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庶女 ！
    霍辰靈到底去了盛昌堂,摒退眾人后一通哭訴，臨了告訴母親要好好替她出氣。但是要隱晦些,不能道出事實真相來。
    霍侯夫人嚇得不輕，想要檢查女兒身體,奈何霍辰靈羞羞達達堅決不肯,直說身體無礙,就是受了辱,交待霍侯夫人一定替她報仇,好也打爛那賀氏屁股才好。
    “你明明白白挨了打，還是告訴你父親好些，動家法好過這么私下處置,便是你哥哥也無話說。”霍侯夫人道。
    “可是,我真罵她了。”霍辰靈低低道。
    霍侯夫人看著女兒那心虛樣子，道：“那又如何，只消你不承認，便是個無對證。院里奴才不是你便是她，誰聽到了都作不得數。”
    霍辰靈眼神閃了閃，還是不愿意：“可那樣嚷嚷出來，大家都知道我挨了打……娘還是自己處置吧，難道娘這當婆婆，還處置不了一個媳婦不成，娘？”
    沒辦法，安撫完霍辰靈，霍侯夫人帶著丫頭婆子眾人，浩浩蕩蕩往怡心苑而來。別理由也不用找，這回來半日了不知禮沒來請安就是第一樁罪過。然后隨便是泡茶燙到她了，或是態度不恭對她翻眼了，隨便找個理由就是。
    只是怎么罰成了問題。打板子似乎不妥當，抄經又有點太便宜了，還是罰跪好些。霍侯夫人看看天，這冬日時節，就罰她入夜外面跪兩個時辰好了。她自己打了人，心里應該有數，該給個什么罰都得老實受著。
    沒想到這個時辰，怡心苑竟然院門緊閉。
    霍侯夫人示意丫頭上去叫門，不叫丫頭報說自己來了，她要看看這媳婦兒到底干什么要緊事兒，竟然可以出門歸家托辭不面見父母。
    丫頭啪啪拍著門，里面好半天才有人問了聲：“誰呀？”
    丫頭得了囑咐，便只管拍門卻不答話。想著只要對方開了門探看是誰，看到霍夫人帶隊，必無人敢再攔著。她們也就直接沖進去抓現形了，沒準有意外收獲也說不定。
    里面聽外面不報來人，問了兩聲便也再沒聲息了，任你怎么啪都無動靜。霍侯夫人越發疑心那賀氏里面做什么見不得人事兒，便越發不肯退了。
    明玫其實里面睡覺。剛才車上顛巴顛巴，睡得并不踏實，略坐坐困意便又來了，只是睡到一半就被叫醒。
    其實大家都明白，霍辰靈挨打而去，要么徹底慫掉忍下了，多回頭再找場子，要么找她老娘哭去。既有人這么不聲不響地死敲門，只怕就是那找事兒主兒來了。
    沒睡好時候被叫起來惱人。明玫沉著臉，甚是煩燥。管他是誰，老娘受窩囊氣已經夠多了。
    如今親也成了，門也回了，下面就是趴窩著過日子了，天天這么麻煩可怎么行。嬸嬸不要再忍了。
    等素點爬梯偷窺到真是霍侯夫人來訪，明玫干脆道：“準備涼水，人手一盆。統統給我往外潑去。務必潑準了。”
    昨兒霍侯夫人不是作興要抬一窩姨娘么，于是范媽媽她們找管事兒要了好幾架梯子來，原來準備好好做做樣子，至少給旁邊怡暢苑搭點紅紙啥，好迎接姨娘們集體入駐，不然怎么能叫收拾過。
    如今正派用場。
    “上梯子要注意高度，既能潑著，又不露頭。”明玫交待注意事項。
    于是霍侯夫人丫頭叫門無果情形下，忽聽得門里一陣大罵：“少奶奶剛回來歇個腳，氣還沒喘勻呢，外面到底是什么鬼祟東西砰砰砰地直響？”
    另一個聲音戰戰驚驚道：“莫非，莫非是鬼打墻？我老家，那可是要潑狗血壓……”一語才了，便兜頭水往下潑，十分密集一輪。霍侯夫人被簇擁著站正中間，當場濕了個透心涼。
