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島上,參天大樹林立,峭壁懸崖隨處可見,山泉流水淙淙。</br> 這是典型的太平洋小島風貌。</br> 在這種崎嶇不平的小島上,蓋個小房子恐怕都挺困難的。</br> 但是,在玄武島的正中間,卻是一塊平坦之地,一看就知道是人工開發出來的,平地上,是一個正六邊形的帶有科幻感的建筑。</br> 在這種距離最近的大陸海岸線都有上千公里的小島上,竟然可以建造出這種建筑,這份財力,別說普通人了,就算是富豪之家,也夠他們仰望的了。</br> 此時,陸原,熊老以及王憐花等人,就站在一個水晶冰柜前面。</br> 王蓮仰面靜靜的躺在其中,身上穿著一件無菌的雪白的衣服。m.</br> 雖然過去了好幾個月了,但是王蓮的遺體宛若當初,這都是因為冰柜中零下五十度的環境和惰性氣體的防護。</br> 看到王蓮,陸原的心里涌出一種說不清楚的難過。</br> 似乎又回到了在紫光醫院的那一天。</br> 又回想起那天自己和周允跪在王蓮身前,王蓮把兩人的手放在了一起的畫面。</br> 然而,現在又回到了王蓮面前,卻只有自己一個人。</br> 當時,自己當著王阿姨的面,許諾會照顧好周允。</br> 現在盡管面對著的是王蓮的遺體,但是一想到此時還不知道周允人在何方,陸原的心里又不由滋生出許多的內疚和慚愧。</br> “三少爺,來這邊吧,我已經把她的遺體的數據全部在電腦上建模了。”</br> 王憐花靜靜的站在一邊,等候著陸原久久凝望著王蓮遺體。</br> 他雖然不清楚王蓮和陸原的關系,但是他知道這遺體被送來是陸原的意思,既然三少爺如此重視,必然和三少爺也有一定的關系。</br> 所以當陸原凝望冰柜中遺體的時候,王憐花并未有任何打擾。</br> 一直等到陸原低下頭,情緒慢慢的平靜。</br> 王憐花這才說道。</br> 陸原點點頭。</br> 跟隨眾人又來到了一部超級計算機的屏幕前面。</br> 屏幕上,是王蓮遺體的三維模型,可以說,這個模型幾乎包含了王蓮身體的任何一處的數據,可以看到任何血管走向和五臟六腑。</br> 所以,存儲這個人體模型,光是每10個5T的硬盤組成的硬盤組,就用到了50個。</br> 也就是說,光是這個模型,就用到了2500T的存儲空間來存儲!</br> 而能調動這么大的數據,可想而知這部超級計算機的運行速度有多快!</br> “王阿姨到底是得了什么病?”陸原皺著眉頭,忍不住說道。</br> 從王蓮死亡那天,一直到現在,關于這件事,陸原一直不能釋懷。</br> 是啊,王阿姨多么好的人啊,一個女仆,卻嘔心瀝血的把小姐的女兒給養大,一生都奉獻給了周允的家族了。</br> 而且一輩子生活困苦,但終于,讓她和周允遇到了自己。</br> 本來,陸原覺得,自己終于可以讓苦了累了一輩子的王蓮好好的享享福了,誰知道卻發生了這種事情!</br> 陸原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得了什么奇怪的疾病。</br> “三少爺,我們建立了這個模型之后,進行了大量的模擬工作,幾乎把地球上所有的病毒病菌都輸入了模型進行測試,發現死者并非是因為疾病而死的。”</br> 王憐花操作著計算機,說道。</br> “啊?”陸原一愣,心里更是奇怪,“那是因為什么?”</br> “這個……”王憐花沉吟了一下,似乎一時不知道該怎么來說這個事情,“三少爺,簡單的說,是死者被人下了宿蟲。”</br> “宿蟲?”陸原頓時愣了,好陌生的東西。</br> “嗯,就是一種可以被種植到人體內的生物,這種生物的體積極小,甚至會從人體的毛孔進入體內,然后隨著人體的血液系統循環到身體各個器官臟腑之中,從而潛伏寄生于其中。”王憐花說著,打開桌子上一個合金箱子,拿出兩塊緊密貼合的玻璃片,遞給了陸原,“三少爺,就是這個。”</br> 陸原舉起來在手里,卻什么也看不到。</br> “要用這個,三少爺。”說著,王憐花又推過來一臺超光學顯微鏡,把玻璃片放在載物臺上,調節好之后,推到了陸原面前。</br> 顯微鏡下,映入陸原眼簾的是一個被放大了幾萬倍的宿蟲。</br> 初看到這宿蟲,陸原禁不住都心里一驚。</br> 這生物,竟然有著極為清晰的身體結構,就仿佛一只長著翅膀的蜥蜴,腦袋脖子爪子尾巴翅膀,完美無缺,真的很難想象這么微小的生物竟然有如此復雜的身體結構。</br> 畢竟一般的寄生細菌和病毒,結構都是很簡單的。