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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廂,明玫正拿著手上信細看。
信是盧佩儀從西南唐拉城送來。
盧佩儀事兒,雖然并沒有傳得滿城風雨,但關注人還是能聽得風聲。韓父韓母聞得傳言都不極不滿,直言要退親。后來兒子韓連城據實以告,韓將軍知道后大驚大贊,于是才司意改婚期從速迎娶。那時婆婆阻攔無效,一直心存不滿,后來從公公處展轉知道真相,即佩服又心驚,倒從來不敢多擺婆婆譜了,于是盧佩儀同學婚后生活十分自。
盧佩儀心中也有愧,到底是自己拖累了韓家名聲。便使出伺候祖父母勁兒加倍地對二老好,又說從小跟著祖輩,沒跟父母一起,深以為憾,所以對公婆之親近倍感珍惜和感恩,她也定要待之如親生父母般孝敬侍奉。如此,互敬互讓,反正一家相處得親和無比。
之后不久,盧佩儀隨夫去了唐拉城,如今正大著肚子呢。
盧佩儀成親時候明玫沒有去,說實話明玫覺得這樣女子,殺伐果決很帶勁兒,卻過于陰狠毒辣了些。她當初還腦子一熱想要默默支持一下這妞,結果被人家剽悍嚇得不輕,十分慫地想要遠離開去。
當然明玫態度盧佩儀自然清楚。但就如對自家公婆一樣,她十分相信自己能把她們觀念扭轉回來,象明玫這樣心軟,拉回來再次成為閨蜜十分有可能。于是京城時也時常捎個口信貼子什么過來問候一兩句,遠走唐拉城了,也仍然時不時寫信來。
明玫很清醒:大概京城里她結交女子不多,所以不丟掉自己這一顆,大概為了方便互通個消息神馬,又對外有個“咱京里有人”表相,或者有需要時再利用一回吧。誰讓,她跟她拼不過爹呢。
所以明玫從來不回她信。但盧佩儀仍然繼續寫。明玫有時候覺得,她就是要把她倆是親密至交關系座實了。
可是這次信,卻讓明玫看得很認真,眉頭也慢慢皺了起來。
信上說:“今圣體違和,京城人心頗有些不穩。傳聞近日將有上令查抄武將家宅,以翻找憑證之舉,甚為韓家憂心。韓氏父子戍邊外,為國忠,愿京城諸事,不要被牽扯捏造出不實之處才好。”
又說“往日姐妹情份,令姐感念至今。唯愿妹盍家平安無恙為念。”
明玫看了許久,然后捏著信去了賀老爺書房。
賀正宏看完信,沉聲問道:“為什么拿給我看?”
明玫道:“盧姐姐以前只信中提西南地貌人情,風俗小吃,說些笑話,談些近況。”
“嗯。”賀正宏點頭,盯著明玫示意她繼續。
這個裝逼哥,明玫心說,只好繼續道:“盧家姐姐從沒信中提及過什么‘感念’,我們交情一般,雖然她很有些殷勤主動,但遠沒必要說感念,這也不象她往日語氣。這一段信,客氣得有些嚴肅了。并且盧家姐姐第一次信中提及時政,提起賀家盍家平安”
“還有呢?”
“這是我第一次收到件,只用了九日時間送到。”西南到京城,普通家信等都是走月余時間,盧佩儀第一次用她老公軍事傳報系統夾帶私信。
西南是大湯朝重兵所,韓家父子那里多年,比別人早知道點兒什么朝中大事并不奇怪。這個京城氣氛敏感時候,收到這么一封信,誰會不多想一些。
賀老爺看著明玫,沒有笑,很認真。然后他將信再細細看過一遍,就燭上點了,對明玫道:“你做得很好,正是如此,女兒家言什么國事。再有此類言論,還當報與爹爹知道。”
明玫應了起身,一邊忍不住腹誹:不讓言論還報什么報啊。不過賀老爹樣子還算輕松,所以明玫覺得自己擔心是不是多余了,便也輕松了起來。
賀正宏卻叫住她道:“你很久沒有去書塾了?回來后就沒去上課?”
