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陵自黎春嬌出去之后,掛在臉上的笑容立即落下來。
他看著那一碗藥,臉上微微一怔。
他以后,就是自己一個人了。他們家只剩下他自己一個人了。
秦陵到現在也不明白為什么會有黑衣人來殺他們?他們不是普通的屠夫嗎?
他家比平常的屠夫不同的是,他爹會教他很多的東西,識 字、武功什么的。
他爹不像一個屠夫。只是,就算是這樣子,那些黑衣人也沒有理由過來追殺他們一家。
他到現在都不知道為什么?
他只不過是出去打獵,回來的時候,父母都倒在血泊中,若不是他爹護著他,他應該也跟他們一樣,死在家里,而不是逃了出來,還逃到了黎叔家里。
秦陵怎么也想不通,偏偏他爹什么也沒有告訴他。
以后,該找誰來報仇,以后的路該怎么走?
活了十五個年頭的秦陵一下子就迷茫起來 。
以前,他知道自己長大之后, 會娶黎叔家的大女兒為妻,然后努力干活,養活自己的妻兒,現在,他不知道要干什么?以后家里的仇怎么報?
“你怎么還沒有吃藥?這藥都快涼了。秦哥哥,你快點吃藥吧。你是不是怕苦,你要是怕苦的話,我去給你拿幾顆糖來。前些日子,姐姐也買了不少糖回來,可好吃了。”小豆丁好奇,走了進來。卻看到秦陵在看著那一碗藥在發呆。
沉思中的秦陵被眼前這個小人兒打斷了,他努力地笑了笑,卻發現自己怎么也笑不出來。他輕輕地搖頭,說:“沒事。我不怕苦的。我只是在等那藥涼了一些才喝的。”
小豆丁舒了一口氣,說:“那就好,我還以為你怕苦呢。我可怕苦了,那么大一碗藥,如果沒有糖,我是吃不下的。那你慢慢吃。回頭給我給端粥過來。這粥是我姐姐一大早就起床用砂鍋煲的,可好吃了。秦哥哥,你喝了藥。再吃粥,肯定 會很快就好起來的。”
秦陵點頭,低低地應了聲,“嗯 。”
小豆丁滿意了。她走了出去。用手拂開那沉重的棉簾。棉簾自她出去之去,重重地搖擺幾下,最后才慢慢地停止擺動。
他此刻 的心,正如這棉簾一樣,沉重而又冰冷。
果然,在他吃完藥之后不久,小丫就端著兩個包子和一碗粥過來了。
她將東西放在旁邊的桌子上,這才說道:“秦哥。你慢些吃。等會我再過來收碗。”
說罷, 她就 跑了出去 了。
秦陵將包子吃了。松軟可口,里面是豬肉和香菇、還有一些其它 的東西,他吃不出來,不過,這包子非常地好吃,曉是他沒有什么食欲,但是還是幾口就將包子給吃完了。
吃過東西之后,秦陵休息一會兒,就躺下了。
前幾日,他光顧逃亡,飯都沒有吃,水也很 少喝,更別說睡覺了,現在一脫離危險,整個人都困的不行。
等秦陵再次醒來的時候,卻是中午了。
他是被香噴噴的菜香給吵醒的。
他醒來一看,可不是么,黎春嬌正往旁邊的桌子上面擺飯菜。
“你醒來了?快去洗個臉,馬上就可以吃午飯了。”黎春嬌聽到后面有動靜,回頭一看,就看到秦陵慢慢地起身。
“嗯 。”秦陵低低地應著,慢慢起身,掀開自己身上的棉被,穿鞋下炕。
洗臉架子上面早就盛好了熱水。
秦陵將就地洗了一下臉,然后回炕前坐好,準備開飯。
白菜,粉條還有豬肉。
聞起來非常地香。
“你快些吃吧。要不然,飯菜該冷了。我哥去叫唐大夫過來了,到時,讓唐大夫再給你看看傷勢。”黎春嬌說道。
“嗯 。”秦陵還是低低地應道。他有些拘束,不知道說些什么。
黎春嬌卻是沒有察覺,她放下飯菜,說完話,轉身就出了房門。
果然,等他吃飽沒有多久,就看到一個穿著黑色棉襖的中年男子來到他的面前。
“好了不少。金瘡藥要堅持涂抹,藥也 要按時吃,再過個十天半個月,應該就好的差不多了。”唐 大夫說道。
“ 十天半個月能好起來嗎?他背上的傷勢看起來挺嚴重的。”黎彥南擔憂地問道。
他那天看到的時候,那肉都已該翻白了。
“能得。 這位公子的底子好,恢復也快,十天半個月,那傷口應該能結疤了,到時,再 慢慢修養。”唐大夫說道。
“那就多謝唐大夫了。”黎彥南道謝。
黎文清出去送唐大夫。
“陵兒,你就安心在這里住下吧。就將這里當成自己的家。有什么 需要的,告訴春嬌,她會去幫你辦的。”黎彥南坐到炕沿上,對秦陵說道。
