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而往深處去安瀾又怕知道答案,她是被傷害過一次的女人,心又怎敢輕易交出去。
沈芯來婚紗店約她見面,出乎安瀾的意料。安瀾想起她是秦謹瑜的未婚妻,去了!
沈芯和她一樣有良好的出身,只是沈芯的修養看上去比安瀾高貴。安瀾就像一個野丫頭,性子倔強又不懂圓滑。
格調高雅的咖啡廳,已經不是安瀾消費得起地方。安瀾坐在臨窗的位置,看著外面的天,天色開始變了,陰沉陰沉的。對面坐著人是沈芯,沈芯不時地抬起眼皮看她,一雙澄清的眸子里藏著安瀾不懂的眼神。
“瀾瀾,”沈芯開口說道,“初柔病了,所以他們托我把請柬給你!”
寧初柔病了?安瀾一愣,隨后想想,她的身子從小到大比自己要差很多,那日見著她的臉色不太好。不過,寧初柔連著生病都記著給自己送請柬,真是好妹妹!
“還給他們,我不會去的!”安瀾回道,去做什么,讓他們將自己再羞辱一番嗎?
“換做你,你會去嗎?”安瀾又問道,她想起自己與秦謹瑜的關系,沈芯與秦謹瑜的。
“如果是我被人搶了老公,當然要奪回來?!鄙蛐径⒅矠懀⑿Φ孛蛄丝诳Х?,說道。
那樣犀利的眼神讓安瀾一愣,這話似乎另有所指?難道她知道自己與秦謹瑜的關系?
“瀾瀾,初柔在沈謙的事上做得不對,別人的東西她不該要。如果你想去鬧婚禮,姐姐幫你,如何?”沈芯開玩笑說道。
原以為沈芯是逼她放棄沈謙,成全沈謙和寧初柔,沒想到是勸自己去奪?只是這話里的意思,安瀾總覺得還有一層意思。
“不必了?!卑矠懟氐溃幌胫Z回沈謙,從沈謙負了她,她就知道他們不能在一起。奪了回來,也忘記不了沈謙給的傷害。
“為什么?”沈芯跟著追問道,“瀾瀾你有喜歡的人了嗎?是誰呀!”
喜歡的人?安瀾聽到沈芯的話,腦海里跳出秦謹瑜的面容。
“沒有!只是覺得我和沈謙不可能。”安瀾回道。
“不可能?還是不愛了?!鄙蛐镜难凵裢坏刈兊孟?,“瀾瀾,你怕的是別的人?”
沈芯的問題總是將安瀾引向另外一個地方,她想知道安瀾現在身邊的男人是誰。安瀾扭頭見窗外下起大雨,她對沈芯說:“下雨了,我沒帶傘先走一步。”
安瀾起身,沈芯跟著站起身,示意安瀾等等。
“謹瑜,下雨了,我和瀾瀾困在咖啡館,你能來接我下嗎?”沈芯撥了電話,笑意盈盈地對電話里的人說道。
安瀾聽著沈芯溫柔的話,又想著自己好幾日沒有見到秦謹瑜,心里酸澀澀的,有些發痛。
“瀾瀾,謹瑜過來接我們,等會吧?!鄙蛐纠矠懙氖郑f道。
安瀾拒絕,“不了,我自己回去?!彼幌氲?,今日沈芯來找她的意圖,安瀾猜測是因為秦謹瑜。
沈芯做了秦謹瑜三年的男友,秦謹瑜的一舉一動她知道并不奇怪。
“這么大的雨,你怎么回去?”沈芯微笑著,拽緊安瀾的手,“謹瑜你又不是不認識,怕什么?”
沈芯依然笑著,提起秦謹瑜,她眸里露出甜蜜的笑意,“謹瑜很體貼,他一聽下雨,馬上答應。我有他,是今生最大的幸福!瀾瀾,我能求你個事嗎?”
安瀾沒說話,沈芯接著說道,“沈謙的婚事你不去罷了。我和謹瑜的,想請你做伴娘,如何?你雖然沒做成我的弟妹,但是瀾瀾,我是一直將你當做自己的妹妹?!?br/>
因為沈謙,安瀾沒少跟著沈芯屁股后面,喚她“芯姐姐”。
按理說,沈芯的要求不過分,她不是寧初柔,搶走自己的未婚夫??墒前矠懧犞蛐镜脑捫睦镆黄瑳鲆?,安瀾很清楚,秦謹瑜和沈芯的婚事關乎兩家,不是一個人的力量能掙扎開的。在跟著秦謹瑜那兩年,安瀾就知道,秦謹瑜不能隨意地換自己的女友!
若可是安瀾此時的心同這雨天般煩躁,她扭頭看著擊打在窗玻璃上的雨珠,想起二年前暴雨中遇見秦謹瑜的情景,二年里,他冷沉,但是對她不壞。連著那孩子打掉,安瀾也并不覺得都是他的錯,他只是夠狠心替她糾正一個錯誤!