是啊。近不是忙亂嘛。明玫不解地看著賀老爺。
“你平時喜歡看什么書?”賀老爺,指著自己書架,“你可以自己選來看。”
這么好,可以開放他書房?明玫掃一眼那滿滿一格一格書籍,有些不解:“話本?”你有嗎?……
賀老爺早出晚歸了幾天,這天,賀老爺急急從外面往回趕,府門前遇到了正往賀家來三女婿承福郡王。“岳父大人好。”郡王迎上來,一副恭敬模樣。
賀老爺一副心急模樣,見郡王既然稱岳父,便是以晚輩自居了,便只拱了拱手,對迎出來門房道:“請郡王到外書房敬茶,我稍侯即回。”竟是腳步不停進了二門。
承福郡王也不跟著迎來管事兒走,只管跟著賀正爺進了內宅。還一邊嘴巴不停地熱心詢問:“岳父為何事傷神,說來讓小婿聽聽,小婿能開解一二也未可知呢。”
賀正宏恨聲道:“郡王不知道,剛才接到小廝來報,說小七那死丫頭,竟敢沒我允許亂闖書房翻書,結果還摔壞了我多年一直用那個玉蟾銜桂擺件——那是前朝古物,價值不菲,只怕再也尋不回來差不多品相了。”
郡王笑道:“還當是何事,七妹妹還小,偶有淘氣也不奇怪。岳父大人不用太氣極了。”
賀正宏依然怒氣不減:“你不明白,那玉蟾銜桂于我非同一般,再說那丫頭實過份了,得好好教訓才行,不然下次又不知道闖什么禍。”
賀正宏走得,是一路闖進西廂。明玫正抱著兩個墊子靠貴妃榻上,才聽見外面急急一聲傳報,就見賀正宏已經掀簾進屋了,站門邊就開始張口把明玫劈頭蓋臉大罵了一頓。
明玫慌慌然抱著枕子站著聽訓罵,等聽明白賀正宏罵她摔壞了他玉蟾時,便堅決不肯承認:“我根本沒有碰過爹爹什么玉蟾,定是別人做卻嫁禍于我。爹爹怎么能聽信一面之詞就來興師問罪,這樣不公不道怎能讓人心服!”
賀正宏見她咄咄有理,怒道:“我難道還冤枉你不成,我既然問到你這里了,自然是弄清楚了事實真相,你竟然不知半分悔改?”一邊說一邊急了,抬起一腳踢向明玫,明玫跳著躲開,被踢飛了手中墊子。賀老爺見她敢躲,加生氣,屋里走了兩步,手指頭點著明玫,咬牙切齒,忽然又一腳飛起,踢翻了房中那唯一貴重擺設:那個據說能鎮宅防病御賜玉瓶。
明玫也氣紅了眼,雖遠遠避著不讓自己被飛,但也咬著嘴唇倔強地不肯低頭認錯。
旁邊觀戰郡王爺很親切地來調停,安撫了明玫幾句,又說不管事實如何都該她先道個歉先,態度太擰了,怎么能如此對長輩呢?
