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業琛近來也有些焦頭爛額。事情的發展有些失控。 父親似乎是下定了決心, 請柬全發了不說, 請的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葉清那邊失去了聯絡,他單方面想發申明卻被父親壓住。他的人脈依附于家族,勢力也無法超過父母。本就煩躁, 和陸則靈又進了死胡同。
整夜失眠,一閉上眼想到的全是陸則靈沖上去抱住白楊的那一刻。那畫面太刺眼了, 生氣、沮喪,說不清還有什么情緒, 總之全是負面的。
和父親大吵后, 父親下了最后通牒,一切已成定局,如果他不訂婚, 傷了家族面子, 將會一無所有。
不知道為什么,盛業琛并沒有覺得這是多么厲害的威脅, 他原本就是一無所有的人, 盛家的公司、名利或財富,他都沒有多深切的欲望。如果可以,他希望做一個普通人,努力地工作,養活自己的小家, 擁有一份平實的幸福。
他希望他能過這樣的日子??墒悄莻€他想一起過這樣日子的女人,卻放棄了他。真正的一無所有了,連最篤定的一份愛都消失了。
他就像一個一直行走在冰面上的人, 無知無畏的走著,直到有一天冰面破裂,他才知下面是深不可測的危險。
午夜夢回,總是瘋狂地想念陸則靈,想起從前看不見的時候,每次夜里噩夢,不管離得多遠,只要醒過來的時候能感覺她在,就莫名的不害怕了。人是會有依賴心理的,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他對她產生了難以割舍的依賴,而與此同時,他也斬斷了她對他的依賴。
也許人和人之間真的有時差吧?
凌晨八點多,一夜沒睡的盛業琛還在輾轉反側,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在靜謐的房間里顯得有些突兀。
但這個電話的來人,卻讓盛業琛一下子清醒了,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裝作沒事,努力平靜:“喂?!?br/>
電話那頭的陸則靈半天都沒有說話,兩人都沉默的拿著手機,也不掛斷,只是通過電波聽著彼此的呼吸聲,沙沙的帶著些雜音。
良久,陸則靈才問了一句廢話:“起床了嗎?”
盛業琛的心情很復雜,抿了抿唇,“起了。”
電話那端漸漸有些吵,陸則靈不說話,盛業琛甚至可以聽見劣質音箱放著歌的聲音。隱隱約約有廣播的聲音,她好像在那個廣場或者車站,應該是車站,他隱約聽到了x城的車次廣播。他皺了皺眉頭,問她:“你在哪里?”
“外面?!标憚t靈的回答還是淡淡的。
盛業琛突然想到白楊,一時不受控制地猜測了起來:“你是不是要去x城找白楊?”
陸則靈楞了一下,沉默著沒有回答。她的沉默讓盛業琛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測,不由有些生氣,說話也口不擇言:“既然你都有選擇了,還給我打電話做什么?”
陸則靈被他噎了一下,半晌才聲音淡淡的回答:“也沒什么,只是問問?!蹦敲摧p描淡寫的口氣。
盛業琛氣極,口氣不善的對待她:“你不是要和白楊結婚嗎?”越說越尖銳,最后干脆胡說八道,只為爭那一口氣:“怎么?你要給我送請柬?放心,禮金我一分都不會少,”他賭氣地說:“你別想太多,我現在也過的好得很,你也知道的!我要和葉清訂婚!你不是說希望看到這一天嗎?正好可以看看了!”
人在盛怒之下說出的話就是這樣,比刀槍更加令人疼痛,說出來的最快意的話,最后也會成為最傷人的話。
盛業琛說完就后悔了,他握著手機在房間里踱步很久,焦急地解釋著:“我……陸則靈……”
陸則靈在這時候開口了,還是那么淡淡的口氣:“那……祝你幸福?!?br/>
一句話徹底將他想要解釋的話全部堵了回去。他看著反光玻璃里自己的影子,不由自嘲,原來她根本不在意,那么解釋又有什么用呢?
