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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沈修止對視幾秒, 郁眠首先移開視線, 在他手里的小草莓紙袋上瞟了幾眼, 關心道, “老師, 你要買什么嗎?”
沈修止抿著唇沒說話,修長的手指捏著提繩,摩挲了兩下。
片刻, “想買個草莓型外觀的胸針, 一直沒找到, 郁同學有推薦嗎?”
郁眠歪歪頭,又往他手里瞄了幾眼。
看來沈教授是真的很喜歡小草莓了, 那她之前送的小草莓袖扣他也一定很喜歡。
想到這里,郁眠有點開心, 別了兩下耳邊的碎發,認真回憶思索。
“眠眠, 你餓不餓, 要不要去吃小蛋糕?”
荊宜吟處理好那些大包小包的購物袋,從店里出來, 看見郁眠就在不遠處站著, 走過去以后, 這才發現對面還站了個男人, 她收了話茬不動聲色地打量沈修止。
“啊, ”郁眠側頭, “我還不餓, 要不你先去吃吧,我等會找你。”
綿綿。
沈修止舌尖抵了下牙齦,在口中無聲過了遍。
這小名倒是和她挺貼切的,軟綿綿的。
荊宜吟并不是多愛吃甜品,怕郁眠逛累,才提的建議。
之后,郁眠想到家常去的店,便帶沈修止過去。
“你朋友身材挺好的。”
沈修止腿長步子大,和郁眠保持兩步遠的距離,郁眠和荊宜吟墜在他身后,方才荊宜吟已經打量完他的臉,這會兒從背后也看了好幾眼,寬肩窄腰,絕對是那種穿衣顯瘦脫衣有料的,這才得出以上結論。
聽后,郁眠也跟著偷瞄了幾眼。
商場內溫度比外面的高,沈修止將西裝脫了,搭在手臂上,身上著了一件白襯衣,郁眠視線落在他的腰間,那天晚上她不小心將沈教授的襯衣扯了出來,而且手指還不小心碰到襯衣下面的肌肉,只是一瞬,但是仍能感受到硬硬的,和自己一戳一個坑的軟肉完全不一樣。
郁眠臉頰泛起紅暈,小聲“嗯”了,算是贊同荊宜吟的話。
荊宜吟再次發表意見,“腿也長,臉也好看,比你哥強多了,眠眠眼光不錯。”
她一扭頭便看到“小番茄眠眠”,輕笑了聲,拿手指戳她臉頰。
在前面走著的沈修止心情有些復雜,難道她們覺得壓低聲音自己就聽不到了嗎?
而且還和郁眠她哥比,有可比性嗎,她哥也就能和顧行易比比罷了。
郁眠覺得有點不太對,糾正荊宜吟的說法,“這個不是朋友,是我老師,吟吟姐你不要再說了,被聽到不太好。不是,議論老師也不太好。”
沈修止輕哼,晚了,全聽到了。
荊宜吟想要再說些什么的時候,已經到達專柜,有導購迎上來,適時打斷了她的話。
郁眠一直把沈修止當老師當朋友,剛剛暗搓搓偷瞄他,還議論他,郁眠覺得不太好意思,這要被聽到多尷尬呀。
她快步上前,蹭到沈修止旁邊,沈修止下頜低了一點,面上沒什么表情,看她,轉頭又看向別的地方,沒有任何異常。
這應該是什么都沒聽到吧。
郁眠松了口氣。
柜臺里的首飾擺放整齊,四周白熾燈遍布,在燈光下亮晶晶,折射在眸子里像盛了萬千星河。
郁眠搭話:“老師,你喜歡吃草莓嗎?”