誰知明玫“哼”了一聲把頭扭向另一邊去。竟是連郡王面子也不賣?賀老爺正再發火,誰知明玫卻越想越氣樣子,一下子發起瘋來,竟把桌上筆墨紙硯全部揮到地上去,把榻上枕頭靠墊什么也全部摔到地上去,把架子上花花草草也好,小小擺飾也好,反正有力氣動,都摔了個亂七八糟。倒把賀正宏氣了個目瞪口呆。
想要抬腳再踹,那邊那女繼續跑開躲著,這邊又被承福郡王拉住了。自己想了想這妞估記也抵不住他一腳,便橫眉豎目起對著她口水亂飛地又大罵了一頓,后道:“如此野性不受教女子,給我禁足好好學學規矩才行。關起來!”然后怒騰騰地摔袖去了。
旁邊那承福郡王就對著明玫同情地“嗨”了一聲,也轉身跟著賀老爺而去。
賀老爺沒有帶小廝進內宅,他一個人進來,說要關人,不過徒呼而已,并沒有婆子應他。明玫看著滿室零亂,和那個坐墊上滾著玉瓶,發了許久呆。然后想了想,自己個兒關著吧。便讓西廂眾人都門口守著,掂了本書,掩了門足不出戶了。
賀正宏老爺發了一通脾氣,轉身又徑直出府去了。就他走后沒多久,賀家大門被圍。
二皇子親自帶隊來,大兵一隊隊地進來,控制了各個院落,合府人眾被要求各自原地呆著不得隨意走動。
然后便是抄家,啊,不是抄家,是搜查。一樣理由:接到密報,查找違禁用品。
那些兵頭子們大概對賀大人家還算客氣,雖然一處也沒放過,但倒沒有肆意損壞東西,當然值錢小件,被誰偷夾私帶走是再少不了。
明玫這里尚未收拾,門口丫環婆子把著,自己坐軟榻上哭得眼睛紅紅。二皇子帶人搜到此處,看著那一室亂糟和哭鼻子小姑娘,基本明了是個犯了家事兒。三姐夫竟然還,與二皇子十分有愛樣子一路跟著,此時當了一回現場解說員。嗯,很好,二皇子點頭。帶隊兵頭子也高興:這里既然本來就是亂,那就可勁再翻找一遍吧,若小姑娘是個私房多賀家閨女就太好羅。
那天后,一家子女眷被集中到熙和堂院里去。明玫到時,其他人都已經那里了,一隊大兵端著大刀,虎視眈眈盯著靠墻邊站成一堆兒女眷。丫頭仆婦和姨娘們被看另一堆兒。
老太太起初還以為以前苦日子要再來一遍,嚇得面如死灰,但沒多久就鎮定下來了,雖然臉色依然難看,但到底還有著當年血性,兩臂一張就把大家護身后。
大太太也沒經過這樣事兒,但她十分牛氣,硬著脖子錯前半步,把老太太也半掩身后,站前面和大兵對峙著。從后面看起來,倒象是兩婆媳搭背而站,那背影,真是十分親切和高大傲然。明玫第一次,受到了震動。真,雖然現只有她們娘兒們六個,形不成個什么保護圈,誰站前面也實意義不大,但她依然很感激。
賀老太太此人,府里一向不受人待見,看看她們這幫人,相信沒有誰真正喜歡這位老太太,包括明玫自己。雖然她時常奉承她,雖然她知道,這老太太一向不過是刀子嘴豆腐心罷了,向來都沒見過她下重手處置下人。所以熙和院里做事丫環婆子,一向行事作派尺度都相對寬松很多,連說個閑話,都不知避著旁人。但明玫一向覺得,不是說年紀大了脾氣小嗎?若也長個豆腐嘴或者蜜糖嘴不是喜樂么。
還有,主要是,這老太太吧,屬于金錢沒有,慈愛沒有,物質和情感雙重不投資類型,如今單純地依仗著位份要回報,自然只能看子孫們孝經學好不好了。就象農民種莊稼,當年撒過把種子便不管了,如今你想得多大回報呢?
社會學家說,人是被需要動物。明玫覺得吧,老太太生生把自己置了不被需要位置上,不受人待見也怨不得別人。她能過到現這樣金衣玉食金尊玉貴份上,主要大概就是娶了個真正不差錢兒媳婦,又冷艷高貴派地不愛理她,不然象她這樣,被找個理由扔回老家那旮旯里發霉去也不是不可能。當然,她一向和自己兒子互動很好,親切關愛,笑口常開,但問題是,你只指著自己兒子過日子么,不和別人共存么?
