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秦墨寒說了他不在乎，但是蘇辭月到底還是推開了他，跑到了衛生間里。
    女人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耳邊不停地回蕩著之前秦墨寒說的那些話來。
    “一直以來，我喜歡的，都是你的人。”
    “和你長什么樣子，都沒關系。”
    “不管這張臉變成什么樣子，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子，我都喜歡。”
    “你是我的妻子，一輩子都是我的。”
    女人的唇忍不住地微微地上揚了起來。
    當初她選擇改名換姓換一張臉生活，原本也不是為了逃離秦墨寒，而是想給兩個人彼此冷靜的時間，讓他不要追她追得那么緊。
    現在……
    她不但冷靜下來了，也愿意原諒他了。
    甚至，她會覺得，現在的秦墨寒，居然比之前的他，還要成熟穩重，還要讓她喜歡。
    女人深呼了一口氣，緩慢地將貼在臉上的胎記，疤痕，黑痣……
    一點一點地，全都從臉上摘下來。
    摘下這些防備的過程，像是在摘下心里對秦墨寒這段時間的埋怨和不理解。
    最后，所有的特效妝摘除完畢。
    蘇辭月看著鏡子中精致漂亮的自己，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她看著鏡子里的女人笑了，又看著鏡子里的女人哭了。
    最后，她抹掉眼淚，簡單地沖洗了一下自己，打開了浴室的門。
    浴室外面的大圓床上，秦墨寒正在打電話。
    “嗯，我知道。”
    “先穩住他們，不要打草驚蛇。”
    “等著他們下一步的行動。”
    “嗯。”
    簡單地交代了幾句之后，男人掛斷電話，轉過身來。
    身后，女人微笑著站在浴室的門口。
    她被浴巾裹住的身體白皙纖細，不施粉黛的臉漂亮精致地像是精雕細刻出來的。
    男人的眼神讓蘇辭月有那么一瞬間的羞怯。
    她面紅耳赤地別過臉去不敢看他，“剛剛……和誰打電話呢？”
    “白洛。”
    秦墨寒盯著她，目光灼熱，“醫院那邊有新動向了。”
    蘇辭月怔了怔，醫院那邊的新動向……
    “是陳丹丹家里的事兒？”
    “嗯。”
    男人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溫柔地將她拉進懷里，抬手扣住她的下頜，輕輕地吻了上去，“秦凌亦的人到了醫院，想將陳丹丹一家殺人滅口。”
    蘇辭月的身子瞬間僵硬了起來。
    “殺人滅口？”
    陳丹丹他們一家三口，不是被秦凌亦收買了嗎？
    秦凌亦對自己的人也下這樣的狠手？
    “在秦凌亦眼里，親生父親和哥哥都能放棄，更何況是三個才認識了不到一天，只有金錢來往關系的人呢？”
    男人輕輕地摩挲著蘇辭月瑩潤的唇瓣，“對于秦凌亦來說，所謂的人和人之間的感情，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自己。”
    蘇辭月擰眉，一邊承受著男人的親吻，一邊擰眉，“可是，他為什么要殺了陳丹丹一家三口啊？”
    “因為要栽贓陷害。”
    秦墨寒勾唇笑了笑，聲音淡淡地，“現在陳丹丹在你的道館跳樓，陳丹丹的男朋友帶人到道館門口去鬧，網上的消息又那么多造謠的……”
    “這種情況下，如果陳丹丹本人和她的父母都死了，你覺得會是誰做的？”
    “換句話說，如果陳丹丹一家三口死了，給誰帶來的利益是最大的？”
    蘇辭月怔了怔，整個人呆滯地說不出話來。
    半晌，她才艱難地抽動著唇瓣，“是……我。”
    所有的輿論都在指向她，一切都是因為陳丹丹而起。
    如果陳丹丹死了，蘇辭月做的一切事情都死無對證，她可以反駁網上的人，可以讓別人拿出她欺負陳丹丹的證據，反咬一口。
    反正，只要陳丹丹死了，她就可以隨便將她和陳丹丹的事情加工，添油加醋地說出來騙人。
    想到這些，蘇辭月的額上忍不住地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這秦凌亦……”
    不但心思縝密，而且心狠手辣。
    “當然了。”
    似乎是看穿了蘇辭月的想法，秦墨寒忍不住地勾唇笑了，“你以為，當初設計你，陷害你的事情，都是葉千玖的主意嗎？”
    “你以為，楊清幽這種明顯帶著破綻，都敢自稱是簡家大小姐的人，真的能利用葉千玖？”
    男人的這番話，又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蘇辭月的腦袋上。
    她的腦袋有些接受不過來這些信息。
    女人怔了許久，才緩緩地抬起頭看著秦墨寒的臉，“你是說……”
    “對，都是秦凌亦做的。”
    秦墨寒將蘇辭月拖到床上，將她抵在身下，細細密密地親吻起來，“葉千玖在秦家的這些年來，從來都不自由，她每一刻的所作所為，都是被秦凌亦監控的。”
    “但是她偏偏能和楊清幽做朋友，你不覺得奇怪嗎？”
    蘇辭月抿唇，“連他們做朋友，也是秦凌亦算計的？”
    “差不多。”
    秦墨寒點頭，
    “秦凌亦希望葉千玖懷上我的孩子。”
    “到時候我因為孩子的面子上，要將葉千玖娶回家，這樣秦凌亦就能將我收攏到他的手下，成為他的左膀右臂，幫助他一起對付簡家。”
    “但是葉千玖私生活不檢點，無法生育，這才利用到了你。”
    “這些，也全都在秦凌亦的掌控中。”
    “所以秦凌亦設計讓楊清幽和葉千玖成為朋友。”
    “秦凌亦看中的，是楊清幽家里的精神病院事業。”
    “你想，如果當初你真的死了，固然是好事兒。”
    “但是如果你沒死，那一定要找個地方，把你關起來，洗掉你的記憶。”
    “精神病院，是個最好的地方，你有精神病，也是最好的托詞。”
    蘇辭月聽得渾身冷汗直冒。
    她想起來自己第一次見到秦凌亦的時候。
    那個時候，她雖然感覺到那個男人對自己有敵意，卻沒想到……
    他會是這樣一個人。
    不但身強體壯，還有如此縝密的心思和冷血的感情。
    見她不說話，秦墨寒吻著她的耳垂，輕笑了一聲，“這就接受不了了？”
    蘇辭月被他笑得有些局促。
    她抿唇，定定地看著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的臉：
    “那你說……”
    “秦凌亦，他喜歡葉千玖嗎？”
    秦墨寒勾唇，將她所有的聲音都拆吃入腹，“再冷血的人，心里可能都會有點感情吧。”
    “但他對葉千玖，或許不是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