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這個呂先霸還真是富有,恐怕紹興有些大族都比不上吧。”
殷啟震驚。
這箱子里的物品總價(jià)值,至少在十萬塊大洋以上。
在紹興府,像殷家這種從書香門第轉(zhuǎn)為經(jīng)商的終究是少數(shù),他們主要收入還是來自于田地和茶山等,這每年又能進(jìn)項(xiàng)多少?
只不過這地契不能拿出來,否則很容易查到他身上。
黃金和珠寶首飾也不宜變賣,來路不正。
能夠被光明正大使用的,也唯有三萬五千兩的銀票了,不過辦報(bào)也應(yīng)該足以了。
將東西藏好,殷啟就躺床上去睡了。
……
與此同時(shí),陳家。
陳家家主陳銘軒皺眉,轉(zhuǎn)頭問道:“都丑時(shí)(凌晨一點(diǎn))了,睿兒怎么還沒有回來?”
身旁管家忙道:“老爺,要不派人去漕河幫看看?”
“嗯,派個可靠的人過去。”
陳銘軒點(diǎn)了點(diǎn)頭,神色有些凝重:“今天晚上我總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右眼皮子直跳。就怕睿兒會惹惱呂先霸那個莽夫。”
他就這么一個兒子,雖然有些紈绔,但比殷啟好多了。
因此平時(shí),他也讓陳睿去處理些不大重要的事情。
比如說與呂先霸溝通。
畢竟,將來這陳家還是要交給對方手中的。
“是,老爺!”
管事點(diǎn)頭應(yīng)著,轉(zhuǎn)身就走。
陳銘軒望著門外漆黑的夜色,輕聲自語道:“希望不會有事吧。”
為了策劃對付殷家,他付出的太多,不僅在威廉神父面前當(dāng)孫子,給對方送禮送田產(chǎn),甚至還將最喜愛的女兒都送給了那個老洋鬼子。
也正因?yàn)槿绱耍窀覆艜χС炙屗麩o懼官府方面的壓力。
如今再聯(lián)合了漕河幫,正白兩道聯(lián)合,還怕殷家不死?
說起來,他與殷成濤還是同窗,但是因?yàn)猷l(xiāng)試舞弊,他被殷成濤告發(fā)了,最終不僅被革除了功名,還差點(diǎn)坐了牢,是他父親花了大半家產(chǎn)才保下他的。
也因此,他與殷成濤結(jié)下了死仇。
這些年他從未忘記仇恨,只是因?yàn)闆]有功名在身,他實(shí)在是沒辦法對付殷成濤,直到去年英國人威廉神父前來紹興傳教,這才讓他看到了復(fù)仇的希望。
若是滅了殷家,他不僅能夠報(bào)仇,而且吞并殷家產(chǎn)業(yè)后,他將成為山陰府首富。
即便是放在江浙區(qū)域,也能排得上號。
陳銘軒暢想著未來,不覺時(shí)間流逝,直到外面?zhèn)鱽硪魂嚰贝俚哪_步聲。
很快管事就率先跑了進(jìn)來,氣喘吁吁,臉色難看。
緊接著,是一個壯碩的青年背著陳睿進(jìn)來了。
這壯碩青年是管家的兒子,也是陳睿的隨從李勝。
陳銘軒并沒有發(fā)現(xiàn)陳睿已經(jīng)死了,只當(dāng)對方醉得不省人事,以前也不是沒有過。
他皺眉冷哼道:“讓他去漕河幫與呂先霸談事,竟然還能醉成這樣,哼!”
李管事滿臉沉痛之色,欲言又止。
李勝則默默把陳睿的尸體放在了地上,陳銘軒本來還有些錯愕,暗怪李勝無禮,但很快他就瞳孔一縮,看到了陳睿眉心的深深刀痕。
“睿兒!”
陳銘軒呼吸停滯,感覺天旋地轉(zhuǎn),許久才悲呼出聲。
他快速上前,看著陳睿的尸體又驚又怒,悲憤無比,他轉(zhuǎn)頭看著李勝,厲聲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誰殺了我兒?”
