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架下,美人靜臥。
玄衣男子踱步而來,身姿挺拔高俊,棱角分明的臉透著一絲盛氣凌人的肅殺之氣,宛若天神下凡,鋒芒畢露。
“大公子。”
小竹見狀,連忙垂首行禮。
心里既震驚又好奇,大公子可從未來過小姐住的院子。
今日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么。
楚云衍看著突然出現的陸澤,心里很不舒服。他的目光在看向她時,太具有侵略性了。雖然他是她的義兄,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他藏著什么齷齪心思。
“君兒睡了多久?”
“回公子,小姐剛入睡。”
她的手中捏著一張柔軟的繡帕,上面還有她咳出的血。
他眼神一暗,將人抱了起來。
小竹驚了,原來大公子和小姐的關系這么好嗎?
被吵醒的葉霜君,幽幽的睜開了眼,煩躁的揉了揉眉心,借力使力的從他的懷中站到了一旁:“咳咳,你最好給我一個把我吵醒的理由。”
“小姐,這是大公子呀。”
“陸澤?”
倒還長得人模狗樣的。
“君兒,不認識大哥了嗎?”
陸澤上前,如鐵臂一般的雙手死死的箍著她的纖腰。墨發交織,他縱容玩味的凝視著她,她還真像一只高貴又有野性的貓,調皮靈動。
“認識啊,我的好大哥。”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不見底。
五指成爪,只聽咔嚓一聲,他的胳膊便脫臼了。
別以為她不知道他干的好事,她最喜歡收拾的就是這種自以為是的男人。
“手不想要了,妹妹可以幫你保管的。”
她擦了擦手,扔掉繡帕,仿佛碰到了什么臟東西一般。
(宿主威武。)
陸澤可是踢到鐵板上了,它家宿主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
“沒想到我們家君兒脾氣還挺大。”
手腕兒一掰,他眉頭都沒皺一下,便將脫臼的胳膊復回了原位。爽朗一笑,她不是嬌弱的花朵,而是帶刺的霸王花。
這個看似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妹妹,還真能給他帶來驚喜。
“咳咳,你有這閑工夫來看我,還不如替妹妹造個好點兒的墳墓,鑲金嵌玉,多給我弄點兒陪葬品,我還能感謝感謝你。”
(我看你是想將你的陪葬品席卷一空叭?)
葉霜君:不要說出來。
悶聲干大事,要悄悄發大財。
|ω?)
它無言以對。
“小姐,呸呸呸,這晦氣話可說不得。”
“人生自古誰無死,早死晚死都得死。我都已經看開了,看不開的是你們。多去法華寺聽聽高僧的佛法,長長慧根吧。”
法華寺?
陸澤冷下眼,那些老禿驢給她講了些什么?
等會兒他就叫人把寺廟給鏟平,讓那些老禿驢全部還俗去。
不要誤人子弟。
法華寺:????Qúbu.net
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葉大小姐可不要誹謗他們吖。
quq……
恰在此時,管家走了過來。
“大公子,小姐,老爺讓你們去正堂用膳。”
“知道了。”
到了正堂,桌上一半是她愛吃的菜,另一半應該是陸澤愛吃的。看來,她爹是真的開竅了,不像以前一樣,桌上全是她愛吃的。
“爹。”
“義父。”
“快坐快坐,我們一家人難得團團圓圓的吃個飯。”
葉太傅眉開眼笑的看著兩個孩子,不知不覺間,都已經長這么大了。
他也老咯。
小竹正準備幫小姐拿碗,一只大手卻橫了過來,讓她插都插不上手,只好退到一邊去。
陸澤淺笑盈盈的幫她燙碗,擦干凈碗筷,盛好飯,夾菜盛湯,動作親昵又熟練。
“咳咳,我不是小朋友。”
用得著他做這些?
還是說裝樣子給她爹看,等她死了好繼承她的家產?
