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
位于關(guān)中地界,距離長安不遠(yuǎn)。
白貴換了身書生行頭,輕騎快馬,一路疾馳。
之所以再次扮作書生,而是他發(fā)現(xiàn),但凡神女一流,皆好書生。他以書生裝扮會見三圣母,說不定有buff加成。
日暮時分,他便到了華山山麓。
華山乃五岳西岳,游客眾多,故此山麓之中,由山民開辦的客棧驛館不在少數(shù),亦是一處小的繁華地。。
“店家,幾道拿手菜,一碗羊羹。”
白貴隨意找了一家客棧,入內(nèi)落座。
他看了一眼刷著蛤灰的墻壁,上面掛著食單。十?dāng)?shù)種菜肴皆可入眼,索性也就不管,順口喊道。
“得嘞!”
“客官您等著。”
店小二應(yīng)道。
不時,便上了幾道菜肴,皆是山珍野味。
宋之前,吃羊,對于士大夫來說是習(xí)慣。所以但凡客棧,基本上做羊羹就沒有太差的。最上等的菜肴必是和羊肉有關(guān)。
他吃著菜,吃到一半,見客棧內(nèi)用餐的游客大多已入房歇息,店小二得閑,于是問道:“兄臺,你們這里西岳廟圣母殿靈嗎?”
三圣母楊嬋,家中行三。而圣母來由則是因為三圣母得了西岳大帝坐下華山圣母一職,所以才被稱為三圣母。
此界也非一般凡界,紫珍靈鏡在落入御史王度之手時,就在關(guān)中地界斬了不少妖魔。
西岳華山亦是福地之一,靈機(jī)滋生,妖物成精的必不在少數(shù)。
若無神祇庇佑,普通黎民還真的難以生存。
“圣母殿?”
店小二訝然了一下,打量了白貴一樣,頗感古怪道:“這位郎君,圣母殿……圣母殿一般多是女信客上香祈愿,靈不靈的,這個我還是真的不知道。”
僅聽圣母二字就知,這圣母殿,與延嗣有關(guān)。
他一個店小二,是個男人,怎么可能知道女信客在圣母殿祈愿后,靈不靈……,除非親自去試一試。
“女信客……”
白貴錯愕。
他陷入了知見障。
圣母殿之意他不是不知道,只不過他對楊嬋的認(rèn)知,還是在楊戩妹妹這一方面上。下意識就沒去想楊嬋的神職……。
他繞開話題,找店小二訂了一間上房。
入房歇息之后。
次日,天剛亮,他便收拾行囊,上華山,前往西岳廟。
華山險峻,危峰兀立,奇峰羅列。
白貴上了古棧道。
清晨,石階有些濕滑,所以行人不稀不稠。
前半夜下了一場小雨。
以他原先的武學(xué)底子,登上西岳華山尚且不是難事。現(xiàn)在更遑論他已經(jīng)成就了天仙。所以一步步踏去,步態(tài)縹緲,步伐尺度,一寸不多,一寸不少。
少傾。
他來到山峰開的一處危聳闊地。
穿過幾處嵌刻祥云仙鶴的牌坊后,就到了西岳廟。這廟宇古樸,占地不少,四五重殿宇,皆是青磚古瓦。
山花遍野,綠草茵茵,松柏挺立。景色萬千,分外宜人。
正殿是西岳帝君。
白貴使了銀錢,在廟祝手中買了香火,入殿躬身禮敬。
“你這書生。”
“從來沒聽過拜神只拜不跪的。”
一個入殿的香客見此一幕,斥道。
倒不是他多管閑事。
入鄉(xiāng)隨俗。
若是不敬神,干脆就不要入殿。既然入了西岳廟,走進(jìn)了這供奉西岳大帝的廟宇,就不要這般慢待。
他說的拜,不同于白貴立身而拜。
而是跪拜。
