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輕點,不要碰那里……”
“陸辭堯!叫你不要用力了……”
一大早,男主人的臥室里就傳來女孩嬌嗔又氣惱的靡靡之音,剛起床打掃清潔的傭人在擦拭走廊欄桿的灰塵時,不由得伸長了脖子,時不時往房間里窺探兩眼。
嘖嘖,他們陸先生應(yīng)該很威猛吧?
瞧瞧這姜小姐叫得……
真……銷……婚……
難怪外面那么多女人想要爬上陸先生的床。
……
晨起,廚房做了一堆精致美味的食物。
香味四溢。
樓上姜淺照顧兩個小家伙洗漱。
小小的兒童牙刷上擠好豌豆粒大小的牙膏遞給他們,嘟嘟并不知道昨天姜淺和周周是被人綁架,反而以為姜淺和周周兩個人一起出去玩了,沒有叫他。
英俊的小臉蹦起,有一點生氣,從鏡子里看向姜淺,眼神還頗為哀怨。
“我來幫你洗手?!苯獪\被他這道視線看的心軟,像個溺愛孩子的母親。
周周探了探脖頸:“我們平常都能自己洗手?!?br/>
“可我想給你們洗,你們給不給洗?”姜淺對奶聲奶氣的小家伙們問道,耐心是前所未有的膨脹,哪怕就這么毫無營養(yǎng)的對話,她也能說上一整天。
嘟嘟眨了眨眼,像是有星星在閃爍,將肉嘟嘟的小手遞給了姜淺,姜淺把他的小手?jǐn)R在水龍頭下打濕,擠了洗手液搓泡泡,好像洗個手都能洗出花來。
周周吃味地扁了扁小嘴,也屁顛屁顛地湊過來一雙手。
“哥哥,你不是要自己洗么?”嘟嘟不滿地說。
周周還沒有告訴嘟嘟姜淺就是他們媽媽的事實,黑溜溜的眼睛撲閃,干脆不解釋,姜淺莞爾一笑,仔細(xì)地替兩個小家伙洗手,小手軟綿綿的。
剛出生的時候只有那么小的一團(tuán),可如今已經(jīng)能握筆寫字。
遺失了他們這么多年的時光……
鼻尖忍不住酸澀,姜淺眼眶不自覺就紅了,雙胞胎看到姜淺眼底的水霧,也不洗手了,連忙一人一邊去扯了扯她的衣擺。
嘟嘟:“淺淺姐姐你怎么哭了?”
“是不是誰欺負(fù)你了?”周周氣勢洶洶:“你告訴我,我讓陸豬蹄子去揍他。”
姜淺飛快地眨了眨眼,將眼淚氤氳開,一個完整的句子都說不出來,突然俯身將雙寶緊緊抱在懷里,哽咽著卻又很滿足:“沒人欺負(fù)我,我只是高興,很高興很高興?!?br/>
周周自豪地挺了挺胸膛:“……有我這么優(yōu)秀的兒子,你確實要高興。”
“哥哥你說什么?”
“哦,我說今天天氣真不錯,可以出去遛遛大將軍?!?br/>
門外,陸辭堯去書房拿點東西,準(zhǔn)備去公司,途徑時聽著兒童房內(nèi)其樂融融的笑聲,推開門縫往里探了眼,又收回視線,輕快地走向書房。
書房里,姜淺的手機(jī)昨晚掉在辦公桌上了。
當(dāng)瞥見來電顯示為顧墨霆的時候,眉峰微蹙,徑直將通訊掛掉,然后將號碼拉進(jìn)黑名單,動作利落一氣呵成,接著將通話記錄刪掉,面上若無其事。
……
姜淺牽著兩個小家伙下樓時,陸辭堯剛好準(zhǔn)備出門。
“去跟爹地說再見?!苯獪\下意識說了這句話。
要從小培養(yǎng)孩子們和家人的親近。
她特別擔(dān)心,小家伙長大以后,和陸辭堯有隔閡。
嘟嘟很自然的聽姜淺的話,小胖手和陸辭堯揮了揮:“爹地再見?!?br/>
“晚上我讓司機(jī)來接你們,我們出去吃?!标戅o堯站在玄關(guān)處換鞋,聲音沉穩(wěn)不疾不徐,姜淺看到他領(lǐng)帶有點歪,忍不住走過去替他正了正領(lǐng)帶:“路上注意安全。”
陸辭堯嘴角染了笑,鼻翼間嗅到她手上殘存著的洗手液香氣,喉結(jié)隨著開腔而上下滾動:“知道我們這樣像什么么?”
他說話時貼她很近,姜淺瑟縮了下脖頸:“什么?”
“像妻子叮囑外出的丈夫?!?br/>
這句話在姜淺耳畔盤旋久久不散,胸口炙熱的跳動著,像是有什么東西要躍出體外,名為……悸動。
就在陸辭堯和姜淺、雙寶一家四口恩愛甜蜜的時候,郊區(qū)也有一架私人飛機(jī),載著一個渾身包裹著像粽子的女人,寂靜地消失在了天際。
……
顧墨霆憑欄而立,手里的電話還在撥向姜淺的號碼。
從一開始無人接聽,到后來直接接不通了,顧墨霆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諷的冷笑,這女人還真是絕情,一知道雙寶的身世,與陸辭堯和好以后,連他的號碼都要拖進(jìn)黑名單?
這樣,他距離完成十年前的承諾,還遠(yuǎn)著呢。
……
陸辭堯收到顧墨霆的邀約信息時,正和陸沉在處理一宗房地產(chǎn)項目。
“他還有臉約你?”陸沉磨了磨牙:“哥,我看這次你和嫂子的事八成就是他弄出來的?!?br/>
陸沉雖然和顧墨霆也是表兄弟關(guān)系,但礙于他一向和顧繡關(guān)系冷漠,所以對顧家那邊的親戚,他一概不認(rèn),甚至還平生出一股厭惡。
“我倒是很有興趣會會他。”
傍晚時分,天氣忽而晴轉(zhuǎn)陰,飄起霧蒙蒙的如絲細(xì)雨,柏油馬路上,一路黑色的賓利緩緩行駛著,直達(dá)目的地——殷城東郊的一塊墓園。
陸辭堯從車內(nèi)下來時,天際黑壓壓的,顯得更加陰沉。
“表弟興致不錯,約我來這種地方?”郭特助手中撐著一把黑色的大傘,站在陸辭堯身后,墓園冷寂,平添幾分寂寥,愈發(fā)襯得陸辭堯輪廓冷硬。
墓地管理處前,顧墨霆身著一襲黑色長款風(fēng)衣,衣擺被風(fēng)吹起,他臉線緊繃格外肅穆,挑眉看向陸辭堯:“如果我想你和姜淺分手,條件隨便你提,你怎么看?”
陸辭堯唇角掀起嘲弄:“怎么,DNA檢測報告這一招玩失敗了,又開始玩明面上的套路了?”
“這么說你是不答應(yīng)?”
“你覺得我缺錢還是缺權(quán),需要淪落到靠出賣我兒子的媽來維持生計的地步?”陸辭堯笑得近乎刻薄,三兩言語回懟,比顧墨霆更為諷刺。
兒子的媽,四個字,被陸辭堯咬的很重。
顧墨霆拳心微微收攏,滿面譏誚:“陸辭堯,你別太得意,淺淺心里是有我的,那份錢夾便是最好的證據(jù),當(dāng)年如果我不是忽然出國,現(xiàn)在根本沒有你什么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