她死之前定要把葉家給敗光。
“還說不是小朋友。”
寬厚的手掌落在了她的頭頂,輕輕揉了揉,手感很不錯。
葉太傅笑呵呵的瞇起眼,看來他的擔心是多余的,看看這兄妹倆感情多好。
“大哥,吃飯。”
她專挑菜里的辣椒放在了他的碗里,笑容和藹可掬。桌下的腳十分不客氣的踩在他的腳背上,用了一分內力,估計腳趾都得骨折的程度。
敢給她下藥,怕是沒死過。
“謝謝君兒。”
還真是個睚眥必報的小貓,張牙舞爪的,太可愛了。袖下的手一動,緊緊握住了她的腳腕兒。
“變態。”
她低聲暗罵了一句,低估了這人厚臉皮的程度。
他竟然將她的鞋襪脫掉了,溫熱的手掌箍著她的玉足,讓她動彈不得。
此刻,她恨她沒有腳氣。
要是有個十年八年的香港腳,看他還吃不吃得下飯。
陸澤漫不經心的觀察著她的小表情,唇畔的笑容就沒有消失過。手指在她的腳底輕輕的打著圈兒。她的腳趾更是因為怕癢緊緊的蜷縮著,可愛極了。
“小君,是飯菜不合胃口么?”
吃個飯,咋還咬牙切齒的?
看來,得再多招幾個廚子,研究研究別的菜系。
“沒。”
她搖了搖頭,順帶將她啃過的排骨甩在他的碗里。
惡心不死他。
然而,她再次低估了陸澤這個狗變態。
他夾起排骨,眼睛都不帶眨的放進了嘴里,暗沉的瞳孔里多了一絲戲謔。
她可以殺人嗎?
這狗東西絕對是在嘲笑她。
(宿主,冷靜。)
“君兒的鞋子怎么掉了呢。”
裝,接著裝,賊喊捉賊呀。
“君兒果真還是個孩子。”
他撩開衣袍,單膝下跪,一絲不茍的為她穿好鞋子,哪里還有一點兒惡劣變態的模樣。
“小澤,你可別太慣著小君了。”
他一個驃騎大將軍,能這般照顧小君,他這當親爹的都覺得他有些過分寵溺自家女兒了。
“君兒是我們葉家的寶貝,我不寵著誰寵著。”
說著,他順手就將人撈進了懷中,讓她坐在了他的膝上。單手搭著桌子,呈半環抱的姿勢。
“小君能有小澤當哥哥,定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他是完全放心將女兒交給他這當大哥的看管了。
“小君以后要好好聽你大哥的話,你們倆好好的,爹這輩子也就知足了。”
她默然不語。
她爹對陸澤的濾鏡是得有多厚啊。
純純一大尾巴狼。
估計他把她賣了,她爹還幫著數錢的那種。
“張嘴。”
她雖然很氣他,小臉兒還氣鼓鼓的,眼睛里還下著冰刀子。但對于他的投喂一點兒也不反抗,他喂什么她便吃什么,乖得不得了。
舌尖兒抵著下顎,真想叼回窩兒里呢。
“咳咳。”
真是要死了,她這弱雞身體。
肺都要咳出來了。
他輕柔的拍著她的背,指尖拭去她唇角的鮮血。
落月國的庸醫治不好她的病,他便把全天下的名醫都尋來。
人定勝天,總會有辦法的。
“將小姐的雪梨水端來。”
“是。”
葉太傅看著女兒遭罪,心疼得不得了,恨不得替寶貝女兒受罪。
“沒事了。”
漱了一下口,嘴里總算沒了血腥味兒。
這是她頭一次希望她這具身體盡快下線。
咳嗽是小事,最絕望的是她晚上睡得好好的,突然就開始劇烈咳嗽。非得要坐起來緩緩才行,她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真是痛苦他媽給痛苦開門,痛苦到家了。
她真的栓q。
?(?????)?
“老爺,這是司空家送來的喜帖。”
“呸,他們還要不要臉。”
葉太傅從管家手中接過喜帖,重重的砸在桌子上。
“喜糖怎么沒有送過來,這么小氣的嘛?”
就一張喜帖,糊弄誰呢。
“小君,你要吃糖,要吃多少爹爹給你買多少,咱不吃他那晦氣的東西。”
“可是,我想去看看熱鬧呀,爹爹。”
“這。”
“義父,明日我帶著君兒去赴宴,您盡可放心。”
“那好。”
有小澤在,應該就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欺負他的女兒。
“誰要你帶,我自己沒長腿嗎?”
他真的很煩,陰魂不散的。
“小君,怎么跟你大哥說話呢。”
小君還真是被他給寵壞了喲。
“沒事,君兒愿意跟我使小性子,為兄很高興。”
“你的臉可真大。”
他真的是應了一句,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喝完藥,她便離開了府邸。
家中有一個變態,她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沒走兩步,有一道身影攔住了她的去路。她往左,那人就往左,她往右,那人就往右。如此反復,她氣惱的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蹭光瓦亮的腦袋。
和尚?
