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看似偶然,實則必然。這一生你會走什么樣的路,結(jié)識什么樣的人,與誰結(jié)緣,與誰擦肩,都有命數(shù)。有的人辛苦一輩子拼死拼活到頭來還是一無所有,而有的人整天無所事事卻總是腰纏萬貫。俗話說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在命運之神的影響下,有的人大富大貴,有的人窮困潦倒,有的人一生勞碌奔波,而有的人卻坐享其成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就拿李治來說,盡管性格懦弱,但是他注定了有天子之命,陰差陽錯登上了太子之位,而能力和膽識均在他之上的李承乾和李恪卻只能與太子之位擦肩而過。
我的穿越似乎也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那一道亮光把我們指引到這個深山里的道觀更不是偶然。覆船山,傳說是玉皇大帝和觀世音菩薩降妖伏魔的地方,被民間譽為“仙山”,而我養(yǎng)傷的這個道觀就在覆船山的心臟位置,不但風(fēng)景如畫,而且具有強大的磁場,想必千百年來在此修煉的都是世外高人。
覆船山位于今嵊州市黃澤鎮(zhèn)的北部,是四明山的主峰,于新安、吳郡、華亭三縣交界處拔地而起,人跡罕至。山上云蒸霞蔚,曾有中國第二廬山之稱。這里四周鐵壁環(huán)繞,也稱鐵圍山,有天然十門,傳說石門九不關(guān),只出仙人不出官。據(jù)《剡錄?山水志》載:“四明山境四周八百余里……東為驚浪之山,西拒奔牛之壟,南則驅(qū)羊之勢,北起走蛇之峭。”可見其山勢有多奇絕。
放眼望去,千峰壁立,萬木蒼翠,石梯蜿蜒曲折,溪水淙淙流淌,蔥蘢的古木中繁花點點,起伏的峰巒間云遮霧繞。或許正是這獨特的地形,使得道觀非常隱蔽,整座山猶如原始森林,長期以來人跡罕至,這也為我們逃避官兵抓捕提供了有利的條件。
隨著太陽冉冉升起,一幅巨大的山水畫躍然眼前:一棵棵古木拔地而起,參天蒼翠;一簇簇鮮花競相開放,紅的、黃的、白的、粉的、紫的,五顏六色,姹紫嫣紅,像錦緞一樣奪目,像彩虹一樣絢爛;一條條小溪涓涓流淌,波光粼粼,泉聲潺潺;道觀的左右兩邊分別立著一塊如刀砍斧劈的巨石,左邊的石頭上刻著一個蒼勁有力的“道”字,右邊的石頭上則是一個巨大的八卦圖形,神秘中透出一股濃濃的仙氣。不遠處,一條三十余米高的銀色飛瀑至山頂傾瀉而下,光彩奪目,水珠織成了一道幾米寬的水簾,如同一顆顆銀光閃閃的星星散落下來。再回頭看道觀,樓閣亭臺,雕梁畫棟,掩映在蒼松翠柏之間,青草幽幽,花香陣陣,涼風(fēng)習(xí)習(xí),云霧變幻。這里的一草一木似乎都染上了仙氣,生出一種神風(fēng)仙韻。
養(yǎng)傷的這些日子,我?guī)缀跤悬c樂不思蜀了。這里的一草一木都仙氣飄飄,讓人心曠神怡。那么多人辛辛苦苦奔波一生為了什么,不就是為了讓自己活得舒坦一些嗎!億萬人夢寐以求的詩和遠方,我卻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實現(xiàn)了。
我漸漸喜歡上了這個近乎原始的世界。在這里,我過著衣食無憂的日子,平常就在附近溜達溜達,看看猴子松鼠之類的野生動物,采點鮮花野果,餓了就吃手里的野果,渴了就掬一捧小溪里的山泉水喝,累了就在身旁找一塊大石頭隨便一躺,除了幾縷陽光和偶爾飄過的鳥叫聲,沒有任何人打擾,遠離了塵世喧囂,拋開了世俗煩惱,一切都是那么舒適自在,我想神仙日子也不過如此吧。
如果說剛開始我還想著嘗試穿越回去,那么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徹底放棄了這個念頭,我甚至默認了自己古代人的身份,對,我就是陳碩真,那個開倉放糧普度眾生的民間英雄。我有一種預(yù)感,這個世界需要我。
光陰荏苒,轉(zhuǎn)眼就過了一個月,我的傷已經(jīng)痊愈了,我現(xiàn)在突然有一種想下山的沖動,但是我找不到合適的機會。直到有一天,張嬸她們準(zhǔn)備下山,我感覺機會來了。
孫嫂的丈夫依然沒有回來,大家隱隱有一絲不祥的預(yù)感。張嬸她們?yōu)榱瞬蛔屛覔?dān)心,表面上裝作滿不在乎,但是我知道,她們的內(nèi)心都在煎熬。而一想到那個可怕的院子,我就莫名地感到一陣恐懼,在等待趙大哥的消息的這些日子,我的這種恐懼感越來越強烈。
終于有一天,張嬸她們再也坐不住了,經(jīng)過反復(fù)商量,決定下山去一探究竟。我特別能理解她們的心情,這群善良的婦女,原本都有個完整的家,但他們的丈夫和兄弟,要么在洪災(zāi)中喪了生,要么被官府關(guān)進了大牢。我決定跟她們一起去,我想著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大家也好有個照應(yīng),再怎么說我的塊頭擺在那里的,安全系數(shù)肯定比她們這一群弱不禁風(fēng)的女人高。我做這個決定還有一個私人原因,那就是想借此機會打聽打聽我的妹妹,既然我現(xiàn)在的身份是陳碩真,總不能一直不跟妹妹團聚吧。
張嬸她們一聽說我要跟她們一起下山,頓時如臨大敵,一個個緊張得冷汗都冒出來了。尤其是張嬸,她幾乎是顫抖著聲音對我說:“使不得使不得,誰知道山下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開倉放糧的風(fēng)聲過沒過也不清楚,你現(xiàn)在露面太危險了。”
而我對古代的制度一無所知,我覺得官府應(yīng)該不會為了一個小姑娘大動干戈吧,況且都過去一個多月了,他們要是還在為這件事大費周章,豈不是勞民傷財?
事實卻是,自從李府出事后,縣衙不但沒有放松對陳碩真等人的追捕,而且變本加厲地加害那些與此事有關(guān)聯(lián)的人,包括那些長相被懷疑的人。
遺憾的是我對這些一無所知,還在抱著僥幸心理跟張嬸她們說:“沒事的,都過那么久了,他們可能早就把這茬給忘了。”
張嬸立馬不干了:“你說得倒輕松,你是不了解縣衙那班畜生,就跟瘋狗一樣見人就咬,何況你動了他們的靠山,他們肯定恨不得扒了你的皮。”
“沒那么夸張吧。”我始終不相信開倉放糧會引起那么大的動靜。一則這件事本身并沒有造成什么人命事故,二則縣衙當(dāng)場已經(jīng)抓了一幫參與解救我的農(nóng)民,三則這事過去都一月有余了,按理說早該淡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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