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不麻煩，很快又動了動喉結，嗓音低低地喊她的名字。

阮桑尾調上揚嗯了聲。

他又不說話。

直到他停穩了車子，輕輕按了按太陽穴，才眉眼沉沉地看向她。

車內有些暗，他側著臉瞧她，俊美的面容籠罩在窗外燈光的光影下，半明半暗。

他說，“念念，我有話要對你說。”

“嗯，你說，我在聽。”阮桑的手停在安全帶插扣上，回望他，點著頭。

她不知道他這是要說什么，可周圍怪異的氣氛讓她有些不自在。

她望進他深邃的眼睛里，她瞧見他眼底深處有光在閃動。

“我喜歡你，非常喜歡。”語調平穩無波，似是在說平常事。

可是，阮桑還是直接傻掉了。

呆呆地看著他，大腦空白了好一會兒，才有些反應過來。

他說他喜歡她？可是，他不是已經有暗戀了很久的人么。

還是……自己會錯了意，他說的喜歡不過只是朋友間的禮貌說辭罷了？

果真是她會錯意了吧，想到這里，她佯裝淡定地干笑了兩聲，禮尚往來，“我也喜歡你……”

似乎看穿了她偏離的心思，他打斷她，意外地專注，“念念，我在追求你。”

一句話，成功扼住了阮桑的喉！

她動動嘴唇，又慢慢地閉上，漸漸地抿起來。

搭在安全帶上的雙手也不自覺地緊了緊。

從小到大，她身邊的追求者不計其數，被表白的場景也五花八門，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如此的……莫辨東西。

她說不清楚是驚訝、開心、還是抗拒？

好像都有。

然而無論是哪一種，都無法讓她點頭同意。

他那么光鮮優秀的一個人，她并不排斥他，甚至她不否認對他有一絲好感，但是那層好感并沒有上升到愛情。

她甚至不太了解他，他的性格，他的過往，他的生活。

所有對他的印象，都是從外界被動推送給她的。

對于他這個人，她主觀意識里沒有一個自主的清晰的圖譜。

如果認真算起來，在她的概念里，她認識他還不足兩個月。

相處的時間甚至用十個手指都能數得清。

她是個理智的人，有些口中的愛情很多時候只是沖動而為，不過是荷爾蒙在作祟。

可莫名地，她好像又不想直接說不。

她心下煩躁，眨眨眼，只輕聲，“我記得……你有暗戀很久的人。”

他深深呼出一口氣，“十年前，我們相識，但相處的時間并不多，你覺得我為什么會一直記得你？”

他低低磁性的嗓音慢慢說著，像是在耐心引導著她去尋求答案。

阮桑隱隱約約得出了一個結論，又覺得太過不可思議，硬生生不敢再往下想。

她不說話，他又耐心問，“你相信一見鐘情嗎？”

她又眨了下眼睛。

“十年前，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就再也忘不掉了。”

事實上，他對她的心思，哪里是這些字眼就能一概而過的。

這十年來，他對她隱忍的思念，為了追趕上她的步伐而拼了命的奮斗，這一切的一切，不過都是為了她……

“還有之后，我再次見到你，對你的種種試探，一直不敢說，因為患得患失……”

阮桑的心忽然跳得飛快。

“不用馬上回答我，”他說，“你想好了，隨時告訴我。”

想了想，又說，“我等你。”

他不在乎這一時，畢竟他已經等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