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庶女 !
阿旦說完自己名子,便不再出聲,一直緊盯著明玫瞧,上上下下地打量。
明玫看他拽酷冷傲樣子,側揚著腦袋靠著靠背,瞇眼睥睨著她,好像叫個阿旦有多了不起似。明玫“噢”了一聲,不知道說什么好。
不過,阿旦,北辰人。電光火石中,明玫想起那個北辰王子撻撻旦。
她不由仔細打量他。滿身衣料似乎都很昂貴,卻沒有什么佩飾,隨意而舒坦樣子,可神態中隱隱凜然威風,卻怎么也忽視不了。
“你是撻撻旦?”明玫問道。
男子還是傲然地一動不動,只眨了下眼睛,表示回答。
原來如此。所以,這個人怎么有這么大能量能劫持了她,以及為什么要劫持她之類問題,似乎也不必再問了。
明玫拗出一副笑樣子,客氣有禮地抱了抱拳:“久仰大名。”
撻撻旦還是一言不發地看著她,完全沒有跟她寒喧意思。
于是,明玫又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不過她卻是多少有些安心。這人既然是行大事兒人,費了這么大事兒把她劫來,終究是要講究個利用價值。她這初初被帶來,還沒有被怎么利用上時候,應該暫時還不會有危險才對。
她只需拖延著時間,靜待有人來救了。
談判專家不是教給我們,被劫持時,要打感情牌嗎?明玫于是仔細回想著,當初那一次驚心夜遇經過。
印象中,她擼光了他身上佩飾,他留給她一個牙印,一地雞血。
她試圖找到一個友善話題開場,來緩和兩人間那冷僵氛圍??墒牵瑧撜f些什么呢?
還是先敘敘舊吧。
“呃,以前,我救過你命呢。”明玫道,多少有點自我標榜。
撻撻旦看著她,眉眼不動,看不出贊不贊同她說法。
“你東西,我都埋村口路牌下了,你有沒有去挖出來?”明玫又道。
撻撻旦依然不理會。
明玫繼續道:“我當初想把你東西偷偷拿去賣掉來著,可是后來想想,對你這人還是有點兒發怵,便沒敢賣?!彼龓еc兒發誓似道,“我真埋牌下了。”
撻撻旦總算動了動嘴,一字一字慢慢道:“發怵?沒看,出來?!?br/>
從剛才開始,他便一直刻意地以威勢施壓。而她,知道他是撻撻旦之后,還半點兒沒有露怯樣子,反而自說自話想要緩和關系。
很好,還和以前一樣,坦然無懼,審時度勢,知道怎么做才對自己有利。
撻撻旦似乎笑了笑,雖然只是動了動唇角,但周身那種冷冷,甚至有些凌冽氣場立馬緩和了下來,他人慢慢坐直了身子,指了指旁邊位置,示意明玫坐那里。
那里很好,有軟墊有靠背,比坐冷硬地上好多了。
明玫不客氣地移過去,心里暗樂:這算不算,是個不錯開始?
撻撻旦卻忽然皺眉問道:“你鞋呢?”
明玫看了看腳:“呃,怎么掉了一只?”
她想了想,把另一只鞋子也脫掉,掀開車簾,順手將鞋子隔著那小小四方窗子扔了出去。
撻撻旦看著她動作,并沒有阻止,手從背后拔拉出靠著一個薄毯子,扔她身上,一邊問道:“為什么又扔?”
明玫眉開眼笑地展開毯子蓋身上,脆聲道謝,又解釋道:“一只鞋子別人撿到也沒用啊,要扔扔一雙,撿到人才好穿嘛?!?br/>
撻撻旦冷著臉道:“你倒好心。自己東西丟了,不是詛咒別人撿到也用不了才開心么?”
“……呃,仔細想想也對噢?!泵髅倒吠鹊?,又問:“我衣裳首飾呢?能不能還給我,我也不喜歡被別人穿戴了去?!?br/>
撻撻旦下巴示意了下座下:“首飾那里,衣服,似乎濕著呢?!?br/>
明玫點點頭,忙彎腳去找自己首飾。一個小小布帕上面,擺放著兩個發簪。一個帶流蘇鑲紅藍寶石蝴蝶金簪,和一個白玉蘭羊脂玉簪子。其他東西,都掉完了吧。摸了摸頭上,戴著一個肯定不是她冠形發飾,明玫也沒取,摸索著胡亂把自己兩個頭飾插了回去。
本來別人幫她換衣服整理頭發,搭配挺好,被她這么補上兩支完全不搭調簪子,很有畫蛇添足感覺。
撻撻旦看著她動作,道:“看看你首飾,還沒有那個女人多呢?!?br/>
“呃?”明玫道,乘機打聽一下:“你和她,很熟么?”
