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庶女 !
洗三禮后挺長一段時間,明玫都挺開心。她聽來很多八卦,也收獲很多關懷。偶爾躺床上想起來某篇兒,也能樂呵一會兒。
霍辰燁大約沒有她這么樂,因為他不只被一位親友問到明玫早產事兒。
賀大太太當然也有例行過問一下,然后就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了,還交待明玫要敬重夫婿叭啦叭啦。
三嫂就旗幟鮮明多了,很明確地當面問霍辰燁是否真偏坦妾室氣壞正妻。
霍辰燁回說絕沒有,然后他看著明玫,說:“小七你說。”
明玫于是說:“真沒有。”
三嫂本來也就擺擺娘家人立場罷了,類似于問了是正理,不問顯得娘家窩囊感覺。見他們兩口這樣,臉色就有些肅了:“小七,你不會連真話都不敢說吧?”然后眼神不停霍辰燁臉上掃瞄,看他有沒有露出那種“敢說有小心回頭收拾你”隱性威脅什么。
明玫就忍不住笑了,霍辰燁臉就有些不好看了。
三嫂看著明玫這樣,也不象受欺壓節奏,便裝腔作勢說了些長嫂式勸告話。
當然還有別人問過他。
等后來霍辰燁聽明玫說起唐大太太提議,他立馬就否了:“琦哥兒就那么兩個,而我們將來還有很多孩子,干嘛認人家孩子,小心六一以后覺得你不夠疼他。”
然后又嘟囔道:“你人緣不錯么,那么多人向著你。”
那確實。明玫為此得意了很久。
賀家這邊親戚就算了,關鍵是連霍辰燁這邊都有倒戈分子,能不讓他郁悶嗎。
徐茂輝家范氏,賈誼家程氏,都悄悄給明玫支招。當然據說,她們也都交待自己老公質問霍辰燁了。
范氏還維持著大家范兒,而程氏,就情真意切多了,很有些如果搞不定,咱們團結起來一起上意思。
當然,感情不會無故降溫,不會無故升溫。
還是剛過完年時候,二月份,殘雪還沒融時候,有一天程氏神情憔悴攜兩子上門來了。
她說是聽了外間傳言,說當初唐家那兩個孩子是明玫護著,因此來求她,幫忙看護她兩個孩兒。她一示意,兩個孩兒就乖巧地跪下磕頭,顯示是原先交待過。
明玫才知道還是因為世子位之爭。
霍侯夫人這邊沒戲唱之后,賈家大房自然也沒有銀子讓賈謹拿去打點了。
本來這件事兒也就算完了。
誰知天公作美。前段氣溫驟降,本就纏綿病榻多日老皇帝某日貪戀兩口鮮空氣,御花園呆了片刻,結果冷氣吸多受了寒,差點沒捱過去,昏迷了整三天。
賈謹那貨,就冰天雪地里叩天祈拜,稱愿意自己折損陽壽以身代之,為老皇帝祈福祈壽。
竟也堅持了整三天,直到老皇帝醒來。
老皇帝醒了,賈謹幾乎凍廢了。老皇帝感動之下,將賈謹召進皇宮,住進了皇家高級病房養護。
這個年,賈謹是宮里過。
這份恩寵,哪位臣子敢不放眼里。
于是這次不象前次說那樣,還再需要賈謹遞上銀子才能打通關節了。
賈家大房抓住機會,硬是說動賈謹,用白條代替白銀,承諾只要順利承爵,哪怕砸鍋賣鐵賣兒賣女,也定然把銀子奉上。求賈謹幫忙老皇帝面前吹風。
賈謹覺得欠條也好過沒有,未來銀子也是銀子。
加上老皇帝風吹就滅燭火似,幾口涼氣就要放倒了去了,還沒有他這個凍了三天恢復得,這點兒恩寵不用就過期作廢了。
何況他也真惱賈國公爺。當初,他被斷指,國公爺沒為他找回公道這事,他無論如何也忘不了。
不用說,他很就應了下來。
賈家大房打鐵趁熱,已經找人寫了請立世子奏報,往禮部遞交上去了。
這本來并不太合規矩,因為不管怎么說,也得國公爺這邊遞交申請才合適啊。
可因為有賈謹,禮部也不敢不接這份奏報。規矩都是小事,畢竟后決定權皇帝手里。
這邊私下安排妥當,大房一家就上了國公爺門,一副理所當然樣子要求國公爺積極主動地攜助奏請侄子承爵。