但是今天,明玫終于看到了老太太正能量,不是面對七姑八婆唾沫亂飛,叉腰跳腳,是天降大禍時,她虎軀一震,選擇了保護家人。
還有大太太,也許她仍不喜歡她們這些庶女,也許她只是因為自己身份教養不容她退后,也許事過天晴之后,她仍會給她們臉色瞧給她們不痛。但此時,她挺身站到了前面,這是氣魄,這是膽略,這是她尊嚴驕傲。
雖然明璇和明瓊互相護著使勁往后墻上靠,把明瑾和明玫往身前拱。但明玫還是覺得,這就是一家人,兩個小女孩只是窩里小斗,而大方向上,不管誰痛不痛都不重要,因為必須共患難,所以只能同進退。
其實明玫心里并沒有多害怕,因為那些大兵們并沒有為難她們,只是看著她們不讓自由活動,還有看到漂亮丫頭時,就會多看幾眼而已。楊家被抄家下獄,因為楊家是皇子外家,又因為楊家沒有兵權,二皇子可以很利落地收拾他們。
但賀家,別說皇上現只可能是病勢深沉,賀老爺大概仍要時常圣前行走,但說二皇子這樣子想占個名正言順不肯落人話柄,他不會把手握京衛兵權賀家往絕路上逼。何況此時此刻賀老爺沒準還自由來去著,如果動起兵來,二皇子手下兵將,斷斷是干不過賀指揮史。多算他一招打草驚蛇都勉強,談不上敲山震虎了。
大家默默待到傍晚,二皇子人馬再四翻檢之后,并無所獲,便帶著人揚長而去了。
到晚間,賀老爺竟然跟平常一樣下班趕點兒回家來了。一家人平安無虞,只道晦氣,重整宅院,又平靜過起了日子。
可外表平靜賀老爺其實很憤怒,大概憤怒很巨大,早忘了明玫該關禁閉事兒了,倒某天請安時,問起明玫學業,敦促她去私塾念書,不得有誤。
明玫點頭稱是,忙忙去報道。
私塾里現不同往日,一是明璋同學不再曠課了,每日必到結果是簡夫子以他為主了,也不對姐妹們區別對待了,大家跟著明璋進度開始大鍋飯,你撈著一點兒是一點兒,撈不著就餓著。二是因為大哥二哥都是進士出身了,偏還等殿試中,所以屬于那種又要不停溫書,又不必拘尼于某書那種,雖然大多還是跟著趙夫子外院,但也有不少時候來跟簡夫子神辯以開擴思路言路。于是簡夫子這種大雜燴便馬力十足,常常提及某篇時候,由一段一句說開去,直接可以開掛到天文地理蜘蛛螞蟻上去。
唐玉瑭曾經鬧著要來賀家上學,長住賀家那種。唐四太太眼見著兒子去了賀家一段時間之后,開朗愛笑了,身體見好了,整個一活潑可愛狀態中啊。唐四太太很愿意兒子繼續去賀家就學,于是與兒子商量,去上學可以,但每日備舒服馬車接送,不要長住了,娘會想念你啊,唐玉瑭很開心地應了。
人送過來,賀大太太堅決不同意。“如今非常時期,我們賀家前不久還被圍過呢,怎么能再接侄兒來住,負責不了他安全啊。”明玫覺得甚對,唐玉瑭那家伙,單純稚嫩,各方面都太經不起摧殘了,不適合上賀家門兒來。
于是唐玉瑭又哭著回去了。
十一月底,明珠有孕,喜信兒報來,大太太總算露出了久違笑臉。只賀老爺依然不開懷。不只不開懷,并且某天這種不爽達到了極點。
這天,簡夫子給大家放假。明玫終于盼開這一個毫無規律假日,美美窩西廂里。天已經很冷了,但明玫近都很乖,孝敬長輩,關愛姊妹,雖然從來不主動,但卻多了不少真心,并且再沒有以體弱體寒隨意告假不請安不上學,真算得上是個勤勉好孩子了。
自賀家有驚無險出事兒之后,三姐夫承福郡王便時有上門,游說岳父大人:“岳父大人一向不與人結黨,可是如今這形勢,人家里坐,禍從天上來啊,倒白白讓一家老小遭這么一場折辱。如果岳父大人亮明陣仗,誰敢這般不敬?”