沈修止:“不喜歡。”
郁眠有些吃驚,往他手里瞟去,“那你買這么多——”
不等她說完,沈修止開口,“別人喜歡。”
“哦。”郁眠低低應了聲。
等了半天,沒聽她繼續說話,沈修止側頭,見著小姑娘扒著玻璃柜臺,睫毛輕顫,上眼瞼垂了下來,像是不大高興,他莫名煩躁,抿了下唇,補充,“我奶奶喜歡。”
因為挑了個沒意思的話題,還讓她給天聊死了,郁眠有點不開心。
這會兒聽到沈修止主動提及剛才的話題,她抬頭,“啊”了一聲,嘴巴微張,有些驚訝,沒想到“天”又活了過來,反應過來后連忙夸獎,“那奶奶一定特別可愛。”
沈修止點頭,沒再說話。
剛好這家店有草莓款的胸針,外觀不會太幼稚,點綴了幾顆碎鉆,典雅大方。
沈修止讓人包起來,準備過去結賬。
郁眠瞄到他掏錢包的動作,一個箭步沖了上去,順手掏出郁忱的黑卡,先他一步遞給收銀員。
本來看到郁寧銀行卡上的那筆轉賬,郁眠還沒想好是再送他一份禮物,還是直接拎著現金放他辦公室,可是萬一再被退回來怎么辦,這會兒剛好有個現成的機會放在眼前,郁眠很會把握機會。
沈修止看她,面露狐疑。
郁眠舔了下唇,“老師,刷我的!”還有點邀功的意思。
沈修止拒絕,“郁同學這是準備賄賂我?”
郁眠義正言辭的反駁,“這是我應該的,老師你怎么這樣想我。”
什么叫應該的?
一個學生給老師轉錢,送老師西裝,還要幫老師刷卡,這確定不是賄賂嗎?
不對,也可能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
像他,最后不就注意上了,還屁顛屁顛幫人補課。
沈修止神色冷淡,“郁同學還是收回去吧,你再這樣老師以后可能就沒辦法教你了。”
收銀員猶豫了,在他們倆之間打量了幾眼,最終收下沈修止的銀行卡。
而且沈修止還是那樣的態度,郁眠只能作罷,低垂著頭,興致不太高。
顧行易去洗手間逛了一圈,計算著時間,估摸著差不多了,這才回來找沈修止,哪想到他還是冷著一張臉,明顯比之前的心情還不好。
顧行易全當沒有看到,轉頭和郁眠打招呼,哪知道小姑娘心情也不好了,抬頭看他,一臉委屈。
自己這是錯過了兩個億?
哦不對,是他倆一人錯過了一個億?
顧行易一頭霧水。
沈修止瞥他一眼,抬腿往外面走。
他步子很大,顧行易不得不跟上去,走了沒兩步,又回頭看看郁眠,一臉憂國憂民擔心天下蒼生的表情。
出了門,人都看不見了,顧行易還想往身后瞅。
他拽了拽沈修止,“郁寧怎么了?小姑娘怎么得罪你了。”
沈修止白他一眼,“那是我學生。”
顧行易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嗯,知道啊。”
顧行易:“你倆鬧矛盾了?不是我說,你一把年紀了,讓著點小朋友。”
沈修止重復,“那是我學生。”
顧行易察覺出不對勁:?
沈修止:“跟你有什么關系。”
顧行易:“……”
可怕的占有欲。
好的好的,他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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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走后,荊宜吟拉著郁眠去吃小蛋糕喝奶茶。
郁眠喝了奶茶,吃了小蛋糕,還是沒有開心起來。
荊宜吟沒有辦法,她和郁眠認識沒多久,還是因為郁忱才認識,想當一下知心大姐都無處下手,只能在一旁攪著咖啡看她吃東西。
從一個旁觀者來看,郁忱特別寵郁眠,按道理講,這姑娘多少應該會帶些驕縱,可偏偏郁眠身上沒有,她還特別乖巧,這點讓荊宜吟特別不理解。
而且郁眠看著很好相處,可其實她心里那桿秤特別穩,將外人和自己的界限劃得清清楚楚,甚至連一條小縫都不留,如果你扔進去一條魚,她會打開門還兩條魚給你,然后跑回去再把門關上。
荊宜吟看得很清楚,所以平時小姑娘“吟吟姐”“吟吟姐”的喊著,看著兩人關系挺好的,真到這時候,她一句話都插不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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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給錢,沈教授不要。
送禮物,沈教授折算成錢還給她。
替他結賬,沈教授會生氣。
郁眠是真的沒主意了。
沈教授是一個超級好的人,對她也超級好,但是她卻沒有辦法報答他。
郁眠躺在床上,思來想去,輾轉反側。
最終在手里瀏覽器的搜索框里輸下一個問題,“如何報答對自己很好的老師?”