</br> “王大師,你是說王阿姨是接觸到這種生物被感染了而致死了嗎?”陸原有點想不通。</br> 王蓮來到金陵都是好好的,而來到金陵之后,住的是梅林小筑,平時也都是自己和周允帶著她一起出去玩的。</br> 如果王蓮是在金陵感染這種宿蟲的,那自己和周允怎么一點事都沒有?</br> “不是這樣的,三少爺。”王憐花搖搖頭,“這種宿蟲在正常情況下根本不會存在,我們也根本不會接觸到這種生物,如果這個世界到處都是這種生物的話,那人類真就完了。”</br> “難道是……”陸原不由渾身一震,一個可怕的念頭突然冒了出來。</br> “是的,三少爺,正常人是根本無法接觸到宿蟲的,所以,一定是有人將宿蟲種植在了死者的體內。”王憐花說道。</br> 陸原又是一怔。</br> 這么說,是有人對王蓮下手的了?</br> 為什么?</br> 王蓮來金陵才短短幾天,就有人對她下如此詭秘的手段,這是為什么?</br> 雖然王蓮以前是周允媽媽身邊的丫頭,但是這件事情都過去二十多年了,應該沒有人會知道王蓮和周允的身份了吧?</br> 可是,怎么王蓮一到金陵就出了這種事?</br> 難道,她一到金陵的時候,就被人盯上了?</br> 想到這里,陸原的心里突然極為自責。</br> 都怪自己,是不是自己太大張旗鼓了,畢竟讓王蓮又是住梅林小筑,又是去京師名廚吃飯的,然后被人盯上了?</br> 從而暴露了王蓮的身份了?</br> “誰,誰會這么做?”陸原此時,因為內心的自責而臉色痛苦。</br> “三少爺,想查這個并不難。”王憐花說道,“天底下能操控宿蟲的人并不多,這是一種古老的能力,但據說在遠古時期操縱宿蟲是很普遍的一種職業,這種人還有一個專門的名稱,叫做蟲工,蟲工里的佼佼者會升級為蟲師,只不過在大秦統一天下之后,嬴政焚燒天下書籍,讓關于蟲工的記載就慢慢的消散在時空里了,不過總還是有一些枝末悄悄的流傳了下來,總有人在暗中修習,據我所知,目前能操控的宿蟲的,就有三個組織,我還至少知道有三個可以操控宿蟲的人的名字!”</br> “是誰?!”陸原目光一凜,說道。</br> “三少爺,你再看宿蟲的翅膀,仔細看。”王憐花說道。</br> 陸原又依言仔細觀察顯微鏡下的宿蟲。</br> 果然,在宿蟲的翅膀里面,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個字“曲”。</br> “曲?”陸原一愣,難道宿蟲的身上竟然還有漢字?</br> “是的,三少爺,這個曲字并不是宿蟲自帶的,而是控制它們的人用特殊手法印上去的,這個人是一個很自負的人,他就像是某些殺手喜歡在殺人現場留下代表自己的專有圖形一樣,所以他在自己的所有的宿蟲身上都印了這個曲字。因為他也其實也清楚,這個世界上,知道宿蟲的人并不多,就算他印了曲字,也不會暴露自己的。”</br> “這個人是誰?”</br> “他就是風之流派的蟲工,曲延。三少爺,這是一個很可怕的人。”王憐花似乎嘆了口氣。</br> “曲延?”陸原又是一愣,這個名字自己根本從來也沒聽過,他為什么要對王蓮下如此重手?還用這么詭秘的手法。</br> 然而,一剎那,陸原心中的疑惑又突然被憤怒所代替。</br> 可怕?</br> 可怕又如何,既然知道是你下的手,我豈能放過你!</br> “王大師,你能認出這個人不?”陸原突然問道。</br> “啊,這個,三少爺,此人行蹤詭秘,我最近一次見過他,也只是在二十年前的一次婚禮上。不過這個人長相奇特,雖然二十多年過去了,我想我現在要是見到他,肯定可以認出來的。”王憐花說道。</br> “那好,熊老,你現在動用一下金陵的關系,看看能不能調到三個月前梅林小筑和金陵大學以及XXXX附近所有的監控的歷史記錄,我一定要找到這個家伙!”</br> 陸原一口氣把王蓮那幾天去過的所有地方都回憶了出來,現在到處都有監控,這些地方也不例外。</br> 既然曲延給王蓮下了宿蟲,那肯定出現過在附近。</br> 只要把監控視頻掉出來,讓王憐花辨認,肯定也能辨認出來那家伙!</br> 陸原現在就想弄清楚,曲延到底是怎么如此悄無聲息的給王蓮下了宿蟲的,這也太可怕了。</br> “是,三少爺!”熊老立刻準備去辦。</br> 王憐花卻搖了搖頭:“三少爺,這樣沒用的。”</br> “為啥?”</br> “因為這宿蟲,已經被種植在死者體內二十多年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