秦謹瑜過來,很快的時間。秦氏到這里開車一般要15分鐘,而秦謹瑜趕到差不多花了五分鐘,他來得如此迅速,讓安瀾吃驚。
他進來,依然冷沉著臉,只是身上的西服淋濕了。
“謹瑜,你怎么淋雨過來的?”沈芯迎上去,替秦謹瑜擦拭他臉色的雨水。
秦謹瑜站著,沒有躲開,他抬起頭看向安瀾,又很快地移開視線,眼神陌生如看一個朋友。
安瀾心底一痛,不喜歡這種感覺。
“芯姐姐,我家就在附近,不用送我了?!?br/>
秦謹瑜看著她,沒有開口。沈芯連著說道:“沒事,讓謹瑜送你?!闭f完,扭頭看著秦謹瑜,“謹瑜,我們送送瀾瀾吧?!?br/>
“隨便!”秦謹瑜淡淡地說道,然后移開看安瀾的眸光,牽著沈芯的手轉身朝門外走去。
安瀾知道秦謹瑜冷漠,可見著他急著和沈芯離去,微微地勾嘴笑笑。然后也顧不得外面的雨有多大,安瀾穿過秦謹瑜和沈芯的面前,丟下句:“謝謝,我還是自己回去吧!”
緊跟著她沖出咖啡店,奔走在大雨中。
安瀾不想再和秦謹瑜扯上關系,更不想看著他們的甜蜜。這世上,所有的人都已經拋棄她,她又何必粘著那些不要她的人!
雨挺大的,只一會淋濕了全身。看著雨中越跑越遠的安瀾,秦謹瑜和沈芯上了車。
兩個人坐在車里沒有說話,秦謹瑜性子冷沉,不愛說話,而沈芯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的雨。
過了許久,沈芯打破沉默。
“謹瑜,你剛在哪?來得這么快?”
秦謹瑜開著車,雙目緊盯著前面,冷聲說道:“你在懷疑什么?”
沈芯的一點小伎倆怎么瞞得秦謹瑜的雙眼。
沈芯微微一笑,“沒有,只是奇怪?!痹谇刂旇っ媲?,沈芯知道得再多、懷疑得再多,就是有證據,她只能當做不知道。她愛這個男人,而這個男人未必愛她,她只有把有些事當做不清楚。
“不要亂想?!鼻刂旇そ又f道,車子的速度在他煩躁地心情下越開越快。
淋了一場雨的后果是安瀾感冒了,昏昏沉沉地睡了。二年前她稍稍有點病痛,沈謙一直在床邊陪著她,直到她完全地恢復。
沈謙,那時候對她那么地好,將她捧在手心疼著,生怕她有一丁點的不好。可是時間的流逝,人會變的,這幾日里電視上、電腦里都是沈謙和寧初柔的婚事,一張張在她的婚紗店拍得照片很夢幻,看一眼便讓人想起一個詞:“金童玉女”。
后天,是后天吧,是他們的婚禮!
說不難受,那是騙人了。她喜歡了十來年的男人,給了第一次的男人,對女人來說,初戀難以忘記,更讓她忘不掉地是沈謙的負心。
想得多,又是在病中,難免會回憶起以前的事,那些年關于沈謙和她的。
她記不到認識沈謙是在哪一年,只是記得當時的陽光很好,他跟著他爸媽來寧家,耀眼的陽光在他身上鍍了金,只一眼不需要理由,安瀾便喜歡了,有些人有資本讓人一見鐘情。青蔥的歲月,最是無憂無慮,她喜歡纏著沈謙,沈謙也愿意讓她粘著,他們戀愛、他們訂婚,一切看來那么地順利,所有人的眼里,他們就是一對。
可是,又是為什么,他會拋下她離去?而她的世界一瞬間倒塌,沒有人在乎她!
夢里有雙冰涼的手覆在她的額頭,她抓住他的手,喚著:“沈謙、沈謙”。她好恨,恨得每每想起那些過往都覺得自己是個傻子。
寧初柔的身子不好,她也是!二年前被趕出寧家她淋了大雨,連著燒了三天三夜的大雨,而那之后,她受不了寒,一著涼便容易發起熱。
這些,又是誰在乎?守護她的白馬王子陪在別人的床頭。
“寧安瀾!”有人在喚她,然后額頭冷冰冰的東西很舒服,她不愿醒來,享受著突然的涼意。
“這么愛他!我幫你。”耳邊是誰在說話,安瀾覺得熟悉,她再試著用手去抓那人,沒有,空空的什么都沒有。
安瀾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她睜開雙目,首先入目的還是身邊空蕩蕩的位置,沒有人睡過。
她扭頭看到床頭的水杯,一愣。昨天回來,她有點頭痛就脫了衣服上床睡覺,沒有拿過水杯,再深吸了口氣,聞到空氣中淡淡的煙味。
秦謹瑜來過?
想到他,安瀾勾嘴一笑,連她自己都未察覺她是在開心地笑!
婚期將至,寧初柔病倒了,她在家里勉強地撐了二三天忙著婚事,到后頭被寧夫人強行押到醫院。
寧夫人心疼自己的女兒,她沒嫁給寧天策時,帶著寧初柔在鄉下過著貧窮的日子,而二年前的小產,寧初柔的身子變得更差。
“來,喝點雞湯!”寧夫人關心地說道。
在結婚這節骨上,寧初柔病了。她是太興奮也是太緊張,忙著布置婚房,忙著想安瀾和沈謙,忙著幻想和沈謙的幸福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