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曹云風回到位于鸚鵡洲的曹府的時候。</br> 眼前的景象,連一向見多了場面的他,都不禁心里暗暗心驚。</br> 此時曹府的門口,聚集了很多人,一個個群情激昂的樣子,嘴里頭激動的喊著什么。</br> “抵制九仙山開采金礦!”</br> “九仙山開采金礦,觸犯神靈,必遭天譴!”</br> “曹云風是武江罪人!”</br> 眾人都很是激動,揮舞著拳頭,沖著曹府的大門。</br> 現場還有人站在高處,拿著喇叭,在鼓動著,“大家一定要抵制金礦的開發,九仙山是靈山,里面是大羅金仙的舍利,還有無上仙尊,當年太上老君和鎮元子在這里修仙參道的地方,是保佑我們武江市的靈山,我們有義務保護九仙山!現在曹云風為了自己的利益,不顧我們所有人的生命安全,在九仙山上開采金礦,就相當于是給九仙山割了一道深深的傷口,這是破壞,是仙人們不允許的!”</br> “所以現在仙人們發怒了,金礦上為曹云風賣命的人,得到了報應,今天死了十二個人,以后會死的更多!”</br> “而且你們不知道,自從曹云風一年前開采金礦之后,金礦里一直在發生一些詭異的事情,時不時的就有人死亡,有人失蹤,還發生各種爆炸,甚至還有人回到家里不就知道怎么就死亡了!”</br> “而且,你們知道嗎,曹云風在金礦里開采了一年多,但是根本沒有開采出任何的金子,他現在把所有資金都投入進去了,一分錢沒有賺到,說白了,他現在根本不是我們武江市的富豪了,他是個窮光蛋了!”</br> “這一切,都是他的報應,因為他開采金礦,他破壞了九仙山,他是罪魁禍首,所以他得到了仙人的懲罰,仙人把他從我們武江市第二大家族,現在變成了窮光蛋,說什么九仙山有金子這個沒錯,但是那是仙人們的財富,我們凡人能敢去拿嗎?能有資格去拿嗎?”</br> “所以,盡管那什么檢測儀器說檢測出來九仙山下面有很多金子,但是那不屬于我們的,所以我們根本永遠也拿不到!曹云風逆天命,害死了很多人,打倒曹云風!”</br> 拿著喇叭鼓動的人,語言很犀利,這一番話,說的下面的人更加狂熱起來。</br> “說的好!打倒曹云風!”</br> “打倒曹云風!”</br> 一時之間,幾百個人站在曹府大門口,齊聲喊起來,聲勢浩大,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那種說不清楚的狂熱和興奮。</br> 說真的,看著真讓人害怕。</br> 曹云風坐在車子里,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切,心里那叫一個郁悶和憋屈,自己怎么就成罪人了?這些人簡直是在說胡話啊。</br> 他心里也很著急,正想著該怎么辦。</br> 而就在這個時候,又來了一批穿著白色衣服的人。</br> 這些人的手里,都捧著東西,還舉著白色的橫幅。</br> 一走到曹府門口,這些人就放聲大哭,“曹云風,殺人兇手!”</br> “殺人償命!”</br> “曹云風,還我兒命來!”</br> 這些人跪在曹府門口,一邊哭著一邊罵。</br> 這個時候,曹云風才看清楚,這些人原來穿的都是喪服,手里捧著的是遺像,而那些橫幅上面,也是寫著一些“殺人償命,還我親人的命!”之類的話。</br> 他恍然大悟,這些人,都是金礦上那些死者的親屬啊!</br> 曹云風頓時腦袋都大了。</br> 說真的,礦上死了十二個人,這個事情,他肯定要負責的,只是現在礦難剛剛發生,很多事情要一步一步來。</br> 賠償肯定都是要賠償的,只是他現在都沒有資金賠償了,而又沒有想到,這些死者家屬,怎么會這么快就知道了消息的?!</br> 到底是誰透露的?</br> 畢竟曹云風給金礦上,所有人都下了命令,不要透露這個消息。</br> 現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br> 這伙人一來,恐怕事情會鬧的更大了。</br> 他想的果然沒錯。</br> 看到這些家屬們也來了,其他人都圍了上來,一番打聽了之后,頓時就更加的憤慨了!</br> “曹云風太可惡了,大家齊心協力,今天一定要討教個說法啊!”拿著喇叭的人,又是趁機鼓動起來,“打倒曹云風!”</br> “打倒曹云風!”</br> 于是,就跟剛才一樣,所有人都又齊聲喊起來,只不過,比起剛才,這些人更興奮,更狂熱,都接近瘋狂了!</br> 曹云風看到這里,心里那種氣悶的感覺,又涌了上來。</br> 他一氣之下,推開車門就要下車,想和這些人理論。</br> 身邊的司機阿木,卻急忙拉住了他,阿木沖著曹云風急的直搖頭,“曹總,這個時候你可千萬不能下去啊,這些人現在都有點瘋狂了,你跟他們講道理,是講不清楚的。不但講道理,講不好,弄不好,他們還會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呢!”