這么明著欺負人,國公爺能干么?幾個回合就被激怒了。再被不斷地提點著自己殘軀,自己兒子斷腿,國公爺于是一鞭子抽了沖鋒前,爭作世子那位侄兒身上,那侄兒當時就趴下了。
撕破臉結果是,當面被陰森森撂話:你傷咱家精英,咱不會傷你家根苗么?你家里那兩個小崽子才多大點兒,咱們走著瞧吧。
且不說國公爺怕不怕,反正程表嫂是花容失色,有自家公公那實例擺眼前,也由不得她不多想。
國公爺本來是打算著,等賈誼立了些戰功,這么越輩請立世子也容易些。沒想到如今被逼這兒了。
程氏把親近人過了一遍,發現武力值高,大概還是明玫這里。
老爹老公領兵掌權,老爹護衛能動用,老公又留有高人護駕,又有市井曾經傳言墊底兒,程氏覺得,孩子交給她才放心,大房陰招陽招,明玫大約都能應付過去。
明玫當時想了一想,沒敢接手這事兒。就說你看你姑姑府里,雖然圈院子里,到底有身份那兒,你敢不怕她惡向膽邊生,不管不顧來個狠歷,到時候怎么護得住。
程氏哭得可憐兮兮。
明玫就道:我給你一隊護衛用,都是高手,玩陰不敢說能不能都防住,要來明,一般人還真玩不過他們。另外,主要,咱有銀子。
讓程氏回去放出風聲,就說大房給賈謹多少銀子,咱給現銀,當初姑姑嫁妝那么豐厚,親侄有事兒還是可以動用……總之,得把他們往嫁妝上引……
程氏不明白為什么要往嫁妝上引,但明玫言之鑿鑿:“總之若真需要現銀,有我呢。”
程氏回去找賈誼商議,氣勢足足。然后又有關于嫁妝各種消息傳出來。
后,大房和賈誼又提出了老話題:當初那嫁妝,是整個賈家,不是國公爺一家,得要回來大家分。大房做為族長,發了話:這么多年要不回來這筆爛帳,誰要回來誰有功,可以分一半銀子,剩下,才族里作主再均分。
一半是多少?于是賈誼歡實又賣力了,直接就老皇帝面前嘀咕上了。說實話賈國公府幾代沒出個人才,只是也沒犯錯,誰當國公爺也實無所謂,老皇帝便點了頭。當然老皇帝病休,太子處理朝政,自然交給太子具體辦理了。
于是,有戲看了。那些銀子當初太子爺用了,讓霍家還回來么?現霍辰燁還與敵人廝殺呢,背黑鍋也不是這種時候。很有御史說賈誼之前帶隊抄家,親手斬殺了人家一個月娃娃……賈謹被下大獄了。
原來皇帝用他,就是用他狠勁兒,肯下手敢下手。沒想到皇帝還沒死呢,這么清算了。賈家世子位,誰也不爭了。
后來賈誼帶功回來,請立世子奏報上去,上面麻溜就批了。
因為這件事,程氏深深感嘆上面沒人辦事兒太難了。當時賈謹幫大房遞交了奏報之后,國公爺也及時上交了奏報,那些禮部官員推托著接都不敢接,只說孫子承爵可不大合規矩……因此程氏向明玫要了邢家姑娘,覺得萬一邢閣老起復,這姑娘于賈家于賈誼,就是莫大助力啊。
這次賈誼回來,比霍辰燁還麻溜地得一美妾。
還有一位,是本家煥大嫂子。
煥大嫂子是另一種情真意切。
也是年前時候,煥大哥一個妾室有了身子。因為炯二嫂子寡居,就說好了那個孩子不論男女都過繼給她。于是炯二嫂子帶著那妾室回了自己娘家住,到現那妾室臨盆了也沒有回府。
當然這是官方說法。實情是炯二嫂子寡居無聊,時常到這位妾室小院里串門,湊一起做做女紅說說笑笑什么度日子。
然后某天,煥大哥酒醉進門,睡錯了人……于是,寡婦懷孕了。
炯二嫂子娘家打上門來,找了霍大太太私聊,說要告煥大哥□弟媳。
霍家大房,就這么一個頂梁柱,再纏上這事兒,只怕官職和名聲,就全完了。
于是霍大太太就和炯二嫂子娘家商定了這么一出桃樹生李計策來。反正不管怎么說,這也是她親媳婦生親孫子。炯二嫂子帶著那妾室,住娘家某處別院里,靜待生完了孩子回歸。
明玫琢磨著,估記這時候也該生了或者已經生了,但炯二嫂子一定會妥妥地坐完了月子才報喜,免得誰非去看望什么。
這件事兒,明玫都知道了,估記秦氏也有風聞。都說當事人是后一個才會知道,可煥大嫂子掌著大房家事,能完全蒙鼓里么?
