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蘇晨正在核對當天的賬目,電話響了。徐娟接起來,說是對方要找老板。蘇晨接過去,說了幾句,臉色變得不太好看。放下電話,蘇晨招呼徐娟看好店,拿起外套,頂著大雪,就往蘇記老店趕。
老店現在每天基本沒什么生意,蘇建軍吃完午飯正坐在床上看電視,聽見前邊劉霞的聲音,連忙披上衣服出來,就看見蘇晨正站在門口撣著衣服上的雪。
“晨小子,今天這么早就回來了?下這么大雪,也不知道等等。”
“恩。”蘇晨一邊答應著,一邊把外衣撣干凈,掛到衣架上,雙手搓了搓,哈了幾口氣,接過劉霞遞過來的開水,“爹,我有件事和你說,李叔在里屋呢?”
“你李叔剛躺下,說要瞇一會。”
這個時候,聽到聲音的李達發也出來了,邊走邊打著哈欠,見是蘇晨,忙搓了下臉,清醒了不少,“晨小子回來了?”
“恩,爹,李叔,有件事我要和你們說,咱去里面談。”雖然劉霞已經在蘇記做了兩個多月了,但是有些事情蘇晨并不想讓她知道,萬事留個心眼,這是蘇晨做事情的原則。
看蘇晨像有急事的樣子,李達發就吩咐劉霞去廚房把晚上要用的菜處理出來,三個人就進了里屋。蘇晨關上門,就把剛才電話里聽到的事情說了,原來,蘇記開分店那家店面,并不是原來那個火鍋店胡老板自己的產業,產權有一半屬于他的妻子。而那個胡老板急著轉手的原因,也并不像是他說的還貸款那么簡單。原來是他兒子到境外賭博,被賭場扣下了,需要大量的現金,所以才急著轉手。事情麻煩的是這個兒子是火鍋店老板和前妻生的,而他兌給蘇晨火鍋店,現任妻子并不知道,今天就是那個女人打電話過來,要把店要回去。說蘇晨這邊如果不同意,他們就打算走法律途徑解決了。
聽完蘇晨的話,李達發騰的一下就站起來,“屁!這話早兩個月怎么不說?!我看這準是那姓胡的看我們生意好了,眼紅!想把店收回去找的借口!”
蘇建軍也說,“晨小子,我也覺得你李叔說得在理,這估計就是那姓胡的給咱們使的絆子。”
蘇晨細想想,也覺得他爹和李達發說得有些道理,可能之前的一切都太順利了,所以今天碰到這件事請,他就有些慌了手腳。
說歸說,蘇建軍還是有些擔心,“可是,人家說什么走法律途徑,晨小子,當初買店的時候沒啥紕漏吧?”
李達發和蘇晨互相看了看,當初簽合同,辦理過戶的時候,他們兩個人都在,走的程序也都對,也沒發現有什么問題。不過,如果什么紕漏都沒有,對方怎么可能這么明目張膽的給他打這個電話?
蘇晨有些頭疼了,李達發也不說話了,點了根煙,啪嗒啪嗒抽了起來。
這時候,蘇珍開門進來,看到三個人愁眉不展的樣子,樂了。
“你們爺三個怎么了?臉拉得這么長,丟錢了?”
蘇晨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和蘇珍說了一遍,原以為蘇珍會像李達發一樣,結果卻看到他這個嬸子想了想,表情都沒變。
“這有啥可想的?那家人想收回店,肯定是眼紅咱們生意好。至于晨小子擔心有什么把柄,我看那人純粹是看你和你叔土里土氣的,像沒文化的,誑你們呢唄。”
蘇晨一臉的黑線,“嬸子,我好歹是個大學生。”
“就你?”蘇珍撇了撇嘴,“一年到頭也不見有件新衣服,不是白襯衫就是白短袖,穿得像上山下鄉那會看到的知青,說你是大學生,誰信呢。”
被蘇珍這么一攪合,屋子里的氣氛不再那么凝重了。
幾個人商議過后,決定以不變應萬變,既然人家說走法律途徑,就看看他們怎么走好了。反正當初房產證、產權證都辦齊全了,有了這兩樣,對方即使真告上法庭,他們也沒什么好怕的。
三天后,那個女人又打電話過來,蘇晨留心了那女人說的話,想尋找些蛛絲馬跡,結果發現翻來覆去就那么幾句,他逐漸確定,對方可能真的是像蘇珍說的那樣,在誆騙他們。
果然,當蘇晨直接告訴對方,想走法律途徑就請便的時候,電話那端沉默了,之后就是咔嚓一聲。蘇晨看著嘟嘟響的話筒,笑了。
之后過了很長時間,都沒有再接到過那個女人的電話,蘇晨為了保險,給原來火鍋店的胡老板打了個電話過去,結果對方推得一干二凈,聲稱完全不知道這件事。蘇晨也樂意他當做不知道,只是和他說既然當初大家生意都做了,還是不要出什么意外的好。畢竟和氣生財嘛。
后來想了想,蘇晨干脆把店里的電話號碼重新換了一個,然后再重新給客戶發一遍外賣單子,這件事就這么了結了。也知道這工作挺麻煩的,蘇晨心甘情愿的被送外賣的小陳和小王敲詐了兩盤紅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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