</br> 曹云風心里咯噔一下,剛邁出去的腿,也就收了回來了。</br> 阿木說的沒錯,這些人此時是不能講道理的了,這么多人,法不責眾,一旦鬧大了,人性的惡被迸發出來,那后果卻是不堪設想。</br> 只是,總不能就讓這些人堵在門口吧。</br>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br> 曹云風的心里此時真是如同鐵鍋上的螞蟻一樣,今兒個這到底是怎么了?先是在華科的邀請會上,自己成了眾矢之的。</br> 接著就是金礦上出了這么大一個礦難。</br> 而現在,又冒出這么一大群人在自己家門口示威鬧事。</br> “不好了,曹總,這伙人開始砸門了!”阿木突然指著門口,驚聲說道。</br> 此時,曹府門口,曹府里面的人,估計也看出來這些人不對勁,所以早就把厚重的大門給關上了。</br> 但是隨著人群的情緒越來越激昂,這些人開始圍攻大門。</br> 雖然大門很堅固,但是這些人此時都瘋狂了,幾百個人瘋狂的向大門攻擊,再結實再堅硬的大門,也是岌岌可危啊。</br> 曹云風看得心驚膽戰,他很明白,這伙幾百個群情激憤的人,帶來的破壞是多大。</br> “快報警!”</br> 曹云風趕緊讓阿木報警,他自己則是急忙給熟悉的朋友打電話求援。</br> “哎呀,是曹總啊,對不起啊,正在外面出差呢。”</br> “啊,是曹總啊,對不起啊,我這正在出差的路上呢。”</br> 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是要么在出差,要么很忙。</br> 一開始,曹云風心里還覺得怎么這么巧,后來突然他才意識到,這些人是故意的!</br> 自從華科大酒店邀請會上自己被熊大海一番針對之后,自己在武江市的上層階級里,已經一落千丈了。m.</br> 此時,自己真的成了虎落平陽了。</br> “報警了嗎?”</br> 此時,曹云風已經知道叫人買啥用了,目前來看,只能報警了。</br> 說完話之后,他發現自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br> 也是,此時情勢真的是十分危急啊。</br> “糟了,曹總……”說到這里,阿木突然一指前方,“不好了,曹總,門被破開了!”</br> 果然,在這些人的齊心協力的撞擊下,曹府結實的大門也不堪重負,終于被撞開了。</br> “進去!”</br> “沖進去!”</br> 眾人看到門被撞開了,曹府里面的風景露在眼前,這些人顯得十分的興奮,相互撞著擠著,就仿佛是逛妓院的嫖客們一樣,瘋狂的涌了進去。</br> 也是,平時在他們看來,這曹府就是高高在上的,平時經過曹府的門口,都大氣不敢喘一下,根本也不敢往里面看一眼。</br> 而現在,曹府就對著他們敞開,這種刺激感,是很強烈的。</br> “我草,曹云風的院子還真漂亮啊!”</br> “嘖嘖,這是什么樹,我草,放到我家里多好。”</br> “這個花瓶,我看很不錯!”</br> 眾人一涌進曹府,看到曹府里漂亮的擺件和各種珍貴樹木,頓時,人性的惡就放大了,再加上此時他們都覺得曹云風是罪人。</br> 頓時,這些人一擁而上,搬盆栽的搬盆栽,拿花瓶的拿花瓶,更多的人,則是蜂擁到了旁邊的房間里,開始大肆搜羅。</br> “喂,你們干嘛,這里是曹總的家,你們出去!”幾個傭人,看到眾人這樣子,也是看不下去了,站出來說道。</br> “弟兄們,怕個毛啊,這些都是狗仗人勢,都是曹云風的狗,曹云風觸犯鬼神,他們也是為虎作倀,兄弟們,打!”</br> 這伙人頓時一哄而上,那幾個傭人嚇得面無人色,每個人的心里都有一種天塌下來的感覺。</br> 是啊,曹家在武江市是頂級的存在,平時一些豪門大佬都不敢在這里放肆,而今天,這伙人卻宛如強盜一般。</br> 可憐這幾個傭人,怎么能是幾百人的對手,一人一腳,也被打的半死了,他們被打的倒在地上吐血,再也不敢吭聲。</br> 而人群,顯然被這次毆打,更加刺激興奮了。</br> “打,兄弟們,把曹云風家里給抄了!”有人振臂一呼,頓時響應聲,響徹整個曹府,似乎整個曹府都在顫抖。</br> “對了,兄弟們,曹云風不還是有兩個女兒嗎,咱們找找看,找到他女兒,讓他女兒來補償我們!”有人突然猥瑣一笑,說道。</br> 這個想法,太爆了,頓時,眾人的眼神,一下子就更加亢奮起來。</br> 是啊,曹家的兩大千金,在武江市也是聲明赫赫的,長得都十分漂亮,而且還是千金小姐,平時在這些人的心目中只有仰望的份兒。</br> 然而,一旦人性之惡被激發出來,人就會變得極其的恐怖。</br> 而平時只能仰望的兩大千金,今日似乎唾手可得了一樣,這些人的精神,就瞬間被刺激的異常興奮。</br> “找,趕緊找到她們,嘿嘿!”</br> “我聽說還有一個私生女,長得也是個美人兒,咱們趕緊找啊,兄弟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