陸則靈沉默了幾秒,最后掛斷了電話,嘟嘟嘟的機械聲音像手指劃玻璃一般刺耳。盛業琛有些恍惚地站在窗前。
他還住在這所公寓里,明明該換的都換了,卻怎么都消除不了她的痕跡。迷迷糊糊的,他總覺得她正在屋里哪個角落忙碌,那么安靜,像從前一樣。
爭吵過后,明明撂了一堆狠話,卻絲毫沒有贏的感覺,也沒有所謂的快感,反而更加添堵。翻箱倒柜,把之前收起來的戒指又翻了出來,他只戴過很短的時間,明明只是銀質的,光華也黯淡得很,他卻覺得安慰,好像缺失的心肺又被找回來似的。
想起之前的種種,不由泄氣,很疲憊,不知道還能做什么,陸則靈不再是他的了,他和白楊打架的時候,她第一反應,是去護著白楊。她一次次的要他走,她說她累了,她說她要開始新的生活了??墒切碌纳罾?,不再有他。
這比用刀凌遲更讓他心痛。
和葉清訂婚的日期越來越近,每天接到父親的電話,沒耐心聽什么就掛斷了,他的態度把盛父氣得夠嗆。盛業琛持續頹廢的過活,旁人都一籌莫展。
那對戒指一直被放在盛業琛的枕下,直到訂婚宴的那天,盛家差人送來了禮服和訂婚的戒指,他才終于有了一些反應。
兩個人想要在一起,并不是一個宴會,一對戒指,一張請柬就能完成的,最重要的,是兩個人真的想要在一起。
沒有誰可以逼迫他,當初陸則靈那么走進他的生活,也是自己懦弱半推半就,那時候陸則靈不曾逼迫過他,她付出給予,他接納享用,說到底,陸則靈從來都不是最自私的那一個,真正自私的,是他才對。
想通了這些,盛業琛倏然起身,隨手抓了衣服,緊握著那一對戒指就出門了。
他終于明白,他從前輕易放棄的,是一份多么沉重的愛。他不能再這么消極渾噩地錯過。
從生命中出現陸則靈這個人,直到現在她的影子逐漸消失,快八年的時間,久到可以經歷一場抗戰。那么錯綜復雜的愛與恨,在漫長的時間里,逐漸變得輕淺,愛曾模糊,恨曾盲目,很多情緒撥開了濃霧,也漸漸看得更清楚。
他該去找她的,哪怕沒有結果,他也要去爭取一次,用盡全力的爭取。像從前她對他那樣。
開車避開了密集的車流,天氣不好,云層低低的,似乎正在醞釀一場驟雨,盛業琛也有些忐忑。
到達陸家樓下的時候,他意外地碰見了白楊。似乎是剛從樓上下來,看見他,二人俱是一愣。
從白楊身邊擦肩而過的時候,白楊叫住了他:“別上去了,她已經走了?!?br/>
驚愕地定在原地,盛業琛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他慢慢地回過頭,問他:“她去哪了?”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喉間已經哽咽。
白楊聳聳肩:“根本沒有通知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她去哪里?”
盛業琛覺得憤怒,兩步過來,一手抓住了白楊的衣襟:“你們都要結婚了!你怎么能連這個都不知道?”
白楊翻了個白眼,一拳把他推開:“你他媽怎么不問問你自己?”他氣沖沖地說:“結婚?結黃昏啊!要是她愿意嫁給我!還有你什么事?。 ?br/>
盛業琛瞪大了眼睛,震驚地看著他:“你們……沒有要結婚?”那他說的那些揶揄的話,又算什么?
盛業琛緊緊地握著拳頭,愧疚,后悔,一瞬間如潮水將他淹沒,他怎么能說那些話?一次一次那樣說她,她一定難過極了……
“從來沒見過那么傻的丫頭,不管你怎么對她從來不恨你,只是一次一次說和你不般配。”白楊輕蔑地看著盛業?。骸按_實不般配,你這種人,根本配不上她?!?br/>
白楊瀟灑地離開了,末了,只把陸則靈唯一留下的東西交給了他:“她為了保住這鐲子,和小偷打架,摔下樓,你就那么隨手就摔了。”他把盒子塞進盛業琛懷里,“她真傻,碎成那樣了,還粘起來?!?br/>
盛業琛握著盒子的手在顫抖。他不敢相信她真的走了,也不管白楊說什么,固執地上樓,非要眼見為實。
她真的走了,家里的鐵門怎么拍都沒人應,直到隔壁的阿姨忍不住噪音出來說:“隔壁家走啦,今天什么日子都來找她,不是已經把東西給你們了嘛!”