但下一刻,他傻眼了,白貴插在香爐中的一捧香,竟然燁若金華,香灰落地即為金銀二色。
同時,這泥塑的西岳大地神像竟然也對此人微微頷首。
可等他再觀時。
谷焈</span> 一切恍若未曾發(fā)生,那白衣書生也不見了蹤影。
“貴人一捧香,勝過萬家神龕禮拜。”
“難道剛才那個書生……”
這香客嚇了一跳。
能讓西岳大帝也為之回禮的人,那該是什么身份。
他又回頭一望,發(fā)現(xiàn)香爐的金銀香灰仍在,他心臟砰砰一跳,見此時無人,就對西岳大帝再叩了幾個頭,然后到了香爐旁,用衣袖裹住這金銀灰,偷偷攜帶而走。
不提香客這茬子事。
白貴來到西岳廟,作為天庭官員,理應(yīng)和西岳大帝打一個招呼,不然不登門拜訪,就入了西岳廟,這算是失禮。
至于剛才那香客的言語,他也只當(dāng)是小事,不做理睬。
不一會。
白貴就來到了西岳廟的側(cè)殿,圣母殿。
“幸好我來的早了一些。”
“不然女香客上香,我入內(nèi)就有些尷尬了。”
他見圣母殿無人,松了一口氣。
華山險峻,清晨因有露水,所以比較濕滑。而女信客體弱,又體寒易覺身冷,故此往往一般過了辰時的時候,才會去登山。
“等等……”
“劉彥昌在圣母殿題詩,怎么感覺有些不對。”
白貴臉上閃過一絲古怪。
他是因為有事,所以入華山和三圣母見一面,有個交情。
但劉彥昌可是個單身漢……。
一個單身漢跑到延嗣助產(chǎn)的圣母殿來。
怎么想,怎么感覺怪異非凡。
“不可以小人之心去度君子之腹,興許劉彥昌另有要事、”
白貴暫壓制住心中的思緒,走到圣母殿,推開廟門,徑直入內(nèi)望去。
只見這殿內(nèi)屹立兩座神像。
一圣母像,一婢女像。
三圣母像仙容麗秀,披著一襲紅紗,坐姿雍容。
而侍女則捧著靈芝,侍立在側(cè)。
白貴想起劉彥昌作詩,引得三圣女傾心的事情,忍不住一嘆,于是從背上的書篋中取出文房四寶,磨墨洗筆,走到三圣母神像下,手一拉紅紗,就欲題詩。
……
西岳洞天內(nèi)。
圣母殿內(nèi)。
一主一婢正在盯著外界廟宇中的白貴。
“這白巡檢,好不羞人,竟然扯下了小姐你的紅紗,真是個登徒子!西岳大帝竟然讓這等人進(jìn)了內(nèi)。”
“回頭我就給二爺說去,這廝在輕薄娘娘你呢。”
靈芝侍女頗為氣憤道。
“靈芝!”
“白巡檢在民間素有清望,又得了天庭的三界都巡檢一職。這職位是二哥曾擔(dān)任過的,可見這白巡檢不是什么無禮之人,且先看他在寫什么。”
三圣母楊嬋秀靨羞若蒸霞,蔥蔥玉指絞著裙擺,拉住靈芝侍女,低聲道。
她素來孺幕她這個大哥。
此刻白貴擔(dān)任了楊戩曾經(jīng)擔(dān)任的神職,再者說白貴現(xiàn)在是她的二哥的手下。于情于理,楊嬋判定,白貴不是什么登徒子。
只不過……,那襲紅紗亦算是她的衣物。
雖說只是神像,但白貴拉下來后,卻仍讓她這個女兒家感覺羞澀。
另外,還有一點。
白貴此刻書生打扮,玉面書生,著實入了她的眼。
……
西岳廟,圣母殿。
白貴沉吟片刻,題詩道:
“停車祀圣女,涼葉下陰風(fēng)。龍氣石床濕,鳥聲山廟空。”
“長眉留桂綠,丹臉寄蓮紅。莫學(xué)陽臺畔,朝云暮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