    里面猶亂糟糟叫著“沒有狗血馬尿行不行？”“，把這壺桐油潑下去試試”，“啊，你還掂著馬桶出來了？”
    霍侯夫人一群人挨澆，幾乎傻了，聽著里面話語又有些驚懼，反糟糟驚叫著，只眾人簇擁下迅速往外圍撤，免得被第二輪招呼上。有兩個被澆到丫頭邊跑邊尖叫起來，連冷帶嚇，聲音都變了調。
    然后便聽到里面有人急急叫道：“不好了，水可能壓不住！大家躲屋里去，小心鬼翻墻！”
    然后便聽到一陣乒啪亂丟手里物件事情，一陣雜亂急促腳步聲。然后里面又很復于靜悄無聲。
    冬日傍晚，雖是大好晴天，卻也瓦涼瓦涼，尤其是渾身濕透地時候，那涼勁兒直透人心窩里去。
    霍侯夫人一個忍不住，就啊啾起來。
    大家各自狼狽，也沒有我給你脫件衣裳吧這樣事兒。那邊再敲門，一是被澆，二是人家都躲屋里了，擺明身份人家也以聽不到為由不答。除非你找來家伙，叫人撞門。
    所以，是繼續相持叫門，還是先回去收拾自己。這是個問題。
    霍侯夫人氣得直抖，或者是凍。侗媽媽也一身狼狽，牙打著顫勸道：“……這兒再呆下去，下人看著這樣子也不妥當，再說這天冷成這樣，小心別凍出病來。……夫人千萬忍得一時，來日方長。”
    憤恨又不甘，總之她們悄悄退散了。回去熱水泡澡，姜湯猛灌什么。
    明玫不管，她還關自己院子里，到底沒有去請安。后來干脆差人去盛昌堂報了病，說路上吹著冷風，回來后頭重腳輕睡得昏沉，醒來后怕感染病氣就不來請安了。明天見好了再過來。
    一面猶想著就這樣直接對上干起來了？要不要找幾個武力值高人回來護駕呀。
    虎視眈眈自有一番布置盛昌堂眾人甚泄氣，不過也好，靜待來日，你還能插翅飛了不成。
    等再晚些時候，霍侯爺回來后便得知，夫人病了，嚴重傷風。于是事情是這樣子……
    原本內宅兒，是女人家事兒。霍侯爺當然不好直接把媳婦叫來一頓批，要迂回，得先叫霍辰燁來一頓批，然后再逐級進行。當然如果霍辰燁轄制不住，那另說。
    結果一問，他家燁哥兒不家，回門完媳婦兒都回家了，他還不見蹤影。再細一問今天回門詳情，老兩口覺得他們都悟了。
    霍侯爺不品評別，就說了一句：“半路一聲不響扔下媳婦兒跑了？難怪兒媳生氣。等燁哥兒回來再說。”
    霍侯夫人心中也覺安慰，那洛月果然好使啊。那賀氏其實是潑燁哥兒對吧？……
    當然等霍辰燁回來時候，又是另一番樣子。還不等給他灌點兒夾板兒氣受，他已然是滿頭包了。
    明玫看著殘遭摧殘霍辰燁眼珠差點掉下來。一邊眼角青了，額頭一處紅腫，鼻梁上有一處血痂，上嘴唇也腫得臘腸似，一邊嘴角還有血跡。看那樣子，也不知道牙齒有沒有脫落兩顆下來。
    明玫呆了呆，才一聲驚呼：“你，你……誰干？”
    霍辰燁直直看著明玫，女孩兒那微微驚慌讓他愉悅，他擁著明玫回屋，卻只看著她不說話。
    明玫忽然覺得有些不妥。那眼神，莫非這傷真和她有些關系？這絕逼不是賀正宏干，休想栽贓到賀老爹頭上去！
    莫非是又去哪里爭花魁去了？反正和賀家正玩你不爽我不爽你戲碼，借機去消遣還正合情合理呢。
    迅速處理這張臉。先用溫濕棉布輕輕擦拭臉頰，然后輕輕給傷處涂治創藥膏，再給紅腫或烏青處抹上和血化瘀藥膏。因為都是小面積傷痕，一點一點要處理得極細致。
    霍辰燁看著明玫那一臉專注樣子，忽然心里漫上一層柔軟甜蜜，一把拉過小妻子箍懷里。
    “和琦哥兒打了一架。”霍辰燁幽幽道。