得到的答案大部分都是好好學習,好好學習,好好學習。
于是大半夜,郁眠從床上爬了起來,將書包里的生化教材翻找出來。
郁寧有時候會來這邊借宿一晚,她半夜起來喝水,見到她堂姐房間里有一抹燈光從門縫里透露出來。
她敲了敲門,發現堂姐正打著一盞小臺燈,抱著生化課本埋頭苦讀,頗有頭懸梁錐刺股之勢,郁寧嚇得覺都醒了。
郁眠學了幾天,準備在下次上課的時候,讓沈教授刮目相看。
然而上課以后,她發現沈教授非常不對勁,不僅不提問她問題,還視她如空氣,目光從教室里滑過,直接將郁眠高高舉起的手忽略了,而且下課的時候沈教授拿了課本就走,都不喊她去課后輔導了,仿佛已經把要將郁眠培養成全能學霸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凈。
郁眠一臉懵逼,收拾書包的動作都頓住了。
很明顯,和她坐同桌的葉如瑩也發現了沈教授的不對勁,“眠眠姐,沈教授給你補習完了嗎?怎么這節課不見他提問你。”
因為每節課葉如瑩都會幫郁眠占位置,郁眠覺得過意不去,讓郁寧喊了她宿舍的人,她請她們吃了幾次飯,所以都跟著郁寧喊她姐了。
郁眠搖頭,“我也不知道啊,他怎么不理我了啊。”
葉如瑩抿了下嘴,將多余的情緒壓下,安慰道,“可能沈教授最近比較忙,我聽說院里有的教授為了做實驗一星期都沒回家睡了。”
然后又換了個假設,“也可能教授今天心情不好。”
郁眠想了下,覺得都挺有道理的。
她將桌面上的文具塞進書包,站了起來。
葉如瑩:“郁寧現在應該起來了,早上出門的時候她讓我問你中午要不要和她一起吃飯。”
郁眠背上包,“不了吧,我去辦公室一趟,等會兒應該直接回家,你們一起吃吧。”
葉如瑩:“嗯。”
一到下課,教室里學生像是吃了藍色小藥丸,完全沒有上課時昏昏欲睡的狀態,一個比一個跑得快,這還沒五分鐘,教室里只剩下寥寥幾人。
郁眠從前門出去,她走后,葉如瑩盯著前門看了許久。
等回過神,班里只剩下她自己,她慢條斯理地收拾東西,末了,課桌上還放了兩塊小餅干,是上課前郁眠給她的,葉如瑩看了一眼,背著書包直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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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沈修止同個辦公室的白教授簡直是科研界典范,每天除了實驗室就是實驗室,連辦公室都很少回。
郁眠敲了門進去,發現白教授的桌子依舊是那副亂糟糟的樣子,而且還落了一層土。
沈修止在她進來的時候掀了掀眼皮,然后沒有任何反應。
以往在學校看到他,他臉上總是掛著淡淡的笑意,現在這副對郁眠愛搭不理半死不活的樣子,倒真有點像心情不好。
郁眠回憶了一遍,自己好像沒有惹他生氣,而且今天還這么積極回答問題。
所以他心情不好肯定跟自己沒有半毛錢關系。
郁眠很照顧他的情緒,小心翼翼關心,“老師,您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困難,有沒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啊。”
不知怎的,這句話明明一個關于“錢”的字眼都沒提,沈修止腦海里卻莫名浮現出郁眠豪氣沖天地甩出一沓銀行卡,讓他隨便刷不要客氣的畫面,別說,還真挺有畫面感。
這真不怪沈修止多想,這學生先后給顧行易送錢,給他送禮。
本來他想著這學生不要他的錢,也不缺錢,成績還差的要死,就勉勉強強把西裝錢折算成補課費好了,雖然他出場費很貴,但是為人老師,虧點就虧點。
想到這里,沈修止表情又冷淡了一些。
郁眠更加確定,沈教授一定是遇上很大的困難了。
她只簡單提了一句,就已經愁成這樣了,那他自己的時候要多無助啊。
老師人這么好,這個忙她幫定了!
“砰砰砰”
傳來幾下有節奏的敲門聲。
沈修止看向門口,“進。”
溫彤推開門,懷里抱了一沓子A4紙,“沈老師這會兒沒事吧?院長請回來一個國外的動物神經學教授,剛給研究生開完講座,現在正在報告廳互相交流,你要不要過去。”
溫彤穿了條黑色的緊身一步裙,修身款的白襯衣,踩著高跟鞋。
郁眠認出她了,就是那天在實驗室說她應該上課的女人,現在沒穿實驗服,倒像是一個在寫字樓里辦公的ol。
決定權在沈修止手里,兩個人同時看向他。
沈修止猶豫了兩秒,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