“阿彌陀佛。”
“有事?”
“生命誠可貴,施主一定要珍惜生命。”
??
“大師,您實在是沒事兒做,不如去亂葬崗轉轉,超度那些孤魂野鬼,也算是積德了。”
這和尚怕不是有病。
直接越過他,她興致勃勃的停留在一個攤販前,拿起精巧的折扇準備付賬……
等等,為什么坐在攤販前的是一個光禿禿的和尚?
“施主,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人世間還有很多美好的東西值得施主留戀的。”
“你們業績已經卷到這種程度了么?”
和尚聽言,差點兒沒哭出來,他也不想啊。
“看你可憐,我多買兩把扇子吧。”
“不,不用,扇子送你。”
他哪兒敢收這小祖宗的錢啊。
“送我?佛渡有緣人,你是覺得我有慧根?”
聞言,和尚拼命的搖了搖頭,義正言辭道:“施主,你一點兒慧根都沒有,你這榆木腦袋,佛祖是不會收的。”
“怎么說話呢。”
她忍不住朝他寸草不生的腦袋上一個大比兜,這和尚就差把我佛不渡憨批這六個大字貼在腦門兒上了。
真沒禮貌,氣死她了。
才沒走幾步,一個小和尚結結巴巴的看著她:“施,施主,小……小僧覺得你定能長命百歲。”
他才第二天出家為僧,竟然就碰見了這種事。阿爹阿娘,他不想出家了,他要回家娶娘子!
“施主,人生一世,草生一春,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上,就要好好的活著。”
“祝愿施主平安順遂,長安常安,阿彌陀佛。”
她人麻了,每走幾步,她就會遇見一個和尚對她說些奇奇怪怪的話。
她今天是捅了和尚窩兒么。
“施主……”
“打住!”
再說她可要揍人了。
“你是哪個寺廟的?”
她要去找他們的方丈,投訴這些不務正業的和尚。
不好好吃齋念經,跑來折騰她一個病人算什么。
缺不缺德。
“貧僧是法華寺的方丈,法號一空。”
法華寺?
怎么聽著這么耳熟呢。
“施主,我佛講究因果輪回,渡不了你。要不你信道吧,道家追求長生。”
他們法華寺差點兒就因為這個小姑娘被鏟平了。他甚至被拉到了寡婦村,說他亂講佛法,要給他討兩房娘子還俗。
“施主,青云山的道長道法講得極好。”
道家:?
滾!
有福的時候不同享,有難的時候就知道把他們推出來了。
佛家這些老禿驢,頭發沒一根兒,心眼卻有八百個。
“行了,我不信佛,也不信道。說吧,誰為難你們了?”
“施主誤會了,貧僧只是在糾正誤入我佛門的信徒。”
“是陸澤吧?”
除了他沒人干得出這種事兒。
“阿彌陀佛,陸施主也是為葉施主好。”
“呵呵。”
她回頭一看,人群中的他,身姿格外的鶴立雞群。
他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向她走來。
“君兒。”
“你無不無聊?”
看把這些和尚逼成啥樣了?
“他們讓君兒生出了危險的心思,為兄只是讓他們好好講講道理而已,君兒可還滿意?要不為兄把法華寺改建成養生館,供君兒玩樂如何?”
“咳咳,舉頭三尺有神明,你也不怕遭天譴。”
“君兒是在擔心我嗎?”
“是挺擔心的,怕天雷沒有劈死你。”
萬一癱瘓了,還得他們葉家出錢養,太虧了。
“君兒真可愛。”
可愛你個麻花。
“離我遠點。”
他有病,她怕他會傳染給她。
“君兒,我府上有很多珍寶,可要去瞧瞧?”
嗯?
珍寶?
“每一件都是稀世珍品,價值連城。”
又不是她的,她去看有什么用,沒興趣。
(宿主好樣的。)
“君兒若有喜歡的,可以隨意挑幾件,算是為兄送給君兒的禮物。”
“咳咳,那我就勉為其難去看看吧。”
她背著手,他說挑幾件,那挑九件不為過吧。
(宿主,你遲早死在貪財上。)
“好。”
陸澤一笑,黑色的眼睛里溢著絲絲縷縷的寵溺。先把人騙到他的府邸再說,真是太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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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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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