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始終你好 !
安晚能感覺出,這個男人,很英俊,僅僅是下頷似的棱角,就已經能看出來了,安晚收回視線,接過他水里的杯子,“我剛才突然感覺你像我熟悉的人,你說是不是很可笑?”
“我竟然把別人當成了他,你說,我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
先非看著她……薄唇輕抿著,最后在她對面坐下,“你沒有錯。”
“怎么沒有錯呢?我愛他啊,可現在,卻好像變得猶豫不決,甚至跟他呆在一起,都覺得尷尬。”安晚有些自嘲的扯了扯唇角,“你說,我是不是都要變心了?”
先非沒有說話,卻這樣看著她。
深邃的黑眸看得安晚有些恍惚,腦海里,突然涌出以前傅君看她的時候,不說話,靜靜的看著她,讓她無處可躲。
她沒有直視著他的視線,收了回來,看著陽臺那里,那里擺放著一束漂亮的橙色百合花,“誰帶給你的花?”
“我自己送給自己的。”先非唇角輕輕挽起,“漂亮嗎?”
安晚點了點頭,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我還聞到了百合的香味。”
似乎早料到安晚會有這樣的反映,先非唇角的弧度大了些,靜靜的看著她,看著她的側臉,不舍得挪開目光。
“你的傷怎么樣了?上午來的時候,都還不可以說話,現在就可以說話了,你是怎么受的傷?”安晚突然問道。
“沒事,都會過去的。”先非淡淡的說道,“只是,辛苦她了。”
不知道是不是安晚的錯覺,他說最后四個字的時候,好像看了她一眼……肯定是她的錯覺了!
“你很愛她。”
“是。”
“她一定很幸福。”
“沒有。”先非眸光暗了暗,“她跟我在一起,受了很多傷,吃了很多苦,現在我還這樣……”
“如果她愛你,她不會在意的。”安晚打斷他的話,從先非的話中,安晚感覺得到他心里的愧疚,只要在一起,再多的苦也不在意,就像當初的她一樣。
“你說,如果我的臉受了傷,跟原來的我不一樣了,她會重新接納我嗎?”先非看著安晚,用無比認真的語言問她,就好像,在問著他最愛那個人似的。
“會的。”在他視線下,安晚似乎只能回答這兩個字,根本沒有經過大腦的兩個字。
聽到她的答案,先非低低的笑了兩聲,“喝茶后,回病房休息,你現在不適宜到處走動,需要休息,知道嗎?”
聲音很好聽,滑過耳蝸,心頭覺得暖暖的,溫暖極了。
竟然比傅君說的話,還讓她暖,安晚不懂自己為什么突然會有這樣的感覺,本不該有這樣的感覺的……
他有愛人,而她亦有愛人,認識不到一天,她卻感覺自己竟然不由自主的向他靠近。
她垂著頭,輕輕的嗯了聲,起身,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安晚又聞到了那種熟悉的味道,她驀然一僵,側過頭來看著先非,帶著迷茫,疑惑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
“晚晚,回去休息。”
先非的手瞬間被安晚握住,她看著他的手掌,努力的搜尋著上面熟悉的印記,可是,沒有,手背手掌上都是傷口留下的疤痕。
安晚的眼睛有些澀,丟開先非的手跑出了病房……
呯的一聲,是病房門被甩上的聲音,先非低頭看著他的手,指尖似乎還有剛才溫涼的觸感,那是他最熟悉,最熟悉的感覺。
閉了閉眼,他的手握成了拳頭……
總有一天,他會把這份代價還給所有人!
————-
傍晚的時候,王姨過來了,提著粥,還有雞湯,還有餃子……
“王姨,謝謝你。”
王姨看著安晚,帶著心疼的口氣說,“你怎么這么不小心啊?先生跟我說你住院的時候,我擔心死了。”
“就是這段時間太累了,醫生說沒事,注意下就好了。”安晚向著王姨眨了眨眼,看著另一個保溫瓶里的粥,“王姨,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我有一個朋友也在這里住院,但是他沒有人照顧,你幫我把粥送給他好不好?”
“那你呢?”
“我喝湯跟餃子就夠了,王姨,我不會餓的呢。”
“你的朋友怎么連照顧的人都沒有啊?”王姨明顯有些不樂意,她帶來的東西都是給安晚吃的,給她被身體的,哪里想給別人了。
“王姨,你就送一下去嗎?你說是我送的就好了。”
然后王姨在安晚央求的目光下,提著粥不甘愿的去了二樓病房,到了病房門口先敲門,聽到里面說了一句進去后,才推開門。
看到先非坐在病床上,然后向她看過來……“你好。”
王姨愣了愣,她看著先非,“是我家太太讓我把粥送過來給你的。”
“嗯,謝謝。”
王姨把保溫瓶放在桌上,把粥從里面倒出來,遞過去給先非的時候,忍不住多打量了他幾眼,心里滿是疑惑,她覺得好像自己認識這個人一樣。
“謝謝。”
“不用客氣,是我家太太好人。”王姨站在那里,看著先非喝粥,一舉一動都透著熟悉,“你是不是跟我家先生是兄弟啊?”