    唐玉琦明日一早起程奔西南赴任，霍辰燁一幫人為他送行，后莫名變成一場對練。后來，干脆兩人直接棄器械上拳腳你來我往地實打實肉搏了。
    為什么打架，一幫兄弟心知肚明，反正不打不痛，也不勸架，也不置評，后連觀戰都懶得觀了。只任他倆打得筋疲力，兩人都累趴地上不想動身，有一句沒一句哈拉了許久……
    唐玉琦說：“你竟然利用她，搞得滿城風雨。”
    霍辰燁道：“她是我妻，她什么名聲我都接著。”
    短短一句十分戳心，唐玉琦不由又怒起來，揮手又是一拳砸霍辰燁身上。雖然他也利用過她，甚至差點差死她。但這時顯然他倆都沒有那么清醒意識去細細理論，各自只撿自己想說說。
    “你明知道這次西南回來，我要娶她，竟然先跑回來求了旨意。”這么赤果果截胡，該好好揍死他才對。
    霍辰燁生生挨了一拳，依然躺地上沒有動，他盯著那萬里碧空，那上面悠悠一片云飄過。他瞇著眼睛，嘴角帶上一絲笑，道：“所以我量補償你。”
    唐玉琦聞言又給了他一拳，聲音早已有些沙啞：“所以你把功勞讓給我？所以我想揍你！你這般作為，可問過我愿不愿意？你從來沒問過，卻用我不能拒絕方式。”請旨賜婚是這樣，把功勞讓給他也是這樣。他縱然自己不愿，也抵不過唐家合族之力。后他意氣，顯得多余又無力。
    霍辰燁悠悠道：“我們早有婚約，打我第一次從西北回來時就訂下。所以琦哥兒，不是我插了一腳，是和你根本就沒關系。我補償你，除了你是兄弟，還因為你對她好，讓她覺得欠了你。我是她男人，我女人欠我來還。”
    他迅速回來請旨，也確是怕圣上象他請旨時那樣昏了頭，連問一聲賀家女是否已許人都不曾，便樂呵呵下了旨意。
    唐玉琦把頭歪向另一邊，眼里有淚滑落。他不是需要霍辰燁完全道破才知道，他只是討厭知道得那么清楚。
    “你們無緣。你知道，從你逃婚回來開始。你除了和她早相識于我外，其他什么也沒做到。你夫人去世只是偶然，你不能靠一個偶然就想得償所愿。”霍辰燁再次殘忍地扯開赤果果丑陋現實。
    那時候，唐玉琦久久無語。
    可那是唐玉琦。明玫這里不能反應慢，她聞聲便迅速皺著眉頭，抱怨道：“唐玉琦怎么這樣，你倆不是作作戲而已嗎？為什么這么下狠手。哎喲，瞧瞧這打，疼不疼？”她輕輕撫著霍辰燁下巴上一處傷，仰起臉輕輕吹了吹。
    霍辰燁這張臉，是清艷狐魅，眉眼間風流情韻，十個女子有七八個撐不住心動，但明玫從來覺得他過于男生女相了些。倒是這下巴輪廊極好，稍顯出幾分男兒氣概來。
    霍辰燁被那溫熱小風吹得癢癢。看那小女人正睜大了眼，微噘著嘴，認真又小心翼翼仍送風。
    霍辰燁摟著小妻子手就緊了緊，道：“琦哥兒他，十分不容易。”
    明玫噢了一聲，十分刻薄地道：“是嗎？他現今升官發財死老婆，會比以前還不容易么？”他是多會煽情啊，連霍辰燁這提起他來就味不對陳醋壇子都替他說話了。
    霍辰燁嘆著氣摸摸她臉道：“無情女子。”
    明玫切了一聲，想起今天招惹了他妹，又招惹了他媽，少不得坦白一二了。
    霍辰燁聽得有些呆，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后趴她肩上悶聲笑：“小七小七，你怎這么就露出爪子來了。”
    男人這樣態度，明玫覺得心下略定。便問道：“我其實有點兒奇怪，你離家時，靈妹妹不過□歲，竟然與你感情頗為深厚，這么多年也沒有半天生分，真是難得。”明玫道。
    霍辰燁道：“……那時候我總覺得是因為我，她才晚出生了兩年。所以從小我就看護著她……”然后細細說了些當年小事。
