頭，哪里不知陛下的心思，勸道，“陛下，這藥雖苦，但到底為了陛下身子，陛下忍耐幾分吧。”
    只有喝了藥，才能身體好痊。
    南岳帝如何不知這個道理，只是依舊不喜苦藥，威嚴的目光頗為不滿，“多嘴！”
    石公公賠笑，“老奴一向話多，也就陛下寬厚，否則老奴早就人頭不在了。”
    “你也只會這兩句討好朕。”這話說的南岳帝心情舒暢，但是端上來的苦藥還是讓他忍不住想拒絕。
    只是石公公說的沒錯，再苦也得喝。
    他心中微嘆幾分，接過苦澀的藥，微閉著眼睛，一飲而盡。
    綿長的苦澀卻在口中不斷延伸。
    仿佛要在這里扎根，深深留住。
    石公公極快的拿出蜜餞，送至陛下面前。
    可也不知道這藥到底怎么回事，不論服下幾顆蜜餞，都無法驅散這苦澀。
    甚至因為用過蜜餞的甜，居然覺得苦澀更濃。
    南岳帝：“……”
    他有種感覺，這藥是司夜云故意的。
    否則怎么可能有藥苦澀到蜜餞起反作用！
    “將這個拿走。”南岳帝不敢再用蜜餞，命石公公拿下去，執起茶盞，深飲一口。才沖淡口中苦澀。
    石公公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
    但也聽從陛下的話，將蜜餞拿下去。
    書房內，只有偶爾添茶聲。
    良久，南岳帝放下手中的茶盞，感覺腹中鼓鼓囊囊，都是水，眉心都積攢著一抹無奈，
    現在他真的確定，是那丫頭故意的。
    “你覺得北芪聯姻一事，到底是真，是假？”南岳帝忽然轉移話題問道。
    石公公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陛下是在問他話時，他心中咯噔一聲，
    朝廷的事情，哪里是他這種奴才能隨便亂揣測的。
    可陛下都已經問話，不說，也會惹得陛下不喜。
    他絞盡腦汁，才猶豫說道，“老奴覺得北芪是真的想聯姻。”
    “哦？為何？”南岳帝若有所思，他也有這種感覺。
    但同時也有種北芪吃定了南岳的感覺，
    這讓習慣掌握一切的帝王感到不適。
    因此，心中才存了疑慮。
    石公公諂媚道，“自然是因為，在陛下的治理之下，南岳國富民強，北芪卻年年天災，前不久還發生疫癥，想必北芪十分艱苦，他們若不想被咱們攻打，唯有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