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老白,可以呀。”
小白狐松一口氣,“居然能找到一座小山丘?!?br/>
“嘶?!?br/>
白高興疼的抽口氣。
“這些事搬山城主搬過來的。”
突如其來的大雪,刮傷了白高興的頭。
他本來快要死了,但被羅剎鳥張開翅膀護(hù)住了。
接著,老黃找到一個(gè)低洼處,一行人躲了進(jìn)去,然后用尸體擋住了身子。
但這不是長(zhǎng)久之計(jì)。
就在他們堅(jiān)持不住,快要被雪刀殺死時(shí),搬山城主奉余生命來保護(hù)他們了。
搬山城主不愧是搬山城主。
他左手一塊巨石,右手一棵大樹奔過來。
他先砸出一個(gè)坑,讓白高興他們躲進(jìn)去,又用木頭架住,放上石頭。
伴著雪越下越大,這才有了這座小山丘。
“那搬山城主呢?”小白狐高興的問。
白高興指了指頭頂。
“最后,搬山城主怕防不住雪,自己變大趴在了石頭上面?!?br/>
小白狐肅然起敬,“好人呀?!?br/>
“你別老漲人威風(fēng),滅咱們妖怪志氣,搬山城主是妖怪。”大板牙提醒她。
小白狐向他齜牙。
“當(dāng)然,咱們都是余掌柜的人,他好就是余掌柜好,余掌柜好就是人好。”大板牙又圓回來。
白高興催促他們快打洞過去。
“記得草兒過來,老羅快不行了?!卑赘吲d催促他們。
小白狐點(diǎn)頭,“放心,兔妖們已經(jīng)在挖洞了?!?br/>
話音剛落,千面妖狐把大板牙也指派過去,“千萬小心,別塌了。”
木頭架著巨石,不是很牢固。
“你要是塌了,妖妖姐把你吃了。”小白狐最知道怎么威脅大板牙了。
果然,大板牙哆嗦一下身子,拍著胸脯保證,絕對(duì)不會(huì)有問題。
“打架我們兔妖不行,但打洞,我們絕對(duì)是最厲害的!”
大板牙不忘瞥一眼那些妖怪。
哼,讓他們看不起兔妖,現(xiàn)在應(yīng)該知道兔妖的厲害了吧。
找準(zhǔn)方向后,兔妖們很快挖到白高興他們所在的洞穴。
草兒和巫醫(yī)已經(jīng)在等著了。
羅剎鳥先被抬出來。
她身子破損得厲害,鮮血直流,幾乎不見一處好的地方。
方才為了救白高興,她身上承受的雪太多了。
摸龍阿太、白高興和老黃緊隨其后,后面再出來的是老黃手下一些幸存妖怪。
白高興頭上的血都流到脖子上了。
千面妖狐上前一步,一臉關(guān)心的看著他。
白高興見千面妖狐在這兒,略微一怔。
“你,我…”
他木訥,一時(shí)間竟說不出完整的話。
“哎呀,妖妖姐為了救你,穿過了整個(gè)戰(zhàn)場(chǎng)?!?br/>
她指著千面妖狐臉上的傷,“你看看,這都是為了尋你,被雪刮傷的。”
白高興一怔。
他有些心疼,伸出手想要查看千面妖狐的傷如何,又不好意思地停在半空。
“你,你怎么那么傻,要是因?yàn)閭诓缓每戳?,那…?br/>
白高興前所未有的詞窮。
“那你覺得妖妖姐現(xiàn)在好不好看?”
小白狐在旁邊聽得著急,不由得幫他一把。
“咳咳?!卑赘吲d有點(diǎn)兒不好意思。
千面妖狐比他要勇敢。
她伸出手,摸了摸白高興額頭的傷口,“疼嗎?”