    大略也能想象到。上面一個包子沒成形，然后把她蒸出來了，霍辰燁賠罪心情陪大妹妹，能不陪出毛病來？然后又有霍侯夫人旁邊一天到晚沒口子地把霍辰燁夸得天上有地上無，又不肯告訴自己親親女兒自己說不是真。
    后結果是，不只這貨心理膨脹了，周遭人也被催生了許多華麗感觀。偏這貨又長得確實能看，于是那少女心里，只怕這哥是天下好男人了吧。
    所以她會看到明玫就會煩燥，覺得明玫配不上她哥。反正有這種情結人，會看不慣嫂子真是天經地義。
    也不知道一頓打不打得改，明玫默默想著。總之先觀后效吧……
    第二天一早請安，明玫維持著一副弱病兮兮模樣。昨天裝病嘛，今天不能一下好伶俐了，得慢慢抽絲呀。
    實際上一開始并沒有人答理她那么多。一家人俱為霍辰燁那張臉各種詢問感嘆，霍侯夫人顫著手拖著哭腔，道：“我兒，給我看看。這可怎么得了，這可怎么得了……”
    霍辰燁站明玫身邊，淡聲道：“不礙，已經上過藥了，母親不用擔心。”然后又聽了霍侯夫人絮絮教導將養之法。
    霍辰靈還是忍不住第一時間就罵出了掃把星句子，說因為明玫，才讓霍辰燁如此遭罪，這跟飛來橫禍似，不是掃把星方還是什么。
    明玫默默記著數。
    大伙兒都，霍侯夫人也沒有太為難明玫，只略提了下昨天怡心苑往外潑水事件，此事件前因及后果俱沒有提，可謂輕描淡寫。后叫來下人們一番嘴官司扯皮，后潑水事件定性為胡鬧，明玫落個失察之責。
    這么輕拿輕放反而讓明玫覺得不安，畢竟昨天使得這霍侯夫人著實狼狽。
    然后霍侯夫人不是病著嘛，勉力坐著和大伙兒一家親一會兒，便讓各自退散了，自己吭吭唧唧支撐不住去床上躺下了。
    躺著前留下了兩個兒媳婦兒，侍疾。
    主要是明玫侍，因為她是大兒媳婦。然后沒多久有婆子來請秦氏，說小哥兒哭鬧不休，二少爺請秦氏回去看看。秦氏兒子小名寶哥兒，不到十個月大。
    于是便只剩明玫。端茶遞湯送茶喂食，是些吃。倒也不忙，丫頭用托盤端上來了，過去接個手。大問題是要那兒站著，等著。明玫便一直那兒毫無意義地站了整個上午，腿肚子都有些抖。
    果然立規矩什么不是說著好玩。好霍侯夫人還不好意思讓明玫服侍她拉撒。
    直到過了午飯時間，明玫都聞到來往丫頭婆子嘴里散發出飯菜余香了，也沒有人告訴她可以去吃飯了。還好霍辰燁派人來叫明玫，說要她找尋什么物件。明玫才得解救。
    回去怡心苑，吃了午飯，睡午覺。
    兩口子洗漱一番才摟著躺下，被窩還沒暖熱，霍辰靈帶著兩個丫頭，就氣咻咻闖進了怡心苑來。司茶她們不敢硬攔霍辰靈，只慌忙大聲地通傳，一邊叫著讓霍辰靈偏廂等等。
    霍辰靈哪里肯聽。昨天明玫就沒敢使力打她，她如何不知那只是嚇她。何況今天有霍辰燁，她可不信明玫還敢對她動粗，一邊走一邊得意地叫道：“好啊你個賀氏，給母親侍疾，還跑回來偷懶，我看你如今還有何話說！”
    她算準了明玫這時候會午睡，故意跑來要拿個實證。好能讓明玫因此被打一頓板子，以后不敢跟她拿大才好呢。她一邊走著，一邊拿眼掃了下，看到素點不躲不避地看著她，本來想找素點麻煩心莫名就滯了下。
    霍辰燁很煩睡覺時有聲響異動，只要他房里，丫頭們都是退到門外五步以外。真，明玫那時覺得夏雨夏雪不愛進屋侍侯她，實屬冤枉人家。實那是她們規矩，主子不叫不得入內呀。
    司茶她們自然迅速接受此規矩，有男主人，便是沒睡覺也不敢隨便附近門口廊下走動出聲。
