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細聲細氣,說到半途沒了聲音,逃家之事可一不可再,不管是她還是潼林,回到家中就別想再出來,禁足受罰她不怕,只是娘的病要怎么辦?
韓拓不錯眼地盯著她胸前紅繩上垂掛的羊脂白玉觀音墜,沉默一息,道:“我會幫你打探他行蹤,若是他沒有回家,便將他帶來與你會合。還有,不管是否能找到他,本王都會陪你上路,一直到將蕭鶴年請回幽州為止。”
顧嬋喜出望外,即使她見識不廣,也清楚韓拓的能耐比潼林大得多,他肯相助,定必事半功倍。先前還有些擔憂,萬一潼林已經回家去,她自己上路,不知還能不能順利找到蕭鶴年。如今是一律不需發愁了。
高興還高興,她并未忘形:“王爺這般盛情相助,小女不勝感激,他日若有機會,我定全力回報。”
韓拓勾起唇角,爽快道:“他日之事,他日再算。眼下我有一事待辦,且需你助我一臂之力,待此事妥當,我們即刻啟程前往任丘。”
顧嬋有些猶豫,畢竟時間不等人,娘的病拖不得太久:“不知王爺的事情需辦多久?”
“少則一兩日,多不過三五日便能解決。”
她計算時日,想來沒有問題,便笑著答應了。
事情說定,心安穩下來,便生出好奇,不由打探起道:“王爺要做何事?我可以幫你什么?”
韓拓只道:“你無需知道太多,只管聽我安排便是。”
又囑她換下濕衣,好好睡覺,繼而起身,放下帳幔。
顧嬋撇嘴,同樣意思的話她才從潼林那里聽過沒多久,他那時也說得口響,結果呢……
折騰了整夜,到底困倦,雖則思緒滿腔,卻很快進入了夢鄉。
這一覺睡得香甜。
顧嬋醒來,支著手臂伸過懶腰,從帳幔里探出腦袋望一望,韓拓不在,室內靜悄悄的。
窗外紅日高照,看光景已過了晌午。
炭爐里的火早熄了,榆木衣架被挪到爐前,上面掛著顧嬋昨日穿的那套男裝。
她赤著腳連蹦帶跳地過去,衣服是烤干的,摸上去還能感受到暖烘烘的溫度,又見靴子也在一旁,取過一并換上。
客棧房間簡陋,連妝臺也沒有安置,幸好盆架上的臉盆里有水,她以水為鏡,簡簡單單梳了個男子發式。
梳洗打扮妥當,韓拓依然不見蹤影。
顧嬋坐在床上,百無聊賴地晃蕩著雙腳,邊等韓拓回來,邊興致勃勃地猜測,不知他究竟會需要自己為他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