“還行,不是很疼,剛開始疼。”白高興撓了撓后腦勺。
“說點(diǎn)什么。”
老黃在后面捅了捅他。
他這種百年單身的妖怪都知道白高興該說些什么話。
白高興又撓頭了,“那,那個(gè),你臉上的傷還好吧?!?br/>
千面妖狐輕笑,“見到你以后就都好了。”
老黃在后面咧嘴。
他酸了。
“離那么近干什么,我現(xiàn)在覺得,我是人,你才是木頭?!崩宵S推白高興一把。
白高興猝不及防,一下子與前面妖狐貼近了。
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撲面而來。
這種香,以前他聞了很多次,一直不覺得特別。
現(xiàn)在聞起來,卻出奇地心安。
千面妖狐扶住他,抓著他的衣袖不放手。
“回來了,真好?!彼p聲說。
白高興點(diǎn)頭。
“還出去?”
“不走了。”白高興笑。
他現(xiàn)在把安放徹底放下了。
他在路上,懂了安放許多,明白安放許多,也漸漸釋然。
安放只是他曾向往的一種生活。
在他也成為安放,體味到寂寥與孤獨(dú)時(shí),他才發(fā)現(xiàn),與朋友們一起聊天才是最適合他的。
“喂,你們倆別肉麻了。”
草兒打斷他們,“這位兄弟,你朋友這傷…”
她搖了搖頭,“救不了了。”
白高興心一緊,“你的意思是…”
老黃傷心,“老羅,你不能這么走了啊,你單身,我單身,我還想著…”
“哎,你傷心什么?”
草兒莫名其妙,“她是鬼化的妖,身子被摧毀了,但鬼魂還在。”
“對(duì)啊。”老黃記起來,“老羅是鬼。”
再看老羅身子,在變得越來越透明。
“你早說?!卑赘吲d松一口氣。
“哎,對(duì)了。”
他記起來,“草兒,你不記得我了?”
草兒迷惑地看他,“你誰呀?”
“咳咳,你欠我三文錢,你記不…”
“你大爺!”
草兒向他豎起中指,“他們都說客棧里你最老實(shí),看來我錯(cuò)了?!?br/>
小白狐在旁邊搭腔,“話不能這樣說,才三文錢,可以說是最老實(shí)的?!?br/>
眾人大笑。
因?yàn)榍嫜滦溥€不松手,白高興悄悄靠近她一些。
“余掌柜呢?”他怕別人看出來,忙找個(gè)話題。
“還在大首城外,對(duì)抗那瘋子呢?!?br/>
白高興深以為然,“北荒王,確實(shí)是瘋了?!?br/>
……
瘋狂的北荒王,神力盡出,余生有些招架不住。
特別是大首城外白茫茫一片,那些疥瘡被憤怒的北荒王清除之后,北荒王開始全力對(duì)付余生。
余生起初還在頑強(qiáng)抵抗。
后來,他堅(jiān)持不住了,白云的防線不斷后退。
一直到退到城墻上空。
呼~
風(fēng)裹著雪,向余生襲來。
余生分出一絲神力,把雪刀化作雨,保證自己無憂。
但他這一分神,讓北荒王得到了機(jī)會(huì)。
黑云再次前進(jìn),把白云防線壓過城墻。
呼呼~
與此同時(shí),風(fēng)刮大雪,刀一般地切割在城墻上。
眨眼之間,面前的城垛,身后的門樓、瓦礫,柱子出現(xiàn)刀砍過的痕跡。
雪如刀,一刀又一刀的刮。
很快,城內(nèi)也遭到了雪刀的襲擊。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百姓、清姨他們?cè)缫呀?jīng)躲進(jìn)了客棧以暫時(shí)無性命之虞。
但任由北荒王操控大雪這么肆虐下去,大首城遲早夷為平地。
余生也不好受。
他為了護(hù)住自己,只能舍棄白云,節(jié)節(jié)敗退。
片刻功夫,大地之上,唯有他還站著,在苦苦地對(duì)付雪刀。
就在余生決定舍棄大首城,閃爍到客棧逃走時(shí)。
忽然,一聲鳥鳴響徹天際。
余生抬起頭,見天邊,黑云之內(nèi),有一團(tuán)火光亮起。
它正在試圖穿透黑云,慢慢地顯現(xiàn)出一三足烏的影子。