李勝低頭道:“老爺,我趕到漕河幫時(shí),里面尸橫遍野,血流成河,我在其中找到了少爺?shù)氖w便背了回來。對了,呂先霸也死了,雙手被人砍斷,死得很慘。”
陳睿尸體出現(xiàn)在漕河幫,此事一旦傳開,殷家肯定就會知道,在背后支持漕河幫的就是陳家,因此他才選擇將陳睿的尸體背了回來。
陳銘軒瞳孔一縮,漕河幫被人端了!
第一時(shí)間,他就想到了殷家。
但最后他還是搖了搖頭,因?yàn)橐蟪蓾栽傂惺鹿饷骼诼洌豢赡茏龀鲞@種事情來。
而且若是殷成濤能有這個手段,早就收拾了漕河幫,也不會等到現(xiàn)在。
可如果不是殷家,又會是誰?
“走,我要親自去看看。”
……
很快,陳銘軒就來到了漕河幫。
當(dāng)看到滿地的尸體時(shí),即便是他見過大風(fēng)大浪,也忍不住瞳孔緊縮。
這小小的庭院里,竟然死了近五十多人。
呂先霸最慘,雙臂都被斬?cái)唷?/p>
“什么人?”
李勝忽然朝著屋里厲喝,擋在了陳銘軒身前。
隨后,四名護(hù)衛(wèi)紛紛上前。
“別,別,我出來!”
說著,一個人從屋里走了出來。
如果殷啟在此就會發(fā)現(xiàn),這人正是先前尋找到木箱子的人。
先前分了賬房里的錢,大家都分散逃命了,唯有他貪欲作祟,又暗中偷偷回來了,準(zhǔn)備將呂先霸房間里值錢的東西打包帶走。
卻沒有想到,剛好被陳銘軒一行人攔了個正著。
陳銘軒看著他背后的包袱,鼓鼓囊囊地,厲聲問道:“你是什么人,還有,這里是怎么回事,是誰殺了你幫主?”
這幫眾連忙道:“這位老爺,小的章五,本是漕河幫弟子。今天晚上,有個非常厲害的黑衣刀客殺到了這里,我們幫主和這些人都是他殺的……”
說著,他將晚上的事情詳細(xì)說了遍。
陳銘軒又驚又怒又懵逼,陳睿似乎是被殃及池魚了。
至于殷家,他徹底沒有懷疑了。
年輕的刀客,還如此嗜殺成性,殷家根本沒有這號人物。
雖然沒有懷疑殷家,但他卻把這個仇恨暗暗轉(zhuǎn)嫁到了殷家頭上,因?yàn)槿舴且蠹遥衷趺纯赡茏岅愵礓詈訋停?/p>
“殷成濤!”
陳銘軒咬牙切齒,眼中露出刻骨的仇恨,幾欲發(fā)狂。
他抬頭看著章五,冷冷道:“殺了他!”
話落,他轉(zhuǎn)身就走!
“不要,啊……”
凄厲的慘叫聲,戛然而止。
……
回到了陳家。
陳銘軒冷聲道:“李振,派人全力打探消息,看城里最近有沒有來個厲害的用刀高手,還有盯住那些當(dāng)鋪,又是否有人大量抵押貴重首飾之類的。亦或者,有沒有忽然暴富之人,大量使用銀票的。”
雖然他把仇恨記到了殷家身上,但該尋找兇手還是要尋找。
李管事連忙點(diǎn)頭:“是,老爺。”
陳銘軒繼續(xù)說道:“還有,替我招攬高手,只需要像殷家那位陳師傅級別的。”
呂先霸雖然死了,但對方僅是他計(jì)劃中的一環(huán)。
為了對方殷家,他足足策劃了近一年,怎么可能就因?yàn)閰蜗劝灾蓝舱郏?/p>
當(dāng)計(jì)劃成功后,他需要高手牽制陳師傅,以便能夠?qū)⒁蠹乙痪W(wǎng)打盡,斬草除根。他可不想留下什么遺患,畢竟殷家還是有些人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