“……”
握著陸則靈粘好的手鐲,盛業琛覺得好像能感覺到陸則靈粘手鐲的時候,那種絕望的心情。
說到底,傷她最深的,還是他。
倉惶的想要尋找,卻完全沒有方向,她走了,那么徹底,一丁點線索都沒有留給他。甚至沒有給他任何緩沖的余地。
突然想起那通電話,悔意彌漫,她一定是希望他挽留她,可他做了什么?他氣極了,不遺余力地在電話里挖苦她。
他坐在駕駛座上,想要發動車子,卻沒有目的地了,心里那么空曠。
原來失去一個人,是這么痛苦的感受。
腦海里驀然出現了很多畫面,零零碎碎,蒙太奇的剪輯手法,直到最后一刻,一切才拼湊完整。
畫面停格,眼前的一切都是黑的,明明什么都看不見,聽覺和觸覺卻敏感得出奇。
身體那么灼燙,背后好像突然貼上了一具溫軟的身子,他不敢動,也沒有動,只是靜靜地感受著那柔軟的觸覺。
帶著溫暖的濕意,一個綿軟的吻落在他的耳廓,那么繾綣而溫存的聲音,絕望中含著慶幸,帶著淺淺的呼吸聲:
“業琛,我愛你?!?br/>
……
那么恨,恨時光不能倒流,恨一切不能重來,恨那時候軟弱膽怯的自己。
為什么,為什么沒有在那一刻,轉身將她擁進懷抱里?
如果一切從頭來過,那該多好?
現在才了悟這一切,晚嗎?
手機不停地響著,盛業琛沒有接,靠了一會兒,用很短的時間下定了決心,做出了人生截然不同的決定。
很多事情,逃避和消極抵抗是沒有用的,不管是對是錯,面對才是唯一的選擇。
他著一身便服出現在了酒店,他的“訂婚”現場,盛父盛怒之下把他推進了酒店事先準備的房間,一個大套房,里面是葉清的化妝室。
墻上掛著禮服,和家里那套有些微區別,大概是備用的,盛業琛看了一眼,最后轉身去敲響了葉清的房門。
葉清沒有化妝,也沒有換禮服,一頭黑長的直發披散在后背,襯得她膚白似雪,她聽見了聲音卻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說:“你還是來了?!?br/>
還不等盛業琛說話,葉清又說:“你是不是又想來說服我?”
盛業琛沒有說話,葉清慢慢轉過身來,明媚而清麗的一張臉,一笑起來仿佛萬物失色,她好像又回到了最初清傲的模樣,“我一直被關著,比你好不到哪去,大約是年紀真的大了,爸爸覺得不嫁給你就會嫁不出去。”她笑著,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著。
她目光篤篤地凝視著盛業琛,清澈而單純的眼神:“我應該是最后一次說這些話。盛業琛,你愛上陸則靈了嗎?你分清什么是愛什么是習慣了嗎?”