“謝謝黎叔。”秦陵真誠地說道。他也是沒有辦法才過來投奔黎叔的,但是,黎叔并沒有嫌棄他,甚至沒有因為害怕 ,就將他拒絕出去,而是收留了他。
“既然你叫我一聲黎叔,那還跟我客氣啥?你安心在這里住著吧。”黎彥南說道。
“對的。你有什么問題,告訴我或者文清、春嬌都行。你黎叔家里就是小了些,破舊 了些,你別嫌棄。”孟氏說道。
看秦陵衣服的料子,就知道秦陵的家里的條件并不差,她就怕秦陵在這里住不習慣。
“黎叔能收留我,我已經非常地感激了。黎叔家很好。”秦陵勉強露出一笑容,說道。
黎彥南思及他剛失去雙親,也知道他現在心情不好,并沒有多計較。
如此,秦陵算是真正在黎家住 下來養傷了。
過了四五日,秦陵才能下床走走。
他一走出房門,就被眼前的場景給驚呆了。
他看到他那個小未婚妻扛著一個大缸金雞獨立地站在院子里。
她看到他的時候,還對他微微一笑,而后繼續 站著,并沒有將水缸給放下來。
秦陵的眼睛非常地尖, 他看到那一口缸里裝滿著滿滿的水。
竟然裝滿了滿滿的水。
曉是一向沉穩的秦陵,臉色也不由地變了變。
“妹妹他從小就力氣大。 能舉著這一口裝滿水的大水缸舉一天手都不累的。”黎文清的聲音在旁邊幽幽響起。
既然是春嬌的未婚 夫,那必然要知道春嬌的一切,包括春嬌有著神力這一件事情。
若是秦陵因為春嬌有著神力而拒絕春嬌,那他們也沒有什么可說的。
這樣子的人不要也罷。
“天生的?”秦陵開口問道。今天之前,他怎么也想不到,黎春嬌那細細小小的人兒,居然有那么大的力氣。
他忽然有些明白為什么父親替他訂下這一門親事了。
這么大力,扛一頭大肥豬,那得多么方便呀!
“嗯 ,天生帶來的。她小的時候,不懂得控制上自己的力氣 ,不知道弄壞了多少的東西,到現在,才好一些。”黎文清笑著點頭。
一想到小時候發生的事情,黎文清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有著神力很好。”秦陵微微彎了一下嘴角,嘴里贊道,心里卻是想著,他以后要好好地學武了,若不然,連自己媳婦都打不贏了。
有著這般神力,根本就不用怎么學武,一出手,就能將敵人給掀翻了。
“好是好,我就是怕你不接受。畢竟 ,不是誰都能接受這神力。”黎文清說道。一想到春嬌以前因為這個神力而整個人都郁郁寡歡,黎文清就覺得自己的心又開始痛了起來。
“我一點也不嫌棄,相反,我非常高興春嬌有著這樣子的神力。這簡直 就是老天爺的厚愛,別人想要還不一定能得到呢。”秦陵由衷地說道。
若是他有著這樣子的神力,配合他的武功,那么,他就不用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二父母死在他的面前了。
春嬌能有神力,非常地不錯。
雖說他能護得住春嬌,但是他并不時時在春嬌的身邊,這神力相當于春嬌的防身武術,簡直是天踢的。
“你這樣子想很好。”黎文清這才露出真正的笑容,又問:“這么冷的天,你跑出來做什么?你的傷好一些了嗎?”
這還是他第一天看到秦陵出來呢。往常,秦陵都是在房里睡覺,他則出來練武,而文允,則是去客廳那里溫書去了。
“好一些了,今天終于能下 床走動了。”秦陵說道。
“那就好。你也不用想太多,安心在這里住著吧。我們家是雖然條件不好,但是絕對不會短你一口吃的,也不會少你一 件穿的。”黎文清非常地有底氣說道。
若是擱以前,他收留這個秦陵還會掂量著,但是現在,自從春嬌打了那一只白虎和黑豹,又說開春以后做香醋,他就有底氣了。
橫豎家里養得起,這個人的父親又對他的父親有恩,他們便是收留這個人又如何?
“我曉得的。”秦陵點頭。
他到黎家這些日子以來,黎家沒有一絲虧待他,甚至為了幫他補身體,幾乎是每兩天一只雞,就連睡覺,黎家兩兄弟為了體量他,將炕的大部分都讓給他睡了。
難怪他爹讓他過來投奔黎叔。
“你看一會就進去吧。這里風大。”黎文清又道。
秦陵點了點頭,看到黎春嬌還在站在那里,便進去了。
.(未完待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