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筆送左學去上學,胖胖的班主任喊住她,跟她討論左學的學籍問題。左學不是北京戶口,只能算是借讀生。她十分煩惱。借讀可不是長久之計,她得找找關系把左學的入學問題給辦了。可是她在北京人生地不熟,上哪兒找關系去?而且迫在眉睫的問題是她要如何養活自己跟左學。
幸好單身母親的艱難她早有心理準備,還好,不算太難過。
她在網上投簡歷的時候,看到以前曾經工作過半天的某報業集團又在招聘,頓時想起那個金庸迷金經理,眼前不由得一亮——這下她的工作有著落了。
她不像上次那樣莽撞,此次做足了準備。電子簡歷很快通過了,三天后對方打電話通知她去面試。
負責初次面試的是一個姓陳的女主任,四十來歲,一臉嚴肅,對鐘筆的印象不是很好,看了她的簡歷,問她為什么接二連三辭職,懷疑她的工作態度,再說她長得太漂亮了,衣著打扮如此精心,十指指甲平均有一寸長,圓潤光滑,一看就不是做事的人,怎么做得來記者這樣的苦差事?
鐘筆有口難言。她也不想啊,一次是左思醉酒強要了她,知道懷孕后她便辭去了《明報》的工作;另外一次是張說開除她——此刻后悔自己為了證明有工作經驗,把工作過的職位全寫了上去,畫蛇添足。
問完話,陳主任不冷不淡地讓她回去等通知。
她知道肯定是掛了,垂頭喪氣地走出來。她還以為勝券在握,哪知鎩羽而歸。今年又不是她本命年,運道怎么這么差?大概是打官司打的。哎,只能感嘆流年不利,命途多舛。
哪知等電梯的時候碰到剛剛下班的金經理。鐘筆沖他打招呼,"嗨,你還記得我嗎?"他還是老樣子,瘦瘦的,皮膚略顯蒼白,戴著副無框眼鏡,垂著肩有氣無力的樣子,一看就是個宅男,身上少了陽光的氣息,陰氣森森。
金經理一開始有些吃驚,隨即點頭,"當然,當然,鐘小姐你好,你怎么會在這里?"他怎么能不記得有金庸全套簽名書的人!何況她的名字如此特別,工作的時間又創下了本公司的歷史紀錄,想忘都忘不了。
鐘筆撇了撇嘴,"來面試啊。"隨即嘆了口氣,"可惜沒有通過。"
金經理很是詫異,"怎么會?你以前不是通過了嗎?"又問,"你還沒找到工作?"后來他也知道了是有人從中作梗,公司才會不跟她簽訂勞動合同的,對她一直懷有一絲歉意,也不知她得罪了什么人。
鐘筆聳肩,"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本來還想請他幫幫忙,不過還是算了。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只要勤奮、努力、踏實、肯做,她鐘筆還怕沒人要?求人的話,總是難以啟齒,感覺低人一等。
金經理聽了眉頭微皺,沒說什么,然后隨口問她住哪里。鐘筆說了,他駭笑道:"這么巧?我也住那里。"鐘筆忙附和,真是好巧,好巧,心里說,這有什么巧的,在這一帶工作的白領,大部分都住那個小區。那里租金不會太高,環境又清幽,只要有車,交通也不成問題。
倆人順路,金經理開車送她一路送到小區樓下。鐘筆道過謝,看著他車子開遠了這才轉過身。
哪知剛回頭便看見張說正面無表情地瞪著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