盛業琛眉頭微微凝蹙,幾乎毫不猶豫的回答:“你很清楚,我對她不是習慣。如果這樣的感情是習慣,我只想一輩子保持?!?br/>
“那她呢?知道了嗎?”葉清沒有激動,也沒有反對。
“她走了,”盛業琛輕吸了一口氣:“但我會去找她,我答應過她,這輩子不會再讓她一個人?!?br/>
葉清微微偏了頭,眼底積蓄了薄薄一層水光,她仰起頭,讓那些水汽逆流,最后扯著嘴角對盛業琛笑得豁然:“謝謝你,我終于可以死心了?!?br/>
盛業琛沉默地抿了抿唇,良久才說:“對不起?!?br/>
“你沒有對不起我?!比~清說:“陸則靈,你,我。我們都是一樣的?!彼皖^,長長的睫毛在眼窩里形成一道陰影,像停息的蝴蝶,微微翕動翅膀。
她用平靜的語氣向他坦白:“我曾去找過她,給過她錢,希望她能離開你。業琛,不要怪我,愛會讓人變壞,從我回來,我們之間的關系就變了。我就是六年前的陸則靈,而她,成了過去的我。也許,離開的才注定是最好的?!彼恍Γ骸?8歲了,我也該回頭了,業琛,這次做了決定,就別再回頭,別再后悔,也別再反復了,好嗎?我們一起向前走,再也不回頭?!?br/>
“……”
在盛業琛的幫助下,葉清逃婚了,去尋找屬于她的幸福。
曾經的一切都仿佛變得不再重要。他心底平靜,留下的回憶,都是美好的,這樣,已經足夠了。
訂婚典禮只剩他一個人,滿堂嘩然,賓客錯愕,他這個被議論的男主角,卻覺得無比解脫。
他坐在休息室里,喝著茶,看著書,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只是過了一個平凡的下午。
盛父憤怒地進來,那么嚴厲的表情,盛母攔了幾次都沒有攔住,良好的修養在這一刻飄渺得虛無,他上來就抓起了盛業琛的衣襟,嘴角直哆嗦,想說什么,可是最終什么都沒有說。
他坐在盛業琛不遠的沙發上,側著頭,看都不想看盛業琛一眼。最后是盛母從中轉圜:“算了,葉家的丫頭不想嫁,強扭著又有什么意思?”
“你問問你的好兒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不想娶,意義不是一樣嗎?”盛母眉頭也皺了起來:“我一開始就不同意,我說不過你,聽你安排,最后呢?”
盛父突然將手邊的茶水掃到了地上,冷卻的茶濺了幾滴在盛業琛身上。
他緩緩站了起來,將身上的公寓鑰匙,車鑰匙,錢包全數拿了出來,除了身份證,他沒有給自己留下任何東西。
他將這一切都擺在盛父手邊的桌子上,平靜對應對著父親的盛怒。
“這些都是你給予的,現在都還給你?!彼穆曊{很是平常:“爸爸,媽媽,感謝你們給我生命,如果沒有生命,我沒辦法體會人生最重要的東西是什么。”
他輕輕地笑了:“不對,其實我現在也沒有搞清楚人生最重要的東西究竟是什么,但我可以肯定,一定不是錢,不是地位,也不是名利?!彼敛晃窇值乜粗行┠吧母改福骸拔抑两袢匀徊荒芾斫饽銈兊倪x擇,至今還在想著素素,所以請容許我的叛逆,我不想過這樣的生活?!?br/>
他忽然跪了下去,撲通一生膝蓋著地,無比鄭重的向父母各磕了一個頭:“我要走了,我要去找我覺得重要的東西,爸媽,請你們千萬要保重?!?br/>
拂去了褲子上的點點灰塵,盛業琛孑然一身地向外走去。留下一臉沉思的父母。
盛父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她已經走了,你心里清楚。你根本不懂什么是愛,你一無所有,有什么資格愛?”
盛業琛無比輕松的雙手插進口袋,明明一無所有了,卻感到無比解脫和快樂,好像再也沒有什么可以阻止他前行了。
“愛如果有條件,就不是愛了?!笔I琛拉開了房間的門,在離開的最后一刻,無比篤定地說:“哪怕是找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會找到她的。”
……
帶著陸則靈無比珍惜的手鐲和很多年前她買的那對銀戒,盛業琛走進了來來往往嘈雜無比,仿佛沒有盡頭的長路,最終融入人海。
腳踏著實地,再不是從前那么虛浮的感覺。他終于懂得了陸則靈最初的那一份的偏執,破釜沉舟,不顧一切,只因為愛他。
如今這個人換成了他,她會接受他嗎?他沒有把握,但他相信,他不會再有遺憾。
你相信嗎?偏執也是一種傳染病。
有一種愛,無法言說,只是非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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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贊覺得自己上輩子肯定是希特勒,所以這輩子才會遇到嚴磊這么個小怪物。從幼兒園開始就不對盤,小時候就愛扯她小辮,為了方便和他干架,盛贊小時候幾乎一直都在留短發,崇尚言語不能解決的問題可以用武力。
陸則靈發現盛贊實在太不像個女孩,為了讓她回歸女生的正道,開始親自教她彈鋼琴,為了讓她靜下來每天規定她練琴兩小時以上。以至于后來盛贊如果調皮,盛業琛只要喊一聲:“媽媽回來了。”她就會立刻正襟危坐在鋼琴前邊。
盛業琛問她:“媽媽從來不打你,也不會大聲罵你,你怎么這么怕媽媽?”