賀老爺打斷:“此事非同小可,賢婿不必再說。我須等待時機,而你,郡王之位,富貴清閑,萬不可往這是非里淌才是。”
策反不能被反策,郡王爺不悅了:“大男人豈可坐而不行,虛度光陰。何況難道本王就可以置身事外不須自保?”
以本王自稱了,賀老爺不吭了。
但賀老爺能沉得住氣,郡王爺不能,于是沒幾天又來了。賀老爺依然擋回去。
這天,明玫放假這天,承福郡王又上門來親切會晤岳父大人,賀老爺不,于是郡王姐夫很閑地度去了明玫西廂。
明玫正榻上,靠著軟墊,捂了兩床被子身上,面前攤了本雜談閑記。被窩剛睡熱,連翻書都是司茶代勞,正舒服著呢,忽聞姐夫駕到。
明玫:姐夫可以隨意出入小妻妹閨房嗎,這是誰家規矩?這要傳出去,算個什么事兒啊魂淡。府里丫頭婆子是死嗎,為什么沒有人死勁攔著?
一邊迅速躥起來整理衣衫。
承福郡王進來,滿臉堆笑,一副和藹可親樣子,全然不理會西廂眾人如臨大敵,列隊以待架式。
“妹妹今天不用去私塾念書嗎?”
“是。”
“妹妹這屋里十分冷清,用不用姐夫給你送幾件擺件來賞玩?”一邊要招手叫他隨行小太監。
“不必,小七這里放不了好東西,不是被踢了就是被翻了。”
承福郡王笑起來,毫不意明玫那并不十分恭敬態度語氣:“那倒也是。”然后看了眼那個擺著玉瓶,“差點浪費了,挺好一個瓶子,聽說還是御賜呢?”
“是。”
“此玉瓶厚而沉重,有些笨實了。不然姐夫給你淘置些適合女孩兒家賞玩物件來擺著吧,算是與妹妹換,如何?”
這,是此行目吧?
明玫看一眼那個玉瓶,為難道:“前兒個太太還說,今天年時候,大家都不再添置衣裳了呢。經由上次之事后,府里現存銀子銀票莫名丟失不少,如今合府里都要節衣縮食了,小七怎么還敢用心思什么擺件賞玩上去。”
這事兒確實有。往年幾姐妹都時,冬季衣服一人兩套。如今七個少了仨,那時大太太又心情好,于是剩下四姐妹每人做了四套冬裝。現有事發生,大太太沒有心情再置辦,就讓大家把冬裝留套下來,今年就低調過年吧。
但郡王爺不介意怎么個來龍去脈,一聽明玫如此說,他很驚訝地表示:“怎么能夠這樣啊,怎么可以讓妹妹們連衣服穿都沒有啊。啊,我府庫里現有現銀和銀票,就讓我悄悄幫一幫府上吧。”
明玫:“那怎么好意思,家里長輩和姐姐兄長們知道了,定會罵我。”
“唉,妹妹怎可跟姐夫如此客氣生疏。咱們是一家人,怎么能有難不伸手相幫著,讓姐夫我心何安哪?”于是他給明玫約定:咱不告訴任何人,做好人不能留名啊。也別說我幫府上了,就當我買妹妹玉瓶吧,圖個兩相心安哪。
明玫遲疑推辭:這玉瓶可是御賜,萬一將來皇上問起,不知道玉瓶去向,萬一圣上生氣可不得了。
然后又一番你來我往舌戰,后郡王爺自己開了個好價,顛顛把明玫玉瓶給弄走了,還正經八百給留下了份說明,表示玉瓶是承福郡王大人我自己要走,不是賀家人弄丟。然后心滿意足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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