“嗯?”
“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感覺你跟我家先生有點像……”王姨有些尷尬的說著,因為看不清先非的臉,只是看到他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卻沒有應她的話。
在王姨想著接下來該說什么的時候,先非已經把粥喝完,“謝謝。”
“不用客氣,不用客氣。”王姨把東西收拾好,急忙離開了病房……
先非清咧的眸子看著手機,然后把信息發了出去————她似乎覺察到了。
很快,手機收到回復————讓她自己去察覺,我會派人護她周全。
先非握緊手機,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
王姨回到安晚病房,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安晚問她,“王姨,你是不是想說什么啊?”
王姨打量了一下安晚,好像在確認安晚知道不知道她發現的東西一樣,安晚看著王姨說,“王姨,你有話就直說吧。”
“太太,你沒有發現家里的先生有些奇怪嗎?”
“嗯?”
聽到這個字,王姨想著剛才從二樓病房里聽到的這個字,一樣的口氣,音調,除了一個男音一個女音外,幾乎如同一轍。
“先生很奇怪,我也說不出哪里奇怪,反正覺得好奇怪。”雖然沒有跟傅君一起住很久,但因為安晚的關系也很熟,所以一些習慣,是有了解。
早上吃早餐的時候,她就覺得奇怪了。
剛才在二樓,那個男人喝粥的樣子,就跟先生一模一樣,王姨不知道安晚有沒有發現。
“哪里奇怪?比如……”
“好像矮了!”王姨脫口而出,“對,對,早上離開的時候,我看到他好像比以前的先生矮了一點。”
一句話,震在安晚心頭……
安晚臉色鐵青色,眼里似隱忍著什么!
如果說這個傅君是假的,今天說出的那些話,那些反映,唯一能解釋的是——-他是任清澤。
為的,只是傅家的財產!
安晚的心緊緊的擰在一起。
“太太,你沒事吧。”
“王姨,他就是先生,你看錯了,我跟他最親近,怎么會認錯先生呢?以后這樣的話不要胡說了,也不要跟別人說,知道嗎?”安晚溫淡的囑咐著王姨,解釋著自己的感覺,“對了,我那個朋友把粥喝了嗎?”
王姨點了點頭,“太太,他是誰啊?”
“一個朋友的朋友,剛從國外回來,受了傷,托我照應一下。”頓了頓,安晚又說到,“這件事,就不要跟先生說了。”
“太太放心,我是向著你的。”
“王姨,謝謝你。”
王姨離開了病房,她努力想,還是覺得先生有些奇怪,可是,太太都很肯定沒有問題,所以,是她的錯覺了嗎?
電梯在一樓停下來的時候,王姨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傅君。
他不是住院部這里過來,而是向著急診大廳那里走去,走得很快,很著急的樣子,王姨出了電梯,遠遠的跟在他身后。
太太在住院部,他去急診室干什么?
王姨看著他到了一個診室門口,好像在跟醫生說著什么,然后,里面的護士推著輪椅出來,看清楚輪椅上面的女人時,王姨直接僵硬了。
對于靳西溪她沒有怎么接觸過,只有遠遠的見過兩次。
所以認得……
她看到先生蹲在她面前,握著她的手,好像十分擔心著她似的……王姨站在那里看了好一會兒,最后罵了句花心大蘿卜就走了。
沒有想到,先生竟然是這樣的人!
以前,她還覺得他對太太很深情,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竟然還在跟他的前女友聯系著,看那舉動,還很親密啊!
怎么可以這樣?太太都懷著他第三個孩子了,這個男人怎么就這么不知足啊?家里一個,外面一個,真是太渣了。
————-
靳西溪望著眼前熟悉的顏孔,每見一次,都會把他看著傅君,愣愣的看著他出神,“阿君……”從心底叫出這個名字。
任清澤神色微變,最后卻也沒有說什么,拉著她的手輕輕的問,“下次要小心點了,腳不方便就叫傭人幫你,不要自己強行做。”
“我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廢人。”靳西溪心頭一痛,望著自己空蕩蕩的褲管,“什么時候把事情處理好?什么時候,我們才能離開這里?”
“西溪,再給我一點時間,相信我,會很快的。”
“你在她的身邊,她沒有懷疑你吧?”靳西溪問著,望著眼前的臉卻不舍得挪開目光,“你呆在她身邊,會不會喜歡上她?”
“怎么可能!”任清澤立刻否定,“都是因為她,傅氏才在她手里,我會喜歡這種女人嗎?我一輩子努力,都得不到的東西,可她卻不費任何余力,卻落在了她身上,你說,我怎么可能喜歡她?”
是啊,在他心里,傅氏就是他所有努力的結果……
“可是阿君……”提到這個名字,靳西溪忍著心痛問,“他現在到底在哪里?”
“我不是跟你說過,他死了嗎?”任清澤冷冷的說,“被火燒死了!我就是他,這一輩子,我就是傅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