盛贊眨著調皮的大眼睛說:“我媽說了,要是我不聽話,就再生個孩子,不要我了?!?br/>
盛業琛沒想到一貫溫柔的老婆竟然會說出這么陰險的話來??粗⒆幽菑執煺婵蓯鄣哪樋祝I琛問:“盛贊你不喜歡有弟弟妹妹嗎?”
盛贊點頭:“嚴磊說要是弟弟妹妹,你們就會只疼小的不疼我,老是打我還不給我飯吃。”
盛業琛原本想要解釋解釋,但他轉念一想這孩子這么不聽話,改了想法,他認真地對盛贊說:“嚴磊說的對,我們現在是沒辦法只有你一個,所以才管你吃飯上學,要是有小的了,小的聽話我們就不要你了。”
盛贊畢竟是個孩子,恐慌極了,撒嬌地抱著老爸的腿:“老爸我很聽話的!”
盛業琛摸摸盛贊的小腦袋瓜,機器鄭重地說:“你以后要聽我的話,生不生小的,你媽不能決定,能決定的是你老爸我。”
盛贊:“……”爸媽這是吵架了嗎?怎么說法不一樣了呢?
當晚,要求女兒練琴的陸則靈遭到女兒的接竿起義,聽到女兒一番說辭,陸則靈氣結,馬上回了房找正在看股票的盛業琛算賬。
“你怎么和女兒胡說八道呢?她本來就不聽話像個男孩子似的,你還教她亂七八糟的?!?br/>
盛業琛好整以暇:“我也沒說錯啊,你能不能生小的本來決定權就在我?!?br/>
陸則靈看他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反骨地說:“這世界上能讓我生孩子的男人多了。”
盛業琛眸中寒光一閃:“你確定?”
……咳咳咳,當晚盛業琛讓陸則靈明白了一下這世界上能讓她生孩子的只有盛業琛一人……
盛贊上了小學以后漸漸明白了自己是個女孩,尤其是五年級以后,班上好些女孩都初潮了,幾個人偷偷摸摸地拿著一團白白的東西一塊上廁所,盛贊一直深表好奇,但是人家都不帶她。她漸漸開始明白男女有別,她不能和別人一樣。于是開始向陸則靈取經,怎么和班上的女孩相處。陸則靈本是心思細膩的人,之后隔三差五就讓陸則靈邀請小伙伴到家里來。好好款待孩子們。盛贊也漸漸融入了孩子們的隊伍。
盛贊上了小學以后除了偶爾和嚴磊吵架以外倒也沒什么出格的地方。繼承了盛氏夫妻優點的女兒從小學開始就很受歡迎。本校的孩子喜歡她的就多。有時候放學還被附近初中的男孩子堵了。
陸則靈只覺得現在的孩子實在早熟的過分,早戀什么的都明目張膽,再也不是他們當年只敢暗戀,就算談了也是偷偷的時代了。
為了防止盛贊遇到不好的事,陸則靈和盛業琛輪流去接她。
這天陸則靈下班晚了些,到學校的時候沒找到盛贊,問了好多她的同學才在一旮旯巷子里找到自己的女兒。她正扶著一個比她高不了多少的男孩子一步一步往外走。
等她抬頭看到陸則靈,嚇得趕緊松了手。
“媽!”盛贊看了她一眼,然后看了一眼被她甩開一個趔趄的男孩子,急忙解釋:“嚴磊被人打了,我扶他一把?!?br/>
小小年紀的男孩子倔強地反駁:“你說誰被打了!我也打了別人好嗎!”
