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艷陽高照。
    北甸鎮上唯一一所高中的門口懶洋洋地倚著個年輕女孩，她穿著件白色T恤，校服松垮垮地系在腰上，一手隨性地抄在牛仔褲兜里，一手擺弄著手機。
    牛仔褲是在鎮上買的，短了些，露出半截白得反光的腳踝。
    這時，不遠處隱隱傳來了腳步聲。
    女生輕飄飄地抬起眼影濃得和黑眼圈似的眸子，不緊不慢地朝著來人看去。
    “操！”
    人未至，聲先到。
    看見站在學校大門口的女生，來人立即如老鼠見了貓似的轉身就跑——
    十分鐘后。
    萬亮被女生拎著后衣領揪到了學校附近的小巷子里。
    “九姐，我錯了，我真錯了。”還不等女孩開口說什么，萬亮就率先認錯。
    白酒從兜里摸出根棒棒糖，一邊低頭剝糖衣，一邊慢悠悠地問：“說說哪兒錯了？”
    萬亮縮著脖子：“我不該搶初中那幫小孩兒的零花錢，更不該在打架的時候誤傷了女同學，不過我家已經給了她家醫藥費，而且醫生也說了沒什么大問題……嗷！”
    最后一聲慘叫是被白酒揍出來的。
    “道歉了嗎？”白酒壓著聲音問。
    棒棒糖嗑在牙齒上，撞出清脆的聲響。
    萬亮揉了揉臉，疼得他生理鹽水都出來了：“道了道了。”
    “怎么道的？說說。”白酒抬起腳抵在墻上，眉眼清冷地看向男生。
    “就……就那樣道的……”萬亮將自己怎么在醫院病房向女同學真心實意道歉的過程講了一遍。
    白酒聽了，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也看不出來滿不滿意，只扔下一句：“一千字檢討，寫了交給老師。”
    萬亮不敢不答應：“……哦。”
    白酒剛來那會兒，萬亮看這女生長得漂亮，又是一個人來學校報名，就想調戲對方一下。
    結果卻被揍到叫祖宗。
    后來萬亮帶著兄弟們去堵白酒，原以為這次能把丟的臉找回來，卻沒想到差點連命都給丟了。
    被關在蘭園的那三年，白酒為了反抗霍司城的索\/歡，求霍司城給她請了個武術教練，霍司城沒同意，卻在看見她失落的表情時親身上場教她。
    白酒學的很認真，雖然霍司城每次教著教著總會教到船上去，但她還是學會了些功夫。
    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情況也沒有出現在她和霍司城的身上。
    反而師傅那段時間吃得飽飽的。
    徒弟也被喂得很滿。
    但她自從學了武術還沒派上過用場，到了北甸鎮后才有了用武之地。
    那就是教學校里的這些叛逆中二少年做人。
    白酒是在上高二的時候聽同學提起的北甸鎮，這地方偏僻，人口簡單，她相信霍家絕對找不到這個地方。
    更何況她現在化妝成這個鬼樣子，別說這輩子還沒見過面的霍司城了，估計上一世的霍司城來了，也不一定認得出她來。
    于是白酒就心安理得地在北甸鎮安居了下來。
    ……
    回到教室，白酒在后面踹了萬亮一腳，示意他道：“把江梅同學的課桌修好。”
    萬亮沮喪地點了點頭，搬著斷了條腿的桌子出去找看門大爺借錘子和鐵釘修桌子。
    班里同學對這樣的事已是見怪不怪，該看書的看書，該聊天的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