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天，任務完成度73.2%</br>
第九天，任務完成度81.6%</br>
第十天，任務完成度90.1%</br>
任務剩余時間還有49個小時，如果能繼續保持過去十天的增長速度，那不需要全部的十五天時間，到第十二天，顧俊就能完成這個解剖學任務。但是當第十天的時鐘走完最后一秒，“全力以剖”技能效果結束了。</br>
一次全力以剖，最多只可以連續十天，就會到達人體的極限。</br>
什么連續一個月每天只睡半小時，每天凌晨四點起床……那可能存在，卻不是全力以剖能給的力量。</br>
全力以剖結束之后，顧俊再一次想要留在解剖臺邊，但驟然涌襲全身的強烈疲憊讓他還是不得不搖搖欲墜的走向那一張休息長椅，有氣無力的對其他人說道：“記得12個小時后叫醒我……”</br>
他早已備好了方案，自己會先睡12個小時，那么還剩下37個小時。</br>
然后就是最后的沖刺時刻了，視乎身體狀態和完成進度而定沖刺節奏，大概每解剖10個小時再休息1小時。</br>
那樣算來，應該是夠了的。</br>
當走到休息長椅的時候，顧俊已經快睜不開眼睛了，頭腦發脹，整層頭皮緊繃起來，再要轉過一個念頭，都得花費比平時多幾倍的力氣，不行了，真的到極限了啊……</br>
當顧俊往長椅躺下，倒頭就睡。</br>
記事以來，第一次可以睡得這么快。</br>
朦朧，無夢，毫無知覺。</br>
顧俊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腦海才逐漸恢復了一點點生機，一些浮光掠影在涌現，分不清楚是夢境還是真實。</br>
過去的真實？此刻的真實？是幻象嗎……</br>
他好像看到了，一只手掐住了脖子，狠狠地重重地掐著，那被掐著的脖子在掙扎，發出著痛苦的嗚鳴聲，用盡了全身的死力，卻還是無法掙動，直至被掐得全然無法呼吸，缺氧，失去力氣，失去意識……</br>
但這只手，以及這個脖子，都屬于同一具身軀。</br>
驟然間，顧俊渾身感到一股刺骨的寒冷，繼而是應激的熱汗，意識猛然蘇醒。</br>
他倒吸了一口大氣，睜開了眼睛，看到的還是解剖室那略顯陳舊的天花板。</br>
“阿俊？”那邊傳來了蛋叔的聲音，卻是發現他醒了，沒在解剖的蛋叔當即走了過來，還有吳時雨、王若香和于馳，很多人都在，于馳的臉色十分焦急，“顧隊，睡夠了嗎？”</br>
顧俊一看到于馳的這張臉，聽到這句問候，就知道自己睡過頭了。</br>
“我睡了多久？”他問道。</br>
“16個小時。”于馳一邊急聲說著，一邊上前扶起顧俊，“都快17個小時了。過了12個小時之后，我們就每隔一個小時叫你一次，但怎么都叫不醒，急死人了，時間不多了啊。”</br>
其實盡管大家都心急，全程最急的還是于馳，每次叫喚顧俊最出力的也是他。</br>
還想著要不要給顧俊來一次除顫，不過因為顧俊的生命體征都沒問題而沒得到同意。</br>
于馳又聽祖各吉利說上次顧俊深入昏迷多月后醒來，很可能是因為吳時雨的一吻之威。</br>
然后于馳就竄掇著吳時雨再來上演一次，把顧俊給吻醒，吳時雨不愿意，于馳就想自己親身上陣，被馮佩倩攔下來了，“于隊，你這么做，顧隊長可能會做惡夢，更糟糕！”但于馳還是想試試，做惡夢的話，不是會醒得更快嗎？</br>
吳時雨不愿意倒不是因為大家在周圍看著，清場就行了，不清場也行，當眾吃鹽而已，沒什么好害羞的。</br>
她是因為覺得咸俊這一覺睡得真不算久，平時就算沒肝上十天，她都可以一覺睡個16個小時，神清氣爽。</br>
但如果想睡16個小時卻只睡了12個小時的話，那就一整天昏昏沉沉的了，沒睡夠就是沒有力氣。</br>
所以就算急著把咸俊叫醒也沒用吧，還不如讓他多睡一會，睡飽點，起床后效率高點。</br>
吳時雨這番話的確是道理，因此于馳和其他人都靜候下來了，直到了現在。</br>
“我現在恢復大半了……還算有時間。”顧俊起身后，活動了一下手腳，身體沒有完全恢復，只有五六成左右，咸雨的策略是對的，否則只能撐著不睡著而已。</br>
但現在也只剩下最后的30個小時，必須試試一口氣完成沖刺。</br>
這既考驗意志、體力，也考驗膀胱。</br>
在重新上解剖臺之前，顧俊先去了一趟衛生間。</br>
一路上，他都在思索剛才那個朦朧而殘缺的幻夢，人可以掐死自己嗎？</br>
肯定是不能的。正如一心求死的溺水者也會掙扎，這是身體機能的本能。人不需要控制自己才能呼吸，人一直都在呼吸。掐得難受了，接近缺氧了，手自然會松開。他們醫學狗以前討論過這個問題，老師都說不信的不妨試一試。</br>
最后大家推舉之下，蔡子軒試了一把，最后只是滿臉通紅的感慨力不從心，但又是從心。</br>
可是在幻夢中，那只手掐死了自己。</br>
那只手，短短胖胖的，看著有點熟悉。</br>
在走回解剖臺的旁邊時，顧俊望著已是被解剖得更為殘缺的黑山羊幼崽羊腿，卻想起了幾張照片來。</br>
都是譚金明的照片。</br>
想到可能已經在某地發生了的一個惡果，顧俊沉沉的深呼吸了下。</br>
那只手有古怪，那只手……不像只是普通的黑暗侵蝕。</br>
兩天時間了，異常嬰兒的數量還在每天新增，而在昨天，東州地區又發生了十宗異常兇殺案，受害者們還是同樣的死因，嫌犯人還是同樣的“負選擇”，同樣作案后失蹤了。</br>
調查組和祖各們找到些線索，卻還沒抓捕到哪個嫌犯人。</br>
這在現今遍地監控、滿天衛星的時代，要找一只螞蟻都好找的，這些嫌犯人不管最后出現的地方是野外山林還是城市角落，他們的蹤影都不應該消失得如此徹底。</br>
“開始吧，最后30個小時。”</br>
此時，顧俊接過蛋叔遞來的卡洛普解剖刀，面對著羊腿，凝起雙目，繼續之前未完的足部腳背區的解剖。</br>
最后30個小時，沒有全力以剖，但是有萬剖齊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