盛贊不屑,揶揄他:“人家三個打你,你就打到人家一個。不是被打是什么?窩囊廢還強出頭。”
“我喜歡你管我。”男孩子撇著嘴瞪了盛贊一眼,和陸則靈禮貌道別以后走了。
陸則靈拉過自己的女兒,問她來龍去脈,原來是盛贊又被初中的孩子攔著了。
附近初中的小流氓孩子和盛贊說:“你做我女朋友吧?!?br/>
盛贊有點大大咧咧:“不要。你長得太丑了。”
一句話把人激怒了,攔著盛贊不讓走:“今天就是要讓你做我女朋友了怎么地!”
盛贊也不是省油的燈,擼了袖子就要和人家干架,也不管男女差異,人數差異。
而放學準備回家的嚴磊,盛贊的小冤家一見盛贊要被人打了,不是在旁邊看笑話,而是擼了袖子就上來和人干起來了。
“媽媽你說嚴磊他是不是瘋了?他居然沒有損我還幫我了!”盛贊炸了眨眼:“他是不是想英雄救美???”末了突然醒悟一般說:“他是不是想泡我啊!”
陸則靈一陣無語,乜了盛贊一眼:“這些亂七八糟的都是誰告訴你的!”
盛贊大義滅親:“爸爸??!”
流星花園的戲碼百試不爽的上演了,盛贊漸漸喜歡上了嚴磊,只欺負她卻每次都會在她有困難的時候幫她的嚴磊。
比如這天,盛贊沒帶傘,嚴磊帶了。盛贊找嚴磊借傘,嚴磊不借,嚴磊不知道吃了什么,傘一扔,和盛贊說:“我們一起淋雨回去吧!浪漫!”
盛贊忍無可忍罵了他一句:“神經病吧你!”
嚴磊笑哈哈地沖進雨里,青春飛揚的樣子,校服濕透,短短的頭發耷拉在他腦門上,他很大聲地說:“盛贊,要是你這輩子嫁不出去,我就勉為其難地娶你吧!”
盛贊氣結:“你想得美!我瘋了也不會和你結婚!”
“要不我們打個賭吧!”
“怎么賭?”
“要是有一天我們結婚了,你輸我一千塊錢!要是我們沒結婚,我輸你一千。”
“一千歐元!”
“就和你賭了!”
盛贊以為和嚴磊這小冤家應該會一直在一起的,至少會一起長大吧。誰知道嚴磊這不講義氣的,初中還沒畢業呢,就要離開她了。
他全家要移民到澳大利亞去,他要去國外生活了。
明明該松一口氣的,可是盛贊卻在小房間里哭得不像話。
少女情懷怎么就用在這么個不仁不義不是東西的男生身上了呢!盛贊太生氣了。
嚴磊臨走前好幾次去盛贊家找她盛贊都不理她,在學校里戴著了盛贊也是倆鼻孔朝天。
嚴磊笑瞇瞇的:“盛贊你是不是舍不得我走啊!”
盛贊被他徹底激怒:“我巴不得你快點滾!”
嚴磊不和她抬杠,只是摸摸她的腦袋:“我會回來的?!?br/>
“千萬別!去禍害資本主義吧!這是你一生最愛國的決定!”
“傻丫頭?!?br/>
后來嚴磊就真的走了。盛贊一個人長大,她有了新的朋友,也在高中談過戀愛,早戀過也失戀過,好像青春就是這么回事,沒有誰離開誰活不了的。
十幾歲的孩子能有多喜歡呢,寂寞更多一些吧。
后來盛贊長大了,考上了大學,盛業琛開始對她進行一些應有的教育,比如和她說什么是避孕套,以及怎么使用。陸則靈知道以后把盛業琛臭罵了一頓。
盛贊安慰自己爸媽:“別吵了,我都這么大了,早就知道這是什么了,我還買過呢?!?br/>
陸則靈:“買過……哎呦我的頭……”
盛業琛陰森森過來:“是哪個不要命的,名字給我說說?!备也灰娢揖退遗畠何乙⒘怂I琛如是想著。
盛贊挑挑眉:“寢室里一塊去買的,想看看到底是個什么東西?!?br/>
……
盛贊沒想到她會這樣再見嚴磊。
超市長長的排隊隊伍里,她百無聊賴地看著懸掛在一邊的避孕套,以品牌和價格比較著。
突然,背后出現一個有些陌生的男聲:“知道這是什么嗎?盯的這么緊?”