    一時間正屋門口竟然沒人攔她。
    床上兩人著慌。這造型被妹妹看到著實不象個樣子。霍辰燁臉色難看，動作迅速，抓起外袍三兩下穿好就跳下床去，抓起一只簪子隨便把頭發束起一些。看起來還是有些樣子，至少不是披頭散發狀。
    明玫沒想到他那么利索。所以平時張著雙臂一副歡迎擁抱模樣讓丫頭服侍什么都是裝樣，其實自己什么都會。她覺得自己沒有這速度，便只是往被窩里縮了縮腦袋。
    兩個丫頭被拉著，霍辰靈自己沖到正屋門口，猛一掀簾，誰知就被忽然飛過來一個抱枕砸中腦袋。
    霍辰燁怒聲叫道：“給我滾出去！你個沒規矩丫頭，誰準你進來？”
    明玫縮屏風后，帷簾后，錦帳內，床上，被中，表示什么都沒看到。
    霍辰靈一下子僵那里，然后就哇一聲哭起來：“哥哥，你竟然還打我，你為了那個女人打我。”抽抽噎噎哭得死了娘似。
    霍辰燁冷著臉不說話，只站那里瞪著她。
    霍辰靈繼續哭著，一邊叫道：“哥哥你真要打靈兒？那你打好了，你們都打靈兒，你打死靈兒好了。”
    竟是用賴。
    邊哭邊繼續往屋里闖，竟是直直要朝霍辰燁撲去。
    霍辰燁一閃，沒有讓她撲到，自己跟著后退幾步，就過了屏風。
    “哥哥你果然變了，你罵靈兒，還打靈兒，你不喜歡靈兒了……”
    明玫聽得頭皮發麻，這么閑不去你老媽榻前侍疾？
    果然霍辰靈一過屏風，就看到縮床上明玫，她關注對象立時就變了，預備沖到床上去將明玫抓起來。這個樣子示眾才好呢，婆婆那里纏綿病榻，媳婦兒這里呼呼大睡。
    霍辰燁本來有點躲著霍辰靈，見她沖明玫去了，立時一閃身，就揪住了她一條臂膀。然后扯著一路出屋而去，直接推到了怡心苑大門外。
    兩個丫頭匆匆跟上，左右扶著，一邊給霍辰靈遞著帕子揩淚，一路遠去了……
    明玫睡了差不多一個時辰，起來繼續去盛昌堂侍疾。
    于是下午侍疾就沒有那么輕松了。據說霍侯夫人跟霍辰靈交換過消息后，氣得沒睡著午覺。
    丫頭端上來藥竟然是滾燙，明玫摸上那碗藥湯就被燙到了手。然后手一抖，碗就托盤上傾倒，黑乎乎藥汁兒灑了滿托盤，還滴得那丫頭鞋上也是。
    沒有溫度合適時候端上來，這不是丫頭事兒么，結果明玫被好一頓數落。
    罵就罵吧，低頭認了。結果重熬端上來，要求試藥。試試溫度是可以，真喝下一勺去有點為難。明玫于是沾了沾唇，于是這敷衍態度又被一頓發作。
    接下來是喝完藥蜜餞遞得晚了，口渴不知道遞個茶了……
    總之各種找刺。
    明玫慢慢也惱了，她也身體弱著呢不是。她不能回嘴，但她可以咳嗽。
    霍侯夫人沒有藥喝沒有糖吃沒有茶水要上時候，想瞇眼休會兒時候，她就旁邊可勁地咳。
    有藥吃要茶喝時候，明玫接過碗，就一陣啊秋啊秋地噴嚏。然后明玫不好意思地對霍侯夫人道：“婆婆放心，絕對沒有把唾沫星子打進碗里去，真，我很注意呢。”
    或者接丫頭碗時先轉過身，用身子擋住霍侯夫人視線，口鼻出一些奇怪聲響，象是惡心欲嘔，象是有痰有涕之類。
    霍侯夫人吃點心時候給她講故事：“聽相公說，有些食客去酒樓吃飯，愛挑剔飯茶咸了淡了，讓人回鍋重做。于是小二們心煩，就半道偷偷往盤子里吐口水，廚師們心煩，便會偷偷往飯菜里揩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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