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蔣旭點(diǎn)頭,江南心里復(fù)雜萬分。
這件事究竟有多少人知情?
這些消息又是怎么查到的?
為了查到這些消息,她的父親又付出了什么?
江南原本是百分百不相信她父親會觸及那條底線的。
可現(xiàn)在,她又有些不太敢確定了。
當(dāng)年知道這件事內(nèi)情的人能被程景安滅口的,都已經(jīng)滅口得差不多了。
那么能把內(nèi)情知道得這么清楚到現(xiàn)在還活著的人,在那個所謂的m組里,級別肯定不低。
秦懷瑾若想打聽消息,至少要跟這些人有交集,而且,交集不淺。
江南心里陣陣發(fā)苦。樂文小說網(wǎng)
在秦懷瑾說出他要查清楚媽媽的事時,她就該勸他的。
“我爸......他會有事嗎?”
她忽然問了一句,蔣旭卻沒有回答,只是就這么平靜地看著她,那雙眼中是深色的晦暗。
江南笑了聲,“我知道,又是保密級別最高的,對嗎?”
蔣旭,“希望你能理解。”
江南唇緊緊繃著,她壓著心里紛亂的情緒,最后只說了句。
“那麻煩你,多照顧照顧我爸。”
蔣旭挑眉,“你該知道,即便你不說,我也會的,畢竟,他是你父親。”
江南唇角終于淺淺勾起一個弧度來,“謝謝。”
蔣旭臉色也因為她的笑而一點(diǎn)點(diǎn)柔和了下來,他下意識抬手想去揉一下江南的頭發(fā),還沒觸到,便被人忽然握住了手腕。
“蔣先生,談話就談話,別動手動腳。”
傅司珩唇邊也帶著抹笑,但這笑卻未達(dá)眼底。
蔣旭目光倏地挪到了被傅司珩攥住的手腕上。
他看似沒有用力,但蔣旭卻能感覺到腕骨處傳來的一陣陣疼痛,疼得他連臉上的表情都有些維持不住了。
就在他馬上要發(fā)作的時候,傅司珩卻又忽然松開了他。
“無論如何,今天謝謝。”
蔣旭面無表情地收回手,若有所指地又看向了江南,“謝就不必了,我今天也不是奔著你來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雖然一直暗藏機(jī)封,但好在一直維持著表面的平和。
一直到快離開,蔣旭才又說了句。
“初十我哥結(jié)婚,我爺爺還是希望你能去。”
江南抿唇笑笑,“如果有空,我會去的,蔣爺爺身體怎么樣了?”
蔣旭面上帶著苦澀,“算不上好,從上一次住院就一直拖拖拉拉的好不起來,不過若是能見到你,說不定一高興就好了。”
說起蔣老爺子,江南心里還是升起了一絲愧疚。
她點(diǎn)點(diǎn)頭,“我會去的。”
江南把蔣旭送到電梯門口便被趕了回來。
傅司珩以她的腿不方便為由自己去送了蔣旭。
兩人安靜地站在電梯里,誰也沒有先開口。
一直到出了電梯,傅司珩才拿出一根煙點(diǎn)上,大步往外走去。
蔣旭看了眼他的背影,片刻后也跟了上去。
月亮湖邊兩人對立而站,傅司珩深深抽了一口煙,又慢慢吐了出來。
“葉楚柔開口了嗎?”
蔣旭搖頭,“還是老樣子,不過秦叔查出來的這些情況對我們也很有幫助,說不定會是一個突破口。”
“那我爸是不是也算是立功了?”
傅司珩不要臉地說了句,這一聲爸叫得沒有任何心理障礙。
蔣旭萬分鄙夷地看著傅司珩,“我實(shí)在不明白南南為什么要選你,若說她選周暮晨,我還能理解,畢竟,周暮晨是真君子,可偏偏是你。”
傅司珩垂眸看著手中已經(jīng)燃了一半的煙,他手指輕輕捻著煙身,許久后笑了聲。
“這,大概要實(shí)名感謝一下葉楚柔女士。”
若不是小時候葉楚柔那近似魔鬼的虐待讓他出現(xiàn)了那么嚴(yán)重的心理問題,他肯定也不會被送到那個小鎮(zhèn)去療養(yǎng)。
若沒有那個夏天的相遇,若沒有了童年的濾鏡,傅司珩自己都不覺得自己能在江南心里占據(jù)了那一席之地。
蔣旭仿佛看變態(tài)一樣看著傅司珩。
他一直在調(diào)查葉楚柔,所以對葉楚柔所做的那些事也是有過了解的。
綁架自己的親孫女,給自己的兒子注射精神類控制藥物。
就這還感謝?
傅司珩卻也沒有多做解釋。
他抽了那根煙,把煙蒂扔進(jìn)垃圾桶,才忽然說了句。
“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牡胤剑梢哉f話。”
蔣旭猛地挑了一下眉。
傅司珩眼眸沉靜,只看著遠(yuǎn)處青白的天空。
“實(shí)不相瞞,我已經(jīng)有些等不及了。”
等不及想要好好補(bǔ)償,等不及想要給她安穩(wěn)的生活,等不及正大光明地站在她身邊,等不及......想要好好愛她。
所以,他想把所有的后顧之憂解決掉。
無論是葉楚柔,還是林慕言。
他想全部都解決了,好把她娶回家。
蔣旭沒再多問,只是說了句,“這件事,我還是我以往的觀點(diǎn),我希望不管是你還是南南,都不要再介入。”
傅司珩嗤笑一聲,沒有回答,直接就這樣轉(zhuǎn)身往回走去。
蔣旭卻在后邊又說了句。
“但我也清楚,南南的身份特殊,有些事不是她不想介入,別人就會放過她的,所以,如果有需要,我會跟你說的。”
傅司珩腳步猛地頓住。
他神色復(fù)雜地輕笑一聲,隨后輕輕揚(yáng)了揚(yáng)手,繼續(xù)往回走去。
蔣旭看著他的背影,神色也有些復(fù)雜,但很快,他便又恢復(fù)了正常。
垂眸看了眼手中已經(jīng)燒到煙蒂的煙,眼底終是閃過一抹笑。
樓上。
傅司珩回去的時候,便看到江南獨(dú)自站在窗邊。
雖然看不清表情,但卻莫名地讓人覺得心疼。
他過去,從身后把她擁進(jìn)了懷里。
“怎么不去休息?不疼了?”
江南垂下眼睫,低聲說了句,“你覺得我爸.......”
“不會有事。”傅司珩斬釘截鐵地說了句。
江南回頭看他一眼,傅司珩唇角眉梢都帶著笑意。
“怎么?我說得不對嗎?”
江南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傅司珩把人擁緊了些,他把下巴放到江南肩上,仿佛在她耳邊呢喃般安慰道。
“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該相信爸,你就算不相信爸,也該相信媽的眼光。”
“他不是那樣的人,更不是那種為了自己的利益,就犧牲國家利益的人。”
“而且,他還有你,所以,即便是為了你,他也絕對不會不管不顧,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