盛贊回頭看了一眼,明明心底已經鼓噪如雷,面上卻波瀾不驚,時光會讓人成長,她已經從以前的小炮仗進化成延時炸彈,不會隨便爆炸,炸一個就要死一個。
她不屑地乜了那人一眼,很是淡淡地說:“當然知道,我還用過。”
然后如愿以償地看見那人年輕飛揚的臉徹底黑掉。
小樣,還說不喜歡我?
盛贊付完帳大模大樣的走了,嚴磊跟在后面走了很遠,她就是不理他。后來嚴磊也出賤招,從錢包里拿出五百塊錢,嚷嚷著:“前面的美女,你是不是掉了五百塊錢?”
盛贊一聽,停了腳步,回過頭來,從嚴磊手上奪過幾張票子,很鄭重地說:“謝謝你,就是我掉的錢。”然后揣進口袋里就走人了。
“你就這么走了?”
“不然呢?和你又不熟。”
“一大姑娘拿不熟的男孩幾百塊錢你說這后面是要去做什么事呢?”
盛贊笑瞇瞇地:“錢是我掉的啊!”
嚴磊在心里想著,臭丫頭長進不少啊。嘴上還是順著她:“我拾金不昧,你就不謝謝我嗎?”還不等盛贊說話,他就說:“我已經感受到你的誠意,我會大發慈悲把手機號給你的,請我吃飯的事我們再聯系。”
然后他就沒臉沒皮的從盛贊口袋里把手機拿去,強行把電話存了進去。
“回去我就刪掉?!笔①澱f。
“刪一次我存一次。”嚴磊答。
周末盛贊回家,吃飯的時候有點心不在焉,想起嚴磊自回國以后重重臭不要臉的行為,盛贊問自家老媽:“以前爸爸追你的時候是不是也特別無賴?”
盛業琛得意洋洋:“當年是你媽無賴地追的我?!?br/>
陸則靈沒有反駁,表情有些憂傷:“你爸說的是?!?br/>
盛業琛立刻感覺到警報,馬上改了話茬:“爸爸開玩笑呢,你媽愿意跟我是我上輩子積德了?!?br/>
盛贊愁容滿面:“我上輩子果然是希特勒?!?br/>
被嚴磊找上第二十三次,盛贊徹底憤怒了。
“你到底要不要臉?。孔叩臅r候你說要走就走,現在回來你說回來就回來?你把我當什么了?”
嚴磊笑瞇瞇的:“當我媳婦?!?br/>
盛贊大怒:“你給我滾!”
“我抱著你一起滾,”嚴磊湊過來:“滾床單?!?br/>
“你給我滾?。。。?!”
咳咳,由于作者已經達到榜單任務,不用再繼續扯淡,所以以下嚴磊怎么追到盛贊就可以省略十幾萬字了。
最后的結局就是盛贊沒有瘋但是她嫁給嚴磊了。
盛贊輸了一千歐元給嚴磊,她笑瞇瞇的說:“一千歐買了個終身奴隸,值了?!?br/>
嚴磊回答:“我一分錢沒花就買了個終身老婆,我更值。”
盛贊將一千歐塞進嚴磊的錢包,然后把嚴磊錢包里的最高額度信用卡拿出來,“我拿錢買你這張卡?!?br/>
嚴磊大方地說:“拿去吧,密碼我改了。不是你生日了?!?br/>
盛贊臉一綠:“密碼多少!”
嚴磊邪魅一笑:“晚上我再告訴你?!?br/>
“流氓!!?。?!”
【任務完不成的作者憋了一下午的番外。。。不浪費大家的錢了就放在已經買過的章節里了。。祝閱讀愉快。??瓤冉Y局還是要跳到下一章去看。。?!?lt;/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