只不知她知道多少罷了。
可她什么也不能做,估記天天心里吞了蒼蠅似,也只能裝聾作啞。畢竟一竿子捅上去,傷不只自己男人,自己面子,重要是不家自己孩子。
明玫后來不愛親近她,因為當初她從眉眼間發現自己老公和弟妹之間氣場隱隱不對時,是急于把炯二嫂子往霍辰燁這花花公子身上粘。
結果炯二嫂子將計就計,配合又故意地跟霍辰燁搞點小曖昧動作,拖呀拖直拖到診出身孕才發作。
當初覺得自己挺八面玲瓏,出了事兒才知道真沒什么人站她這邊,煥大嫂子一度心灰意冷,幾次過府來,話也少了許多,人也越來越憔悴。不過現看情形,是終于挺過來了。
現煥大嫂子精神好轉之后,又開始喜歡結交攀扯了,不過明玫稍一留意,就聽到她現三句不離口,是她兩個兒子。“你家兩個孫子這么知書有禮,回頭我可得讓我家那倆小子多結交結交,熏熏這身貴氣。”“我家那倆小子也這樣,大習武弄一身泥汗,叫他了不知道停,小……”
她后來抽空來看過明玫兩次,還著兩個兒子,還讓他們試著抱六一,當場教導他們兄弟要相親相愛,當兄長要如何如何關愛弟弟之類。
對明玫也表現十分熱情。女人們想力交好,方法也就那幾種。有鮮出爐美妾,煥大嫂子當然也是點撥她妻妾相處之道。
她現身說法:“這些年我一心一意為這個家,我覺得我做得很好,到哪兒都能挺起腰。現,被一巴掌打臉上……”
明玫見她起了頭,便忙調轉了視線不去看她,這種事情還是不知道好些吧。
并且說實話她很同情她,可她幫不了她什么。
煥大嫂子見明玫完全沒有驚訝意思,便知道和她猜一樣,自己掩耳盜鈴這么久,別人其實早就知道了。苦笑道:“如今我也算看透了,只求你兩個侄兒能好好長大,有些出息,便就罷了。”
然后就勸明玫:“你有了兒子,比什么都強……你那好大伯,六個妾室,不是沒有想要張狂,不過誰也沒張狂起來罷了。男人過了明路,總好過外面藏著掖著,沒惡心人。以后有什么事兒給嫂子吱一聲,嫂子也算過來人,見得多些……”
……
不管怎么說,明玫事后盤點,發現自己也有一大把人脈呢。
而霍辰燁,據說被那么些人問來問去之后,他也認真反思了下那天自己態度,后對明玫誠懇道:“那天我真氣糊涂了,不該越過你處罰你丫頭。以后你立起規矩來,誰敢不遵,直接上家法……”……
關于生產那日味道一事,明玫說了之后,大家就都上了心,默默地去查證。
黃鶯兩個丫頭兩個婆子是秦氏從府里調撥,扇兒丫頭小紅是一直跟著她,然后秦氏也給她補齊了兩個婆子和一個丫頭。
除了兩個姨娘,怡暢苑一共這么八個人,查起來很。
范媽媽守著廚房,于是去取飯取點心各屋丫頭一個,都不經意聊天中問出當時作什么了。
蔡媽媽漿洗房先后碰到兩位去送洗媽媽,然后是出來提水婆子,出門幫主子買零嘴兒丫頭。
閑聊互相印證中,找出有那么兩個人當時睡覺,沒有人證。
都是黃鶯那邊,一個叫金花丫頭和一個姓靳婆子。
這個金花呢不是個伶俐,黃鶯平時大多使喚另一個丫頭金玉,讓這個金花做粗活兒。這金花那天早上睡實了。
這個靳婆子呢四十多歲,人卻有些精明。那天她替黃姨娘取東西,站院子里,明玫從窗戶往外看到過一眼。
范媽媽蔡媽媽她們各處找人聊天后沒多久,有一天來告訴明玫,說那個靳婆子和采買上人聊天,請她們下次幫忙捎些某個鋪子里香紙回來。說上次她就是從這家鋪子買,那香焚起來還有股好聞味道,黃姨娘那天早上院墻處燒了,覺得極好,那黃紙也極輕薄,燒起來飄得老高。
蔡媽媽仔細一打聽,黃姨娘燒紙時辰,可不就是小六一出生時辰嘛。
明玫就笑了,吩咐人把這靳婆子查個底兒掉。
發現這婆子原是大廚房采辦上一個跑腿,也沒主過什么事兒,但多少也能沾點兒好處。后來秦氏當家,正想安置自己人,就得空一腳把她踢到了黃鶯那里。
這件事兒知情人不多,所以也沒有誰議論什么。明玫自己也不十分確定那味道是否真存,以及是否有什么危害,所以這件事拖拖拉拉,也沒個定論。
霍辰燁知道這件事兒之后,覺得很嚴重。他叫來了黃鶯當面問她有沒有那天墻根燒香。
那時黃鶯怔了怔之后,就笑著道:“是呢,少奶奶生孩子,生了一夜也沒有消息。妾身睡不著,便早早起來點香祈告,愿少奶奶和小少爺平安無虞……”
沒想到霍辰燁聽了,就臉色難看,問她燒什么東西,可有摻些從江湖上弄來亂七八糟東西意圖害人。
黃鶯才知事不妙,她大呼冤枉,很是哭啼了一場,說她是燒了,可她一片真心可對天啊,怎么能想到害人上去。
可霍辰燁說不管有沒有摻什么,那么緊要關頭上風口燃煙起霧,熏著明玫了是真。無心之錯也是錯,讓她待自己小院子里不準出來。等事情查清楚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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