“熟?”撻撻旦道,略帶嘲諷地笑了笑,“沒跟你熟。不過上次,合作愉?!?br/>
合作?明玫心里咯噔一下,道:“上次闖霍府刺客,是你人?”
上次霍府進刺客事兒,如果是撻撻旦干,就很合理了。那根本不象黃鶯那號人手筆啊。
不錯,腦子很靈活嘛。撻撻旦笑起來:“有我人是沒錯,只不過他們是被人雇用了,你別怪到我頭上來。”
他京城,自然讓人時刻關注著霍家。正好就發現了黃鶯跟銀娘聯絡事情來。那個銀娘鼓動著廖家去霍家惹事兒,好讓黃鶯渾水摸魚得到機會。
他當然就借機推波助瀾加以利用……
明玫看了看撻撻旦,沒有說話。
“不是沖你去不是嗎?臉色為什么這么難看?”
可是那是沖著我兒子去啊混蛋!明玫敢怒不敢言,扭頭挑簾看窗外。
才發現馬車雖然平穩,但其實行得極,兩掌寬車窗外,樹木枯草飛速后退。
撻撻旦見她情緒低沉下去,竟然好脾氣地道:“既然擔心姓霍連自己兒子也保護不了,干嘛還跟著他?”
明玫驚訝地扭頭看他。
撻撻旦笑道:“那男人待你不好,你跟我走,我會待你好?!?br/>
……啥?明玫詫異,還忍不住低頭偷瞄了下自己。
這么不挑嘴兒,她這樣沒長相沒身材殘花,也要?玩笑開大了吧。
撻撻旦看她那心虛樣子,就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盀槭裁葱栈魰櫮莻€女人?因為喜歡那女人臉么?”
“……可能吧。”男人心思,不都差不多,干嘛問咱。
撻撻旦收了笑,湊近她問道:“那你說,姓霍會不會真先去救她?”
“……會不會呢?”明玫沉思狀。心里想著這撻撻旦這么認真盯著她是什么意思,這么意這個問題,是會覺得霍辰燁不重視她就放了她呢,還是會覺得她利用價值不如黃鶯大,便結局了她?
明玫糾結地揪頭發,順手就把頭上那只流蘇蝴蝶簪給拔了下來,手里隨意地擺弄著。
不小心一個用力過大,就把那蝴蝶給掰了下來。
明玫傻眼地看了看蝴蝶,一揚手,扔出了窗外。拿著光禿禿只掛著三根流蘇金簪左右擺弄著。
“你還沒說同不同意呢?!睋閾榈┑?。
他發現逗她玩很有意思。
“什么?”
“就是跟我走事兒啊?!睋閾榈┑?,“我們北辰,地廣人稀,有一望無際草原,騎著馬可以任意馳騁,也有一望無際沙漠,很遠地方就可以聽到駝鈴。有連綿雪山,有青色鹽湖,連天都比你們這里高遠,云也加潔白……”
“……那你有幾個老婆?”明玫弱弱地認真地問道。
這意思,是有認真考慮了?
撻撻旦笑了起來,“我們草原不象你們這里,甭管幾個老婆,大家又不住一家,誰也礙不著誰?;仡^我把草原重劃分,可以劃給你一大片草地,將來那就是你和你孩子們部落,你可以那里自由自生活,誰也管不著你?!?br/>
“……那倒不錯。”是真不錯,女人可以自立山頭各自為王,這就比大湯只將女人關院子里強些,“那容我考慮考慮?!闭f話間又把手上那個簪子流蘇扯了下來,又是順手往外一扔。
“怎么又扔?”
“蝴蝶都掉了,禿簪帶一流蘇,不配套,單調又難看?!?br/>
說著把光禿得徹底金簪又插回了頭上。
“你現剩光禿一簪,難看。”撻撻旦道。
明玫聽了就取下簪子,折斷扔出去一截,另一截拿手上。
撻撻旦:“這又是為什么?”
“你說難看啊?!?br/>
“我是問你為什么折斷了,只扔一半?!?br/>
明玫:“折斷好,讓撿到人無法可用啊。”
撻撻旦也不急惱,呵呵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一路留線索,可是,到現他還沒消息,那就是壞消息。”
說著他舉手敲了敲車廂壁。正前方打開個還沒有腦袋大小窗子,露出半個人腦袋來:“主子有何吩咐?”
“姓霍還沒有動靜?”撻撻旦問道。
“已然帶人往大孟城方向追過去了。”那人道,“親自去,只帶了十個貼身護衛?!?br/>
撻撻旦點了下頭,那人縮回去了。
“你看,他果然去救別人了。你呢,考慮好要跟我走了嗎?”他看著明玫,認真等她回話。
明玫咽了一口唾沫,遲疑道:“……那你,能不能,讓我把兒子也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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